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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叫“以身相許就免了”,什麼“做牛做馬”,隨便在水裡撈來個人就能無薪僱傭勞動力了嗎!

  不過,既然是在人家船上,她也不好意思吃白食。只要不當丫鬟伺候這個藍衫男人,隨便在船上做些雜活兒她也願意。

  趙夙的視線在她身上掃視了一遍,沒從那灰不溜秋的衣服里看出什麼有關身份的消息,便讓她先進去沐浴,回來替他們燒火做飯。宋悅應了,卻在踏入船艙的時候,腳步一頓,餘光瞥見那個藍衫男人正和一個丫鬟說話,暗暗記下,才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她褪去了衣物,踏入浴盆之後,來拿她衣服的,就是方才和船主說話的那個丫鬟。

  想從她衣服上搜出點兒什麼?

  想法是機智的,可惜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宋悅嘴角輕輕翹了翹,將裝有變聲鎖的小瓶子塞到了一旁的柜子底下,又將握緊了手裡的金戒指,才慢悠悠回到浴盆中。

  還好她是隨便穿的小廝服,也把銀子之類的東西都丟了,唯一和身份有點關係的,是這枚金戒指。東西小,容易藏,在懷疑船主身份的時候她就已經悄悄把它褪下來握在掌心了,好在那時候他在看風景,而她借著五兒身形的遮擋,根本沒讓人注意到。

  宋悅知道,對方的暗中試探恐怕不會這麼快結束,只不過,她既然在他的船上,指不定就能發現他身份的蛛絲馬跡。到時候誰試探誰,還說不定。

  約莫不用到晚上,船隻就會靠岸,不知道對岸的人是皇叔派來救她的,還是玄司北派來抓她的,保險起見,直到進燕都城門之前,她的面貌都不能見光,這一路還得借著船主的面兒幫她擋擋。

  一會兒,丫鬟把疊好的新衣服給送了過來。宋悅閉著眼睛仔細摸了摸衣料,發現觸手的感覺相當不錯,不是什麼以次充好的料子,就算是在燕都,一些大戶人家都穿不上這些。

  這艘船是從漁陽來的……漁陽郡說來是郡,卻比縣還要小,那種地方多半不會比燕都富庶……船主的來路,應該不是漁陽。

  不過,按照漁陽的方向……再往後走就是趙國的地界。趙國的貴族跑來燕國玩兒偷渡,應該不太現實。

  宋悅穿好衣服,借著一副看上去柔弱無害的臉,成功和船上的夥計們混了個臉熟:“我不會做飯……要麼幫你們切切菜,打打下手?”

  這差不多是實話,雖然會燒菜,但她的手藝,就算最要好的同事都不敢伸筷子。加上這是連調味料都沒有的古代……就更可怕了。

  另一個夥計是專門雇來的廚子,本來就不欲讓她做事:“這麼漂亮的一雙手,應當供起來,怎麼能做那些粗活兒?姑娘還是一邊歇息著,等我做好了叫你。”

  “這怎麼好意思?要不我幫你們把接下來的活兒給做了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宋悅眼見機會來了,便拿了塊抹布,借著擦拭房間的機會,想要一間間房查探。

  這個船主對她的忠誠度是負數,這個信息不能忽略……如果他不認識姬無朝,應該是毫無感情的零值,而這帶著強烈的個人情緒的負三十,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初步判斷,他是個富貴人家,至少不會缺銀子。怕惹麻煩上身,和官府似乎是對立的,而且不把人命當回事——這不會是江湖上的人兒吧?

  宋悅仔細擦拭著一個青花瓷瓶,一面盡力分辨著上面的紋路,一面胡亂猜測。剛才她在房裡轉悠了一圈,發現他們偽裝成商船,還沒有半點破綻,就連貨物都是漁陽的特產,整艘船應該都在漁陽打造——除非能近身,搜搜那個藍衫船主身上的東西,不然她還是找不到頭緒。

  忽然,房門被人推開,斜陽的一線光束正好落在她手中的瓷瓶上。趙夙眸中帶著一絲瞭然,有些玩世不恭的眼神,帶著幾分自信:“姑娘特地來我房間,真是費心了。”

  最後兩個字,被他咬得死緊。

  宋悅差點失手摔了那貴重古董玩意兒,面色一黑:“我廚藝不精,切菜也不利索,就和別人換了一下,代她打掃房間而已,公子切莫多想。”她對他沒興趣,真的。

  趙夙面色卻不見有異,忽然往前走了幾步,毫無徵兆地,對她出了手。

  宋悅反射性地想要退開,卻立馬按捺住,任由他捉住了自己的手腕,裝作驚慌失措地問道:“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我這兒多個柔弱姑娘,也不打緊。不缺這口飯。”他眸中神色莫測,嘴角忽然勾起了幾分笑意,說著令人似懂非懂的話,指尖按上了她的唇瓣,微微用力向下划去,意味深長道,“只是……有時候好奇心會害死一個人。”

  在他忽然湊近的空當,她似乎聞到了一種極淡雅的味道。

  在宋悅怔愣的片刻,趙夙已鬆開了她,恢復了原本放鬆的神情,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轉身走出了房外。

  她注意到,在不認真的時候,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是進退有度,彬彬有禮的,只是,沒什麼感情波動。

  同樣是良好的教養,同樣的彬彬有禮,司空彥給人的感覺就要溫和得多,而他,表面形式能做到完美,眼底卻是極其冷靜的,就算前一秒能溫柔的問她今晚吃什麼,後一秒也能幹脆利落地點頭讓人把她做掉。從他見到她時的第一句話,她就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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