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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間被忽然蹦出來的他嚇到,“火哥,你剛剛不是出去了嗎?”

  “剛剛我就站在走廊的角落裡面,現在到處上課,我能去哪晃蕩。”陳炎燚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便大步回到座位上,張秋醒抱著腦袋縮在牆角裡面,如果不是劉盲和白間目睹全程,估計也會和其他同學一樣以為她只是在抱著腦袋睡覺。

  剛才隔著點距離,陳炎燚以為她只是簡單的頭疼。等到兩人挨近的時候,他清晰看見張秋醒後面的脖子上面滲著一層又一層細密的汗珠,攪和著頭髮,濕了半身校服。

  他恨自己剛才的衝動,如果當時能夠再冷靜一點,張秋醒就算頭疼也不會過了那麼久才被人發現。

  愈是生氣,愈是無力,陳炎燚彎下身子,望著她糾結在一處的眉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思緒間,手腕忽然被人攥住。她疼到極致,手心裏面已是滲滿一層粘濕又冰涼的汗液,“陳炎燚……我求你答應我……答應我留下來自習上課……好不好?”

  陳炎燚望著她的模樣,心中的愧疚已是一兩句話不能簡單概括。當下哪還想著其他,只願能夠讓她開心,胡亂開口道:“我答應你,答應你。”說罷,他還坐下身來,以示自己說話算數。

  腦袋持續的痛楚在陳炎燚答應開口留下的那一瞬間便煙消雲散,張秋醒趴在課桌上,周身還沒有緩過勁來,不停往外冒著冷汗。

  陳炎燚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問道:“張秋醒,你沒事吧?要不要看醫生?”

  意識逐漸回籠,他的話在自己的耳朵裡面形成一個清晰的句子。

  張秋醒沒有理他,半眯著眼睛看向窗外,雲捲雲舒,藍色的天空帶著透明的質感。這本是世間最單調的景物,但在張秋醒的眼中卻是另外一種模樣。

  她還活著。

  這本該讓她欣慰的事實轉念便像個笑話般諷刺。她還活著,可她並不是僅僅只替自己活著。

  真TM的好笑!

  “張秋醒,你沒事吧?”

  心裡的火因為這句話而燒得更加透徹。張秋醒強撐著身子坐起來,臉上還淌著汗,浸濕了身下的本子。

  “陳炎燚,你聽好了。”她的聲音嘶啞,但還是繼續撐著說下去,“從今天開始,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以後你不想讓我管的事情,我半分都不會管著。至於我……”她頓了頓,“也不用麻煩你多管閒事了。”

  說完這些,張秋醒避開陳炎燚的視線,痛得太久,站起來的時候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幸好她動作快,及時扶住了桌子,成功躲過了一場尷尬。

  但視線最終還是撞上了陳炎燚的眼睛,他紅著眼眶,不敢有半分怨言,只不過小心翼翼伸出手,虛托著她,害怕張秋醒摔倒下來。

  他這副窩囊樣落到白間和劉盲的眼裡面,又是另外一幅畫面了。在他們眼中,衝動任性的陳炎燚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過,近乎卑躬屈膝地討好。

  “另外,記得跟你爸說我不教了,還麻煩你另尋高就。”說完這些,疲憊就像種子深深扎進張秋醒的心裡,她嘆了口氣,淡淡道:“你讓一讓,我要出去。”

  她現在連他的名字都不肯叫了。

  陳炎燚默默起身,張秋醒收拾了幾本重要課本,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離去。

  白間和劉盲見張秋醒臉像掛了寒霜,看不出半分和緩,所有想說的話都憋在嗓子眼裡面,垂下頭,當做剛才發生的景象全部都沒有看見。

  一天很快便到了頭。第二天一大早劉盲和白間便糾結該如何面對陳炎燚和張秋醒。但早讀還沒開始,便有一位穿著簡單質樸的阿姨來到教室門前。

  班主任剛來教室,他站在阿姨旁邊,兩人不知道低頭說了什麼。白間再抬眼的時候,便看到阿姨徑直走向張秋醒的課桌。

  陳炎燚見有人來,目光閃動,嘴唇動了幾下,最終還是無力地合上。

  白間坐在他的斜後面,在這個位置,他可以很清楚看到陳炎燚的表情變化。白間素來機靈,當下知道陳炎燚想問什麼,還沒開口,臉上便笑得比蜜還甜,“阿姨,我們跟張秋醒都是同班同學,平時關係還不錯。今天她那麼長時間都沒有來,問她消息也不回。阿姨能不能跟我們說一下她到底怎麼了,也好讓我們放心。”

  李嬸正在給張秋醒收拾東西的手停住,她轉過頭,見問她問題的是個瘦長瘦長的小伙子,鼻樑上面掛著半框眼鏡。一口一個阿姨,在她心裡叫開了花。面對這麼有禮貌的小孩,李嬸毫不吝嗇自己所知道的,“秋醒也沒什麼,只不過昨天回家的時候扭傷了腳,來不了學校,所以才叫我來幫她收拾幾本書。”

  “扭傷了腳?!”陳炎燚仍不住放大音量,引得前面同學紛紛側目,就連站在講台桌上的班主任也撇了目光過來。

  白間和劉盲心道不好,晃了晃陳炎燚的肩膀提醒他冷靜。

  劉盲雖然胖,但長著一張討長輩們歡心的臉,他當下憨言憨語道:“阿姨你沒被嚇到吧?我這朋友就是喜歡一驚一乍,少見多怪。哈哈!對了,大家都很擔心秋醒她的腳怎麼樣?阿姨能說說嗎?”

  李嬸見剛來便有兩三個男生關心秋醒,以為只是單純同學關係好,也沒有多想,當下全盤拖出,“我只是她鄰居,具體情況怎麼樣,我也不太清楚。但應該是不嚴重的吧,不然怎麼會只請一個星期的假。”

  一個星期!話剛開口,全班咂舌,等她一個星期回來以後也要開始月考了。像現在這樣一分一秒都格外緊張的時候,張秋醒不是拿自己的成績開玩笑嗎?

  班級吵嚷,戲謔、佩服,說著各色樣話的人都有,但無一例外都在表達對張秋醒此舉的震驚。如果真要找全場沒有什麼情緒起伏的人,那除了班主任便只有陳炎燚了。

  關於張秋醒能不能繼續保持第一這件事情,班主任還真不在意。馬有失蹄時,吃一次虧長一次教訓倒也並不是什麼壞事。

  自從跟陳炎燚坐在一起以後,張秋醒在各科老師嘴巴裡面提起來的次數明顯增高,而且還屬於風評不好的那一類。上課遲到,自習早退、還有浪費時間跑去跳舞,不用細想就知道她的心思全然不在學習上面。

  班主任揉了揉眉心,想起期中考那會張秋醒跟自己的約定。為了她以後成績的保持,班主任比誰都期待張秋醒這次不考第一。

  虧吃得早點,知道了疼,以後才能更好地迷途知返,遠離禍害,心思繼續回到學習上。一次兩次沒考第一有什麼關係,反正她那麼努力又聰明,他不擔心張秋醒成績會差到哪裡去。

  李嬸在各人的動作間收拾好了東西,白間和劉盲不敢鬆開抓著陳炎燚胳膊的手,擔心他一個衝動也不上課直接跟著李嬸衝到張秋醒的家門前。

  依照張秋醒的性格,不用想,白間和劉盲就可以預知火哥的結局。

  但出乎意料的是,陳炎燚主動從他們手中收回肩膀。

  白間心臟猛縮,剛準備開口安慰幾句,陳炎燚便搶在他面前開口,“你們放心,我心裡有分寸。只不過現在早讀還沒有結束,你們攥著我的胳膊,我不好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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