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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折騰得一臉生無可戀。
主子越發的古怪了,身為主子的心腹,他自然知道國公爺年前幾乎天天往榮昌侯府跑。他不知道晏玉樓是女子,也沒往那方面想,只覺得主子和侯爺恐怕真是世人所說的斷袖關係。
他憂心忡忡,站在寒風中都不覺得冷。
明樓內,晏玉樓已經梳妝完畢。
她扯了一下裙子,這裙子她穿可以,但是走路怕是有些不太適應。畢竟她已經當了二十多年的男子,猛不丁真不習慣。
“就這樣出去嗎?”
桃粉的裙子,外面罩著桃色錦緞的狐毛斗篷。將她的臉色襯得更加白玉無瑕粉面桃腮,不用任何的胭脂水粉便已足夠絕色無雙。
他的眼眸忽又暗沉,低低嗯一聲,取出兩個儺面具。
這般天仙人兒,還是遮著不讓人看的好。
大手牽著她出雅間,她這才發現明樓里一個人都沒有,先前的掌柜都不知去了哪裡。疑惑地四下張望,最後看向他的側臉。
“明樓是你的?”
他又輕嗯一聲。
“你行啊,悶聲不吭的哪裡都有你,手伸的可真夠長的。這一點,我真要向你好好學習。我發現越是和你接觸,我就能越發現我和你的差距。和你比起來,我差得可不止一星半點。”
她以前還以為,這宣京之中只有他配當自己的對手。沒成想他無論心機還是能力方面簡直是碾壓她,她現在真不知道應不應該慶幸。
從後門出去,倆人上了馬車。
阿朴目不斜視,心裡已是哀嚎一片。完了,他們家國公爺真的陷進去了。怪不得天天練習梳女人的髮式,原來是為了榮昌侯。
真想不到榮昌侯和主子的感情如此之深,居然願意為了公子穿女裝。他們會走到一起,難道是在雁秋山那一次?
榮昌侯好歹有個兒子,國公爺可是連半點血脈都沒有。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們倆人之間,在下面的那個應該是榮昌侯。
倆人不知道阿朴所想,晏玉樓倒是注意到他的眼神。
上馬車後貼著姬桑咬耳朵,“阿朴知道我是女子嗎?”
“我未曾提及,他應該沒有想到。”
“怪不得他對我一臉的苦大仇深,不會是以為我用美色迷惑了你,讓你沉迷男色無法自拔,所以看我的眼神好糾結。”
姬桑眯起,咬了她的唇一下,“他以為的沒錯,是你先招惹的我。”
“我是先招惹的你,可我沒讓你吃虧吧。兒子都替你生了,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為了滿足你的喜好,我堂堂榮昌侯身著女裝招搖過市,你別不知足。”
他不是不知足,只是想要更多。
倆人城隍廟附近後下車行走,戴儺面具的人很多,他們倒不會引人注目。為了避人耳目,阿朴自是不能跟著。
廟會除了賣花燈,最多的就數各類小吃。這個時代小吃的種類雖不算琳琅滿目,卻也是讓人眼花繚亂。
各種香味混在一起,伴著吆喝聲。
跟著大人們出來的孩子歡鬧著,在各個攤子間玩耍打鬧。人很多,看上去擁擠又熱鬧。猜燈謎的攤子前圍的人最多。
姬桑小聲問她想不想湊個熱鬧猜一猜,她搖搖頭。
以前和五姐來時,她可是猜燈謎的常客。可是說只要琳琅看中的花燈,就沒有她猜不出的燈謎。琳琅倒是每次都歡歡喜喜,可次數一多,她覺得沒什麼意思。
眼下還要不引人注意,自是不去湊熱鬧的好。
像這樣走走,看看燈看看人,看看這世間的喧囂感受一下人間煙火,她覺得就已經足夠。這樣的機會於他們而言太過難得,太過珍貴。
“公子,猜個燈謎吧,今天元宵節送個花燈給夫人,保佑你們來年生個大胖小子。”
旁邊的燈攤生意冷清,燈攤的主人心裡著急,對著過往的人吆喝著。他們恰好經過,這話是對著姬桑說著。
晏玉樓立刻停下腳步,用手肘捅捅姬桑。
“你去,我喜歡那個最高的兔子花燈。”
第70章 走錯
姬桑只掃一眼便猜出燈謎,攤主將兔子花燈遞給他,又說了一遍方才的祝福。他垂著眸給了一錠銀子,將那攤主驚得不輕。大驚之後是大喜,什麼生大胖兒子夫妻合美之類的吉祥話兒像不要錢似的蹦出來,仿佛他們明天就能再生一個大胖兒子似的。
晏玉樓接過花燈,抿著嘴笑。
大胖小子她已經生了,就沖攤主的吉祥話,錢花得不虧。以前她和琳琅出來,是琳琅選燈,她猜燈謎。
如今她成了被呵護的那個,這種感覺其實不賴。
一路往前走,一路看著手上的兔子花燈。但凡是她朝哪個攤子的東西看一眼,他便會掏錢買下來。像他們這樣的身份,早已習慣出門不帶銀子。今日他倒是想得周到,看那荷包鼓鼓,想必是備足了碎銀和銅板。
不多時,她的雙手都被占滿。什麼糖葫蘆糖人,面糕豌豆黃艾窩窩年糕。她不貪嘴,也不饞這些吃的,但是她沒有阻止他買。
他一手提著兔子燈,另一隻手護著她。
廟會人多,縱使戴著儺面具,兩人出眾的氣質不時引來旁人的打量。只不過人太多,走著走著又身邊的人不停變動,也就沒有人會一直盯著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