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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轎內忽然出現一位身穿素白男子長袍的年輕女子,衣衫似乎被劍氣所傷,零零碎碎勉強裹住身子,顯得白皙的膚色若隱若現,長發如瀑布散開,髮帶歪歪斜斜扣在肩上。
【您目的地已到達,導航已結束,祝您穿越愉快。】系統聲音忽響兩下,便沒有聲息了。
宋玉初將頭髮一股腦撥到身後,她打量著花轎內,伸手撩開窗簾布瞟著四周熱鬧景象,似乎為自己找到準確的降落點而開心,淺笑的酒窩俏皮可愛。
宋玉初見新娘子一動不動看著自己,以為她沒聽懂,又重複講了一句:
“你不能嫁給秦南。”
女子被嚇得挪著身體後退,顫聲詢問:“你是什麼人?”
“你如果嫁給秦南,今夜會因為行刺秦南被打入冷宮,蕭家一家以同黨叛亂罪名入獄。”宋玉初臉上神色淡淡,簡單地陳述事情經過結果。
女子震驚得面露慌張之色,握緊袖中匕首,猶豫怯怯看著她:
“你、你怎會知道···”
說著,鎮定搖頭否認,為自己驚慌失措懊惱,似呢喃又似反駁:“我父親乃是三朝重臣,又有免死金牌在身,就算我行刺失敗,也不可能會···”
話說到此處,她亦無法自欺欺人,她很明白,一旦行刺失敗,整個蕭府都會為她陪葬。
見女子提及免死金牌,宋玉初停頓半響:“你父親將免死金牌給了你同父異母的弟弟,你父親被判絞首之刑。”
“······”
“你母親傷心欲絕,上吊自殺。”
“······”
“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因為無法接受貧富落差,跳河自盡。”
“······”
“你同族之人,都會因此被判斬首之刑···”
“別說了!”女子驚恐捂住自己的耳朵,外邊喜慶鑼鼓喧聲與耳邊這冰冷毫無感情的話形成鮮明對比。
她緊咬著唇,眼淚奪眶而出。
那把匕首,她是用來自刎的,她寧死也不會讓秦南這個暴君沾污自己。
宋玉初似乎想起什麼,眼睛都亮了,笑道:“還有那個被你父親關在地牢的男子,他會因為沒人照顧活活餓死。”
“張郎?”聽到她說關在地牢中的男子,女子掛滿淚痕的臉不可置信,她抓住宋玉初的手,如同抓住深海中救命的浮木,祈求道:
“你知道他在哪裡?”
宋玉初任由她抓著,點頭。
女子喜出望外:“我求你,救救張郎,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宋玉初並沒有回答她的要求,攤手展開,蕭如墨的匕首到了宋玉初手中,眼眸微微有笑意:
“你若肯自毀容貌,從此不再踏入襄陽城,我可以把你情郎救出來,讓你們遠走高飛。”
女子猶豫半刻,顫抖著手將匕首接過來,纖纖玉手用力得關節發白,她臉色蒼涼絕望:“此話當真?”
宋玉初頷首。
女子似乎下定了決心,拔出匕首,鋒利的刀鋒冰冷可怕,她閉緊著眼睛,兩行清冷的淚落下,抬手狠狠在白皙的臉上劃了深深一道。
倏地。
耳邊鑼鼓鞭炮聲、人群吵雜聲猛地斷掉,變得無聲無息,眼前視線忽然變得幽暗,微微一眨眼。
女子睜開眼看到的是蔥翠欲滴的樹木,耳邊聽見微風拂過聲音,樹葉簌簌作響,身下所坐錦榻已不見,雙腳發軟摔倒在地,匕首‘哐當’掉落,刀鋒上鮮紅的血尤其刺眼。
環顧四周,古老城垛隱藏在層層樹蔭後面,周圍廣闊草地、石頭小道,這裡分明是城郊。
若不是臉上火辣辣的疼,女子還以為這一切只是幻覺,她明明坐在花轎,怎會一眨眼來到城郊?
宋玉初俯身下去審視她的臉,笑出淺淺酒窩:“很好。”
“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做了,麻煩你也兌現承諾救出張郎。”女子被看得毛骨悚然。
“好。”宋玉初直起身來,臉上有微微笑意,伸手指著她:“先把衣服脫了。”
女子以為自己聽錯了,驚愕抬起頭,反抱著前胸,步步後退:“你要做什麼?”
宋玉初不解為何她一副誓死捍衛貞潔模樣,眨著眼睛停頓半響:
“把喜服脫了。”
“······”
女子紅著臉,此處雖在郊外,她怎好在大庭廣眾之下更衣,若是有人經過,一世清白豈毀於一旦?!
宋玉初不懂人類為何如此複雜難懂,為什麼每做一件事都要反問?為什麼已經答應下來的事情,要這樣扭扭捏捏?
見女子一直不為所動,便伸手去幫她解衣,宋玉初力氣很大,任她掙扎也無用,三兩下就已將喜服褪下來。
幸好此時是秋風涼爽季節,女子穿著裡衣倒不會著涼,想起方才狀況又羞又辱眼淚洶湧而出,癱坐在地上,似乎受到巨大打擊。
宋玉初將身上素白長袍扔給女子,乾淨利落換上喜服,襯得她苗條身材,看起來精神氣爽,她笑了笑,生出一對酒窩,很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