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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初從來不知道,她的真心相待會變成周若怡的籌碼。
“放肆!”秦南牽住宋玉初的手,將她護在身後,冷傲丹鳳眼含著一層冷意:
“你可知道,謾罵朕的皇后是多大的罪名嗎?”
梁傅急忙走到秦南面前,恭敬作了一緝:“陛下請息怒,小女是年幼無知,才會如此放肆,請陛下看著臣的面子上,放過小女一次。”
“梁愛卿,朕猜一猜,你另一個女兒的胎記是不是一塊紅色彎月形狀的?”秦南冷唇一勾,居高臨下睨眼看過去,似乎十分不屑。
梁傅吃驚,雙手合十又要作緝參禮,哪知不冷不淡的聲音傳來:
“梁愛卿拿到那塊玉佩,就已認定了她是昔日梁國公主,怎麼,現在你要選哪一個呢?”
梁傅惶恐就地跪下,伏身恭敬磕頭,才道:“陛下,梁州子民從此便歸順於我大秦王朝,請陛下就此網開一面。”
梁君一席話,眾朝臣低頭盤算著如今局勢,倘若皇后真是梁國公主,得寵舞姬也是梁國公主,那梁國必定真心歸屬大秦。
梁國兵強力壯,一直不安現狀,隨時有暴動跡象,如今得梁君親口允諾,可謂是為秦國收復民心有著大大益處。
至於那雙子不雙子的,在大局勢面前,便不足為奇了。
“我又何須你替我求情。”周若怡睨眼看著跪在地上的梁傅,絲毫不領情。
她放不下心裡的恨,既然不能對著梁傅報仇,她也絕不能讓那個所謂的‘同胞姐妹’搶盡她所有的東西。
周若怡安之若泰走到秦南面前,冷漠的眸光淡淡停在宋玉初身上不到一秒,清冷的眼睛毫無畏懼地對入秦南涼薄的丹鳳眼:
“恐怕連陛下也不知道罷。”纖白優美、骨節分明的手指指著宋玉初:
“這女人是個怪物,她與我們都不同,陛下若是不信的,可以看看她左手掌心,她的掌心藏著一個東西,只要取下來,她就能原形畢露。”
秦南連視線也未動搖半分,冷寂的眼眸忽然一彎,連聲音也冷得刺骨:“朕警告過你,你若是動皇后,朕會先殺了你。”
言罷,低沉穩重的聲音怒氣朗聲:“朕的劍呢!”
大殿內一片沉默,良久,那跪了滿地的眾臣在此俯身齊道:
“陛下三思啊!”
此時,不知從哪裡傳出明朗的聲音高聲回應道:“陛下,劍!劍!劍!”
那聲音明明是恭謹的,不知為何說出來像是在辱罵著陛下似的,眾人不由得抬頭多看兩眼。
只見一身黑衣勁裝的白嫩少爺高舉著一把劍跑進來,他不過十五六年紀,黑色衣裳為冷峻面容添得幾分英俊瀟灑,少年瞳孔靈動,微笑的眼眸透亮如晶瑩水晶一般。
少年跑到跟前,狹長眼眸滿是邀功之色,薄唇輕挑上揚:
“陛下,您要的劍。”
少年如此不知死活,也有人不少人認出他就是昔日齊國太子,聽說他是代替病重父親前來參加宴會,入宮第一日就將宮女都調戲了遍,那惡名聲可謂傳遍整個朝野。
齊玲瓏開心捧著劍,等來秦南冷冷一記睨眼下來的目光,頓時倍感委屈,好不容易等來表現機會,只要討好討好陛下,許是就不會派他執行危險的任務。
他還想留著一條命娶老婆的!
“齊公子,別瞎胡鬧。”奉先師略帶責備語調清淡溫柔。
楚新涼已將周若怡護在身後,他微微頷首致禮,沉穩的聲音謙遜:
“陛下,今日乃是您生辰,實在不宜有血光,若兒到底是年紀小,不懂得說話,請陛下不要責怪。”
“朕用得著你來教嗎?”秦南甚為不悅,他倒是沒有立刻接過劍,眸色冰冷如水:
“看來九皇子與朕的舞姬關係匪淺啊,累得九皇子這般求情。”
“陛下,千錯萬錯都是臣的錯,是臣沒有盡到父親責任,請您體諒一位父親的心情,繞了小女一次罷。”梁傅痛徹悲憫,渾身上下早已沒有昔日傲慢之氣,唯有背著深沉懊悔的落魄。
梁傅低聲下氣到如此地步,秦南自然很樂意給他這個面子,他唇角的笑意還未淡下。
周若怡皺眉責怪楚新涼,她的聲音倒是低下許多:“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回答她的,是寂靜殿中拔劍的鋒利刺耳聲音,拔劍那人不是秦南,而是宋玉初。
冰冷的劍劃破白皙紅潤左掌心,鮮血沿著劍鋒一滴一滴快速滴入地面,灑開一朵朵鮮紅的花。
“你瘋了嗎?!”秦南大怒,一把打掉她手中的劍,面色鐵青抓過她的手,長眉皺起:
“誰許你傷你自己的!”
久未開口的宋玉初抿著蒼白的面容一笑,似彷徨無助脆弱的孩子:“我想讓她看看,我的掌心有什麼。”
血,只有血。
血不停地流,她的臉色愈加蒼白。
嘴角微抿的笑意虛弱艱難得讓人心疼。
“混帳,還不快去請御醫?!”秦南怒吼,跪在地上的張貫哆哆嗦嗦便跑了下去。
秦南環視四周,看著密密麻麻一群人便覺得心氣不順,其中尤其不順眼的是跪在一旁的蕭左、與躲在楚新涼身後的周若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