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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足四年,她連他的聲音都沒有聽過。

  星空用力的望了下天空,把自己眼底的水分倒回去。

  假如自己一個人久了,是會害怕別人靠近的。

  她不想回去,也不知道要怎麼回去,或者更難面對的,是四年留給兩個人的巨大空白,她忽然法想像,如果再見,他們之間會不會已經無話可說……

  蝴蝶飛不過滄海,是害怕看到滄海那一邊已經沒有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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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藝廊,星空提了外賣過來,看著立在不遠處展覽牆底下的高大男人,她笑了笑,用動聽的英語叫他,“Herman!It’s-time-for-lunch。”

  一頭金棕色捲髮的男子轉過頭來,深邃的藍色眼眸像海洋一樣,他摸摸有胡茬的下巴,沖她擺擺手,用蹩腳的中文叫她,“星,這邊放畫會不會……太陽……很大……”

  星空把東西擺在桌子上,走過去轉了一圈,點頭,“我等會兒去買玻璃貼膜。”

  Herman聽不太懂,但是知道她是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笑著過來吃飯。

  星空看著他,這男人就是兩年前那晚,她追沈之曜在大門口摔倒時,給她遞手帕的男人。

  她一個星期後再見他,他已經是自己歐洲文藝史的老師。

  第二零二章 四年後,異國擦身【求月票哦 ̄】

  這是個簡單又可愛的男人,星空喜歡和他在一起雞同鴨講的聊天,他說德語,她說很繞口的中文。

  有時候需要一個可以守口如瓶又會靜靜聆聽的人,這樣她就可以把秘密說出來而不怕別人笑話了。

  Herman在吃飯,星空被租借展出場地的老闆叫走。

  老闆很委婉的跟她表明了難處,因為這幾場展出是以公益為目的,拍賣的資金全都用於救助野生動物,所以對經費也是一壓再壓,老闆本來只答應借一場,可是因為展出的號召力超出了預期,所以Herman臨時決定再增加一場。

  星空明白老闆也是靠租賃這是城做展出賺錢,想了想,她跟老闆說她會想辦法拿租金給他。

  老闆很感激的握了握星空的手,因為Herman那個藝術狂人在外人眼裡大概是個不切實際的瘋子。

  星空從門口出去,騎著腳踏車慢慢的沿著街道走,心裡想著自己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拿去當掉。

  從出來之後,她就沒動過家裡的錢了,最開始的時候她身邊都帶著從家帶來的卡,上面的餘額夠她一輩子的花銷了,可是後來星空覺得這樣不妥當,看著身邊的人都靠著自己的能力拼命努力,她也不想再靠家裡,隨著那封信,她把卡也一起寄了回去。

  這些年她什麼校園工都做過,可是也不覺得辛苦,她很高興自己可以自食其力。

  典當行隱匿在市中心之中。

  星空把腳踏車停在門口,在門外猶豫了好一陣子,才走進去,從背包里掏出一隻粉色的絨布盒子遞到台子上。

  店家拿過盒子,打開一看,是一隻陶瓷的白色腕錶,很精緻,錶盤裡面鑲嵌著細碎的鑽石,形成的是夜空一樣璀璨的效果。

  “能當多少?”星空問著精明的店家。

  店家伸出五個指頭,“五百塊。”

  星空早知道他會使勁壓價,可是還是不免有些惱火,“拜託你看清楚,這隻表是高級定製的!表殼白金,藍寶石表面,裡面有九十九顆鑽石的!要不是我需要用錢,我才不會拿它典當!”

  這是爺爺在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送她的禮物,要不是為了先搞定租憑場地的錢,她才捨不得讓這塊表離開自己的身邊……

  最後一番討價還價,成交一千塊。

  星空再三交代店家要保管好,說自己一定會贖回來。

  拿著裝了錢的信封,星空心想,要去多找幾份兼職了,想到爺爺的禮物在外人手裡面,她自責的不行。

  剛要踏出典當行,星空就看到一個女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她很急,手裡捧著一個瓶子樣的東西,似乎是哭了,星空見狀不由得停下來,轉身看著那個女人。

  她把瓶子放到台上,哭著哀求,“老闆,我想賣了這隻瓶,我丈夫被警察抓了,我要用錢去贖他……拜託你幫幫忙……”

  老闆依舊是淡漠的樣子,不緊不慢的拿起那隻通體碧綠的玉瓶,對著燈光照照,慢吞吞的說,“兩百。”

  女人立刻哭的大聲,求著,“老闆……警局的人說要一千塊才可以保釋他……這是我家祖傳的,這隻翡翠雕瓶鼻煙壺很難得的……老闆你看看這雕工,在國內這東西怎麼也要賣到十幾萬的……”

  老闆懶洋洋的丟還給她,“那你拿回國內去當好了。”

  女人哭的厲害,“老闆,一千塊好不好,我等著救命的……”

  老闆不肯讓步,死咬著出到八百塊不肯再加。

  星空看著那女人急的不行,忍不住走回去,從台上把那個瓶子拿過來,塞還給那個女人,“這瓶子,直口圓腹,壺口細小。顏色蔥翠,挖膛精細,不為多見。如果放到拍賣行低價絕對在十萬以上,不要跟這個沒有鑑別能力的人浪費口舌,遠一點還有一家典當行我可以帶你過去問問,我相信就算你要五千塊也會有人搶著要的。”

  那女人被星空牽著走,台子裡的老闆坐不住,探出身子叫那女人,“一千就一千,我就當做善事好了。”

  星空嫌惡的看了他一眼,沒停就拉著女人往外走,老闆又叫,“兩千,兩千好了!”

  兩個人還是走,最後老闆一咬牙,“就五千賣給我吧。”

  那女人看著一旁的星空,破涕為笑,跑回去把瓶子賣了。

  從典當行出來,那女人不停的跟星空道謝,監察朝她笑笑,“快去保釋你先生吧,我恰好修過一些鑑賞,舉手之勞。”

  女人非要星空留下電話,星空拗不過,在她手心裡歪歪扭扭的寫了一串數字。

  女人道了謝飛快的走了,星空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把背包背好,星空騎上腳踏車她飛快的趕回去交租金,然後再去找兼職來做,她要開始努力賺錢贖回手錶——

  巴黎街頭。

  等紅燈的間隙,路邊的一輛豪華的香檳色轎車降下了車窗。

  帶著深茶色墨鏡的男人抿著俊逸的薄唇,眸子幽深的看著外面的一片綠色。

  “老闆,Gaultier明天有個秀,我拿到了入場券,我們可以借這個機會和他談談將他的品牌引入國內的事情。”

  男人一件淺粉色的polo短袖衫,這樣的顏色穿不好就會很娘,可是被這個男人穿在身上卻格外的英氣和迷人。

  男人的手指撐在額角,淡淡的嗯了一聲,視線里一片綠中,倏地划過一抹亮——

  星空踩著腳踏車飛快的駛過,白襯衫被風鼓起來,長發在風裡飄揚……

  第二零三章 這些年,生活在她臉上的痕跡

  交了場地租金,老闆雖然鬆了口氣,但是提醒她,只能借到月末,七月份會租給另一家企業####

  做慈善也要量力而為,她不想和Herman為了給野生動物而連正常生活也難以保障,何況他們現在確已經捉襟見肘了。

  在藝廊忙到很晚,星空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已經很晚了。

  打著哈欠,她拿出手電筒照著黑漆漆的樓洞。

  這一照,她就看到前面站著一個男人靠。

  星空嚇了一跳,就聽見那人很嫌棄的說,“叫你別住在這種破地方你偏住,連個燈都沒有!”

  星空瞪了楊瑾天一眼,“你嚇死我了!幹嘛一聲不吭!明知道我這沒有燈,你還來裝鬼嚇人!”

  楊瑾天拎了拎手裡的幾套包裝仔細的衣服,“我給他們看了你的照片,對方說就是你了,我帶些衣服給你試,看看尺寸合不合適。”

  星空累得要死,一邊上樓一邊從他身邊走過去,“楊瑾天,你們給一個模特開場秀的佣金是多少?”

  楊瑾天跟著她上樓,“要看資質的啊,好一點兒的,走一場就可以夠吃大半年的,至於你這樣的嗎……”

  星空回頭給他一腳,“算了,你就以取笑我為樂吧,要不是這幾年你照顧我很多,我早就跟你絕交了!”

  楊瑾天皺著眉頭走進她的家,看著不怎麼堅固的大門,用力擰了擰把手,“沈星空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傻?我那有大別墅給你住你幹嘛在這地方刻薄自己,我養不起你啊?還去非洲搞什麼動物拯救,把自己曬得麻油雞一樣,搞不懂你腦子哪裡秀逗了!”

  星空把鑰匙丟在茶几上,疲倦的把自己丟進沙發里,從背包里掏出一個記事本,用筆仔細的記錄自己最近的行程,排一排,除了要準備展出的時間外,空閒變得零散,她找兼職比較的困難。

  楊瑾天看著她臉上的倦容,把衣服放在一邊,“你跟著那個洋鬼子跑來跑去太辛苦了——你乾脆來我身邊吧,我不用你做什麼,就幫我泡泡咖啡買買早餐就好了,你看看你整天被指使的東跑西跑,憑什麼啊!那個死洋鬼子我看一次就想打他,搞什麼鬼,誰准他一見面就和你摟摟抱抱!”

  星空咬著筆桿,翻翻眼睛,“你不要那麼缺德好不好?人家哪裡得罪你了你這樣尖酸,看不慣就別看了,你還不是每天看著摸著不穿衣服的模特。”

  楊瑾天憤憤,“這怎麼一樣!我那是工作!藝術!”

  星空懶得廢話,“我那是禮儀,情誼——衣服拿來,我好累,試完了要去睡覺。”

  楊瑾天看著她黑眼圈都跑出來了,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眼膜,“洗澡的時候敷一敷,很管用。”

  星空哦了一聲,拿那幾套衣服,轉身回臥室去換。

  楊瑾天在茶几上坐了一會兒,伸手拿過她壓在靠枕底下的記事簿,上面亂七八糟的記載著帳目,最近的,是她在對比兩家玻璃貼膜的性價比,也不過幾十塊的東西,可是她卻羅列了整整一頁的明細。

  他不禁心疼,她應該是過著公主一樣的生活,可是現在卻要計較這些不值一提的小錢。

  她現在整天跟著那個Herman到處跑,在肯亞呆了快半年,成立了一個拯救野生動物的基金會後回到巴黎進行資金籌集,他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皮膚黑了不少,先前的裙子都賣掉或者送人,現在整天襯衫短褲板鞋,騎著腳踏車四處奔波,整個一個假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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