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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說有時候考試,要一夜看完幾百頁的課本,還要記住要點,學校里的女生都好放得開,穿著比基尼就在糙地上曬太陽,她還說,自己現在好充實好開心……

  寫這些話的時候,星空其實又想哭了,她挑出自己喜歡的照片塞進信封里,她在圖書館坐在地上屈膝看書的,她在老師家裡用午餐的,她在宿舍里蓬著頭開夜車複習的。

  信寄出去,沒有得到回音,她其實往家裡打過幾次電話,真正通了的就兩次,一次是傭人,似乎再忙,和她問了好,說家裡有客人要忙就匆匆的掛了電話,另一次是吳知玉接的,星空不知道她竟然已經和爺爺住在了一起,她對她的態度依舊不怎麼好,說沈信陽在休息,和她很敷衍的聊了幾句就掛斷了。

  星空在那之後幾乎不和家裡聯繫了,她第二年開學後開始了完全不同的學業,要學的東西更多更雜,歷史文藝繪畫技術,每天忙到可以倒頭就睡。

  她有時候還會夢到沈之曜,這一年她是這樣過的,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有沒有一次兩次的想起她想的沒法入睡?

  星空唯一可以解思念之苦的手機不久後被小偷給偷走了。

  她那天是和同學一起去買材料,結果在巷子裡被人搶了包,她好久沒運動了,結果那天瘋了一樣的追了那人好幾條街,最後那個人實在是跑不動了,沒想到她瘦瘦弱弱的樣子竟然這麼能跑,他又不甘心,一氣之下把她的包從橋上丟進了河裡。

  星空跑的眼前一陣陣發黑,撲到橋邊一看,自己的包包已經不知道被河水衝到了哪裡。

  她伏在橋上,很久沒哭過了,可是對著奔流的河水卻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在這裡她不孤單,有展藍有楊瑾天,還有新認識的不少朋友,可是她忽然覺得自己一個人不過是如此的渺小和無助,她虛脫的癱在地上,仰頭看著異國的天空,赫然發覺,此時此刻,她已經不被任何人所需要。

  這是第二年,星空開始學著認真的面對孤獨,自己只有一個人的生活。

  那次失態的痛哭讓她徹底振作。

  第一九九章 兩年後,擦身而過

  但是很巧合的,星空那天的事情被一家華人報社作為一起社會新聞給報出來了,星空覺得報紙上自己##########################################################說丟了公款了,丟了一間公司也不至於痛哭,若是報社知道她是誰,估計就不會把她說的那樣可憐了。

  星空沒有這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回頭就忘了。

  但是大洋彼岸的某個人,卻因為這張報紙的那張圖片而攪亂了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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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天氣很熱。

  星空從課上沾了一身的泥土回來,蓬著頭髮去浴室洗澡,結果遇到了水管爆了,她嚇得跳出來,因為是假日,並且有些晚,修理工都說等明天。星空頂著一腦袋的泡沫,她怎麼等明天?情急之下只好給楊瑾天打電話,他一直是隨傳隨到,星空也不好意思,但是無奈眼下只有他一個可以求助。

  楊瑾天來了後二話沒說甩了外套就鑽進浴室,星空揪著大浴巾在一旁看著,他倒是挺熟練,拿著零件和扳手敲敲打打沒一會兒就弄好了。

  星空看著他渾身濕透了,笑他,“你脫下來用吹風機吹乾吧,我的那位室友去派對了,你可以放心,我在裡面收拾,沒人偷看你。”

  楊瑾天才不怕她偷看,當著她的面就脫下了T恤,光著膀子就往出走,一邊擰水一邊嘀咕,“我怕你看?我要哪有哪,不看才是你的損失!”

  星空不理他,拿著拖布清理狼籍的浴室。

  楊瑾天把T恤吹得差不多了,躺在她小床上翹著腿休息,翻看她的書,叫她,“沈星空,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學那個沒前途的破專業幹嘛,每天弄一身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研究雜交水稻呢!”

  星空嫌他不懂藝術,“就知道你滿身銅臭,別碰我的書!”

  楊瑾天翻了翻上面的歐洲藝術,切了一聲,“光著身子奔跑就是藝術?恕我眼拙看不出。”

  “你就是膚淺,這叫崇尚原始的自由!自由是不要受任何束縛的!”星空高聲反駁。

  楊瑾天嗤之以鼻,“那你說為什麼現實里在公共場裸奔是犯法的呢,警察叔叔會無情的帶走呢?那人家不也是不受任何束縛的自由奔跑嗎?”

  “滾!你的衣服幹了就別廢話了,跟你這種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沒法說藝術!”

  楊瑾天趴在她枕頭上,上面幽幽的有種說不出的香味,像某種花的花香,卻很淡,他可以確定是她的體香。

  他撐著頭側躺在她床上,赤著上身,故意曖昧的說,“小星妹妹,今晚你的室友不回來,你會不會害怕?要不要楊哥哥陪你?”

  星空抽空從門口朝他扔拖鞋,冷笑,“好啊,脫光了等我啊!”

  楊瑾天看著她,作勢解皮帶,“你激我?”

  星空抱著手臂挑釁,“你敢脫嗎?不怕我告訴展藍說你耍流氓,叫她收拾你!”

  楊瑾天這陣子很博愛的對‘星空的朋友’展藍產生了興趣,說要連同她一起照顧,但是星空攔住了不讓他的魔爪伸向展藍,這個人一會兒一個心思,她可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被毒害。

  楊瑾天看著星空,一點點站起來,慢動作解皮帶,看著她,嚴肅的說,“我說我想追求展藍完全是想看你的反應呢?”

  星空臉一紅,轉身進浴室,罵他,“神經!沒一句真話——穿衣服快滾!”

  楊瑾天訕訕的拽過衣服,不套上卻在一邊胡攪蠻纏,“小星妹妹,你說一聲‘楊哥哥我捨不得你走’我就滿足了,作為你半夜裡奴役我的獎勵好不好?”

  星空一邊拖地一邊罵他無聊。

  楊瑾天繼續糾纏,“叫啊叫啊,不叫我就叫了啊?我剛才一路過來不少美國妞對我吹口哨呢,你不想別人聽到我在你這裡發出令人遐想的聲音就滿足我的虛榮心一次,快叫我一聲,我心滿意足了就滾蛋了。”

  星空憤憤的不想理他,可是楊瑾天真的發出那種讓人誤解的曖昧聲音,肉麻兮兮的叫她。

  星空打了個冷戰,叉腰瞪他,敗給他,她就捏著鼻子,嬌滴滴的叫他,“楊哥哥,我好捨不得你走,你要不要留下來陪我?”

  說著,她揮了揮手裡的拖布,做了個兇悍的姿勢。

  楊瑾天看著她紅著臉跑回浴室里繼續收拾,臉上的笑容帶了些許的落寞。

  她還是這樣可愛,可是那份可愛,只為某個人留著採摘。

  他拎著衣服正要穿上,門外忽然有腳步聲很沉的傳來,他覺得不像是女生宿舍該有的聲音,怕是不正經的人來亂竄,他急忙走到門口,拉開門往外看,一看頓時愣了——

  是沈之曜。

  他一年來基本上沒什麼變化,整個人依舊散發著不可言說的強勁氣息,此時此刻,這個人臉上籠罩了極其厚重的冰雪。

  楊瑾天見他冷著眼睛盯著自己,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

  他是光著上身的,腰帶剛才也胡亂的解開了——

  楊瑾天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指了指門裡,被沈之曜看的有些發毛,他訥訥的說,“那個……我其實是來……我還是給你叫星空……”

  沈之曜瞟了他一眼,仿佛目光是刀子。楊瑾天看他鐵青的臉色和發顫的拳頭,忽然有點擔心他會像那次那樣把他一個過肩摔扔出去。

  但是兩個人對峙了一會兒,沈之曜最後沒有說什麼,只是緊緊地抿了下嘴唇,然後轉身走掉。

  楊瑾天覺得這下真糟糕,他必定是看到這樣誤會了——

  可是該死的他實在是太配合了!大半夜的不穿衣服褲子凌亂,剛才兩個人還很讓人胡思亂想的進行了一段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的曖昧對話……

  楊瑾天看著沈之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里,愣了下,星空就出來了,問他,“你跟誰說話啊?”

  楊瑾天回過頭,看著她。

  星空看著他的表情,雖然他什麼都沒說,可是她心裏面莫名的咯噔一下,她絕對不會真的認為是沈之曜來了,他曾說過四年裡絕不會出現也不會聯絡的話。

  星空搖搖頭,擠出笑臉看著楊瑾天,“你幹嘛這樣的表情,好難看。”

  楊瑾天看著星空,神色有點複雜的說,“快穿衣服下去,追上他解釋一下。”

  星空眼眶一紅,囁嚅著,“你說什麼呢?追誰解釋一下?”

  楊瑾天知道她明知故問,沒好氣,“沈之曜!還能有誰!再不去人就走了!”

  星空立刻哭起來,一邊抓過外套一邊胡亂的穿鞋,邊哭邊說,“他幹嘛要來……不是說四年不見嗎……來了也非要挑這種時候來,我恨死他了……”

  楊瑾天看著她圍著浴巾披著外套就往外跑,心裏面悶悶的疼,他靠著門框看著她沒幾步就把鞋子丟了,重重地嘆息。

  沈之曜,其實我很希望你們錯過去,這四年,我在她身邊,足以填上她心裡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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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跑下樓時,腳上的兩隻鞋都不見了。

  她一直跑出宿舍樓,踩在硌腳的路上也不覺得疼,她心裏面還不敢肯定就是他,她又希望他來看自己,又害怕他看到了那一幕會有所誤會……

  星空一邊跑一邊使勁喘息,黑暗的路根本看不到前面有什麼人影,她只顧著往前追,一直從大門口跑出去,一路上根本沒有見到沈之曜的身影。

  好體力不支的跌坐在地上,跑的連肺都疼了,喉嚨里一路火辣辣的灼燒著,仿佛被一輛大卡車碾過了自己的身體。

  坐在地上,星空撲簌簌的落淚,上次是丟了有他照片的手機,這次是因為和他連面都沒見上的一次擦身而過……

  有個白人男人看著她坐在地上哭,過後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星空搖搖頭,那人遞過來一個乾淨的手帕叫她擦膝蓋上的傷口。

  星空接過來,一邊擦膝蓋上的血跡一邊想,這是第二年即將結束第三年即將開始的時候,一切的預兆都讓她覺得是要朝著不好的方向轉變。

  兩年,換算成月,是二十四個月,換算成星期是一百零四個,換算成天,是七百三十天,換算成小時,是一萬七千五百多個小時……

  她把臉埋入膝蓋,想起他曾經抱著她,在臨走的時候在她耳邊呢喃,“小星,等我一小時,哦不,四十分鐘就好,我一定可以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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