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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玦的狀態一開始還很好,反過來一直安慰安風清,讓他不要過於擔心。但漸漸地,他的意識越來越不清醒,眼皮也垂了下來。

  和那些被放倒在門外的保鏢一模一樣。

  安風清一邊不停和他說話,一邊替他把脈,想要找出誘因。崔玦的脈象發沉發澀,和上次安風清把的脈象有很大區別,問題的確出在那透明液體上。

  等到私人醫院對崔玦做完身體全面檢查後,檢測儀器數據也顯示,崔玦的血液中有催眠的藥物成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毒性。

  醫生說完結果,安風清呼出一口長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全都濕了。

  班傑明近乎脫力地靠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沉思道:「安先生,這裡麻煩你行嗎?老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我得回去處理好公司的事。」

  崔玦孤身一人,除了得力的秘書班傑明,也沒有其餘可以依靠的人。

  安風清點了點頭:「你去忙吧,這裡交給我。」

  好在醫院是崔玦名下的,一切醫療救治手段都不用擔心,安風清只需要守在他身旁就好。

  崔玦躺在白色病床上,他已經被注射了分解體內藥物的試劑,過一段時間便會醒來。他硬朗的面容此時平靜淡然,那輛他一直坐著的輪椅停在床邊。

  好好的賽馬會變成了一場騷亂,精神高度緊張又驟然放鬆後,疲倦漫上了安風清的身體,他在另一張床上靠著打盹,卻不敢睡得太熟,生怕錯過了崔玦醒來的時刻。

  等了半個多小時,崔玦的呼吸依然平穩綿長,倒是簡墨的電話打了過來。

  「風清,你和崔玦沒事吧?卡洛斯接到了消息後給我打了個電話,星網上現在全是崔玦被吉君襲擊灑了毒藥的新聞……」簡墨的語氣發顫,沒了平日裡的冷靜鎮定。

  安風清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瞥了眼還在沉睡中的崔玦,壓低嗓門回道:「沒事,那藥是催眠的,之前那幾個被用了藥的保鏢已經陸續醒了,崔玦應該也快了。」

  簡墨在電話那頭長吁了口氣,嘆道:「沒事就好。還好吉君沒腦子犯渾,給崔玦下什麼毒藥。到底是為了什麼?上次她聞見你身上有崔玦信息素的氣味,就氣得完全失控,之後我問過她,她沒告訴我緣由。」

  應該是與崔玦遇到的那場火災有關,安風清心中暗念道。

  吉君是簡墨的朋友,安風清按照親疏應該更傾向于吉君些,但在問清崔玦原由前,他不想和簡墨過多談論此事。找了個藉口掛斷電話後,病床上的崔玦依舊昏睡不醒。

  三個小時後,還未醒來的崔玦讓整個醫院的人都慌了。

  反常症狀肯定事出有因,醫生用檢測儀再度檢查崔玦身體的各項數據,依舊一切正常。

  安風清在醫生過來前也替崔玦把了脈,緩慢沉重的脈象沒有任何變化。

  就連成功甦醒的幾名保鏢被安排做了一系列對照檢查,崔玦昏迷不醒的原因依舊沒能找到。

  白色薄被拉到了崔玦的胸口,伴隨著均勻緩慢的呼吸一起一伏。

  像有人緊緊扼住了喉嚨,安風清覺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火辣刺骨的疼痛。

  他曾經覺得他很討厭崔玦,但此時在他體內盤旋不散的那種情感並不是厭惡或憤怒,更像是一種絕望。

  如果崔玦真的醒不來,會怎麼樣?

  安風清將臉埋在手掌中沉思了良久,最後讓趕來的班傑明拐彎去了趟梨苑。

  靜得仿佛針落都有回音的會客室里,班傑明將一個黑色小包遞到安風清手中,滿面愁容道:「現在外面紛紛要求崔總露面解釋,我盡所有可能地拖延時間,但公司的股價已經有了下跌的傾向,甚至崔總的生父那邊也與我聯繫了,說是要了解他最近的情況,所有人都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得替老闆守好這一切……」

  班傑明一長串的碎碎念既像是在說明情況,又像是在不斷堅定他自己的信心。

  末了他驀地一頓,目光中帶著乞求:

  「安總,您能不能再照顧他一段時間?別的人我不放心。」

  他的話沒說盡,安風清卻懂得了所有的含義。

  崔玦的財富曾經是他身上閃耀的光,此時卻成了一把利刃,正正地懸在崔玦的頭頂上方。

  如果崔玦不能醒來,競爭者們、公司的其他股東、他的生父、他的繼母、他的繼兄……這些人都會像聞到腐肉的禿鷲,聞訊而來,要從崔玦身上一點一點地咬掉他的血肉——

  分食掉他白手起家,耗盡力氣拼搏賺下的全部家產。

  下午三點,安風清的眼睛裡充滿了通紅的血絲。

  他用手指拂過黑色布包,定定地看著班傑明,道:「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讓我試試。」

  黑色布包被輕輕撩開,細長的針尖泛著冰冷的銀光。

  班傑明曾經見過針灸的奇效,按理說應該立刻讓安風清嘗試替崔玦治病。

  但安風清與崔玦無親無故,甚至之前還有過私人恩怨。他似乎與吉君也是舊識,萬一他想趁機對崔玦下手怎麼辦?

  班傑明的遲疑說明了一切。

  安風清沒有怨氣,反而很認可他的謹慎。他說:「我給那幾名保鏢把過脈,他們的體質各異,但全都成功甦醒了。而崔玦與他們的唯一區別便是他的腿疾。」

  「上次我幫他治腿時你也見過,我依然只用那幾針,先治好他的腿疾,如果到時候再不醒,我們再做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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