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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安然拿起那張畫,那張畫和顧葉的《心魂》一模一樣,只不過一張是素描一張是油畫,畫的落款寫著 “1969年顧葉寫” 。她又去翻箱子裡的其他東西,一片片被剪裁下來的報刊和雜誌都是關於顧葉的報導。

  許安然仰起頭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終於痛苦的吼了出來,之後便抱著那些東西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

  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陸家夫妻倆聽到許安然的哭聲知道出了事慌忙從家裡跑出來敲門,但裡面的人沒有停歇仍舊在哭。

  陸父沒辦法只好聯繫程家人,程教授年紀大了怕他操心便給程海星打了過去。

  “海星,安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在家裡哭,我們敲門也不給開門,你有沒有鑰匙”

  手機里傳出程海星的聲音“我馬山過去”

  程海星掛了電話打給許安然,鈴聲一遍遍的響,但就是沒有人接,能讓她這麼傷心和失常的事,程海星猜到她一定是知道了那件事。

  他瘋狂的開著車,恨不得喘一口氣就能飛過去。

  陸父看著大跨步走上來的程海星問“這麼快?你在這附近嗎?”

  程海星像完全沒聽到一樣反過來問道“陸叔,安然呢?”

  陸媽媽指了指門“還在裡面,給你打完電話就沒有聲音了”

  程海星敲了敲門“安然,是我,你把門打開我們好好談談”

  裡面沒有聲音,程海星又敲了敲門“我沒拿鑰匙,你再不開門我就找人開鎖或者撞門了”

  突然門從裡面打開了,許安然眼睛紅腫盯著程海星,很平靜的問道“那年在陳娟家裡的事情你都知道是嗎?”

  程海星伸出手還沒挨到她的肩膀,許安然便很輕巧的避過了。

  程海星放下胳膊回答道“是,我知道”

  “所以你早就認出我了是嗎?”

  程海星點了點頭“是”

  “你也知道張志成不是我爸爸是嗎?”

  “是”

  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許安然抬起胳膊擦了擦,依舊很平靜的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半晌他才終於開口,語氣緩慢,但也低沉的憂鬱“他們愛你,怕你受傷,我又何嘗不是呢?”

  “愛我?程海星你懂什麼叫愛嗎?你們都是劊子手,一刀一刀扎在我最痛的地方,我們沒有在一起也就算了,我都跟你在一起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從那個人離開後,我就一直恨他,他在我心裡就是個混蛋,是個拋棄妻子和女兒的人渣,我恨了他十四年。可是現在,你們卻突然都告訴我,他是無辜的,他是個好人,你知道這種感覺嗎?”許安然大喊著“我覺得我自己噁心,我就是個無理取鬧的小丑”

  “安然”程海星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毫不留情的甩開“別再來找我,要不然我現在就搬走”

  她將門再次狠狠的關上,憤怒和委屈痛的她生不如死。

  她在家兩天沒出門也沒吃飯,中途總有人敲門說是外賣,她也沒有開門,只覺得沒有力氣渾身上下哪都痛。

  直到第三天高雯出現了,許安然原本是不想理的,但高雯一直在門口哭鬧,許安然心軟了怕給鄰居造成麻煩,就開門讓她進來了。

  高雯一進門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許安然,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要是不想活的話,就找個沒人的地方去死,最好是找不到屍體的那種,省的我們這些人傷心難過”

  許安然還從來沒見過高雯對她這麼凶過,不過她現在也沒什麼心思哄人,她連著兩天睡不著覺了,頭昏昏沉沉的,腦袋一直在嗡嗡的叫伴隨著還有些耳鳴,她邊向臥室走去,邊有氣無力的說“我沒打算死,你放心吧”

  “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說著高雯也哭了,拽著許安然的胳膊“走,我帶你出去吃點飯”

  許安然本來就身體虛弱,高雯抓她的時候又用了蠻力,她叫著“高雯,你抓疼我了”

  “疼?你也會疼嗎?我以為你是鐵做的”高雯放開她,沖許安然吼道。

  許安然受不了高雯這麼冷嘲熱諷的話了,哭喊著“我怎麼就是鐵做的了?我為什麼就沒有疼的權利?”她蹲在地上嗚嗚的哭出聲“我也會痛,我也很痛的。從小到大我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我受的苦不比任何一個人少,我努力學習,努力工作,我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都要騙我.....”

  高雯蹲下來抱著她“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過去的,我會永遠陪著你的,你在我心裡是最好、最善良最堅強的女孩”

  “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也想像個沒事人一樣吃飯睡覺開開心心的,可是我管不住我自己,我也恨我自己”

  高雯拍著她的背安撫“我知道,是我太著急了”

  許安然又一次吃了安眠藥,只不過這一次是高雯讓她吃的,高雯出去買了飯,又去藥店買了藥回來讓她吃下,高雯出去的時間很短,許安然雖然一直處於頭暈狀態但還不至於糊塗到連這些事情都看不出來。

  她強咽了幾口飯,實在吃不進去,高雯就讓她回房間睡覺了,很快藥效發作她睡得很沉,但還是做了很多夢,夢裡都是以前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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