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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環著他的手臂,貼上臉,在他身上蹭了蹭,他卻依然筆直地正襟危坐。
她抬頭作勢去親吻他的臉頰,他卻冷冷側頭偏去,讓她的一吻落空。
竟然還知道躲。
沒得逞的宋悅嘴角撇了撇,見他板著臉紋絲不動,有些奇怪——看他冷淡的舉動,分明是嫌棄了,但為什麼遲遲不把她攆下來,任由她妄為?
“認得我是誰麼?”
在宋悅好奇地向下伸手時,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壞心眼的行為,冷冷掃了她一眼。
宋悅有些無辜,滿眼都是迷茫:“太醫的藥……”
玄司北忽然甩開她的手,她再伸手過去,也依然被冷冷打掉:“起來。”
宋悅眸光一閃,依然緊緊圈著他的腰,埋頭在他臂彎里,隱藏掉臉上的表情:“尊主……”
玄司北一手穿入她的發間,扣住她的後腦,不動聲色將她按進懷裡:“嗯?”
宋悅一門心思想著正事:“我……我不過就是替沈青城……十七公主她……她找我談心……喝了茶之後,就……就不知怎麼地,腦子有點暈。”
他神色莫測,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我……”宋悅抬頭時,臉上的紅暈已褪去了些,似乎有點清醒了,“剛才意識有些不清楚,或許唐突了尊主……還請尊主不要怪罪……放、放我下來。”
“你中的是一味奇藥,沒有解藥。”他幽暗的雙眸盯著她,淡淡開口向她解釋,“一日之內,唯有陰陽交合,方能紓解藥性。”
“我……我現在覺得好些了。”宋悅擰了擰眉心,神智似乎在一點點恢復,“身體的熱也在慢慢消退,或許去瀑布下沖些涼水就能完全好過來,無需尊主擔憂。”
“那只是你的自我感覺罷了。烈女吟若是真那麼容易解,江湖上也不會留有如此傳說。”
“說不定我就是那意外……”宋悅有種不詳的預感,玄司北那廝,不會是想把她丟給哪個下屬解毒吧?
如果是的話,希望是個容易買通的……她手頭上還有點兒銀子,足以封口。
玄司北冷聲打斷:“你願以性命為賭注,賭那機會渺茫的‘意外’?”
宋悅頓時被噎住。
“為今之計,只有解毒一法。”他忽然從椅背上前傾了一下,高深莫測地垂眸,反抱住她的腰,拉開床簾,將她輕輕放在柔軟的床上,“你畢竟是我的人,我便勉為其難,救你一命。”
聽說這藥能迷失人心智,但藥效也是一陣陣的。宋悅意志本就不同於常人,竟然能掙扎著清醒過來……但,就算她敢賭,他也不敢賭。
中了這種藥,他怎能放心。
宋悅:?????
陰影籠罩下來,帶著男人獨特的氣息。她看著他越來越近的那張臉,有點懵了。
……
翌日。
宋悅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像是要炸開,身體像是被碾過一遍,連小指頭都不想動一下。
她翻了個身,努力睜開眼睛想搞清楚這是什麼地方,昨晚的記憶便忽然湧入腦中。
宋悅一個激靈驚坐起,睡意立馬被那些臉紅心跳的畫面嚇跑,臉上有些發燙。
身下是柔軟的龍床,四處的帳幔垂下,遮擋著視線,但她仍瞥見一抹淡淡的白色,隔著層層簾帳,坐在不遠處的桌邊,拿著毛筆勾畫著什麼。
一個晚上的放縱下,還能……真不愧是練武之人。
宋悅揉了揉酸軟的身體,有點不太適應。
難怪他沒叫別人來解毒,是因為只有他有“連續戰鬥”的體力——據說那藥烈得很,要解整整一個晚上。
但是——
她揉亂了頭髮,心情複雜地滾回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腦袋,強迫自己閉上眼,陷入一片黑暗。
儘管有種種外在原因,但她仍然不能否認,本來完全可以逃的,但昨天她不知不覺就玩過了火——回想起來,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要跑的意思,還故意賴在他身上饒有興味地撩撥。
這麼一推測——
雖然對他這個人持懷疑態度,但……怎麼辦呢?
她好像有點喜歡上他的身體了。
而且,以現在他們尷尬的關係……他還在外殿辦公,她從內殿起來,肯定會驚動他,到時候雙目相對,就更尷尬了。
宋悅想了想,裹在被子裡的手驀地伸出,去拉身邊的衣服,沒想到扯出來的都是些殘破的布料,面上一熱。
她看一眼帘子外。
完了。
她從不在姬無朝的寢宮裡放女裝,玄司北也不可能。那她現在連衣服都穿不了,豈不是連床都不能起?
還好,玄司北或許是聽到了動靜,停了筆:“怎麼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然,讓她心安許多,少了幾分尷尬。
宋悅開始強制自己失憶,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揚了揚昨晚扯壞的衣服。
“你等等。”比起平日的嚴厲,他的態度算是平和了,“我去差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