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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南沉悶皺眉,作為愛戴百姓的王,他不能對女人動武。
聲音不冷不淡:“不許過來。”
宋玉初雙手提著曳地長裙,腳尷尬停住,她與主人相距太遠,這不符合撒嬌必要程序,於是便又提裙繼續走上前。
秦南火了,怒道:“你是故意來惹朕生氣的是吧?!”
他說話的時候,宋玉初已走到秦南面前,溫婉放下長裙,跪在龍椅旁,水靈靈眼睛帶著溫柔魅惑的笑意,含羞眨著,嘟起的嘴巴委屈道:
“玉初不敢。”聲音嗲得出油,甜得出蜜。
那溫柔巧笑的神情比青樓女子更為嫵媚。
纖纖玉手柔若無骨牽住了他的衣擺,小手指微微卷著衣袂
秦南如遭雷劈,渾身石化不得動彈,警惕眼眸落在她的手,好似她所卷的是他的心臟,一層一層捲入她的指尖令人發寒。
龍椅較為寬大,秦南深感欣慰側身挪了挪,修長的手為防止宋玉初靠近,按定衣擺那一角,保持距離,哪知宋玉初也跟著欺身上來,不由得頭疼,正色道:
“皇后真的認為朕不敢動你嗎?”
女人太恐怖了。
“主人別生氣嘛。”宋玉初得寸進尺,嘟著嘴巴嬌氣搖頭。
秦南嘴角抽了抽,維持著王室該有威儀儒雅,以理說服:
“若不是看在你救駕有功,朕早就治你欺君之罪。”
“我知道錯了。”宋玉初誠懇地認錯,她又挪得更近些,怯怯撫上秦南的手,一副耍無賴嬌嗔:
“以後什麼都聽主人的。”
秦南內心一顫,眸色微冷,那雙手更是肆無忌憚滑著他的手背,輕輕左移,撫上了他的大腿,腦海中霎時想起被這隻手一拳揍飛的畫面。
秦南嫌棄捻著她的手,手指一彈,像扔一份奏摺這麼簡單。
挑眉冷笑:“這就是你說的撒嬌?”
此計不奏效,主人反是憤怒指數繼續上升,宋玉初百思不得其解,靈機一動,快速解開上襦,露出嫩白如玉香肩,明眸笑成彎彎月牙,問得天真無邪:
“主人,這樣你會消氣嗎?”
秦南終於怒了,倏地站起來,怒吼:“給朕滾!!”
宋玉初水靈的眼眸如同蒙上一層迷霧,茫然抬頭仰望,手怯弱地伸過去:
“主人···”這聲音如此悽怨,如此委婉柔弱。
秦南退開兩步,仰天長嘯,無可耐何扶額,快步走開:
“朕滾···朕滾!”
秦南走得很快,三步並兩步,好像身後有猛虎在追,怒打開大門,急道:“擺駕!”
“皇···”殿外的太監方開口,被秦南傲慢不耐煩的聲音迅速打斷:
“先走、先走!”
“······”宋玉初跌坐在原地,垂頭喪氣低下頭。
她至始至終想不通主人為何要生氣。
······
宮中忽然出現鬧鬼流言。
據說有宮女中了邪,半夜聽見窗外女鬼哭聲淒涼,夜夜噩夢纏身,精神恍惚,走路摔破了腦袋,甚至產生幻覺,看見皇后娘娘憑空消失。
宮內人心惶惶,請來得道高僧做了法事,這才安生。
星宿宮內。
琴聲幽幽低吟,似漂浮在空蕩迴廊里的絲縷陽光,隨著風楊動院子裡的綠葉。
一抹明黃色身影匆匆趕來,隨行跟著一群太監追在後頭,他走得極快,動作極大,跳進門檻才長長舒一口氣。
張貫腳步止不住撞在門框上,隨後太監一個接連撞一個,一骨碌全倒在門口,伴隨著高亢激昂的琴聲,四處哀嚎遍野,甚為壯觀。
秦南居高臨下皺著眉,冷眼看著一群沒用東西,擺擺手:
“去!給朕守著!所有角落都不能放過!”
太監們領命退下。
琴音幽幽轉低,宛轉悠揚,叮嚀幾聲,剩下裊裊餘音,纖白玉手撫在琴弦上,止住細微顫動。
奉先師看向神色慌張的秦南,平日穿戴整齊高貴威風,囂張跋扈的秦南,此時步履不穩,額前幾縷青絲滑落,龍袍上衣帶歪斜,眉眼間四處警惕冷傲。
確認殿中無人時,秦南才走到桌子上,隨意拎著茶壺給自己倒了一壺茶,仰頭喝乾,連他也不自知舒了一口氣。
奉先師彎唇一笑:“原來陛下也有害怕的時候啊。”
“怕?!”秦南睜大眼睛不滿瞪他,挺直腰杆,不屑冷道:“朕只是不與皇后計較罷了!朕何時怕她?!”
奉先師起身,動作儒雅,緩步走來,他的笑如沫春風,輕道:“臣說的不是皇后。”
秦南吃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舉起的杯子僵硬在半空,半響才放下,清咳一聲,似乎為自己方才失態懊悔,霎時恢復冷漠,冷眼睨他,瞳孔危險半眯:
“朕今日來,是來問你的罪的。”
奉先師走到秦南一步之遠,微微頷首:
“不知臣所犯何事?”
提起此事,秦南一陣惱火,將杯子重重擱置桌面,冷哼:
“朕讓你去處理皇后之事,你倒好,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