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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有見到將軍府的人?”

  “未曾,我初進也很感詫異,不明白將軍府的人為何會約我在燕霜姑娘的房間相見。後來一想或許世家公子都喜歡談事時有美相伴,所以放下疑惑獨自進去。我是左等右等,也不見將軍府的人。燕霜姑娘一直陪我說話,在喝了她倒的茶水後我便人事不知。待我醒來時,就在那間暗室里。”

  說到這裡,他臉上慚愧之色更重。

  “都怪我大意,著了別人的道。”

  晏玉樓一直盯著他的表情,從說話的語氣到神態完全看不出破綻。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杜將軍府確實可疑。但是反過來想,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和她說這樣的話,她會認為是行山王的挑撥離間之計。

  這事越發的撲朔迷離,四姐夫當真是無辜牽連還是被人利用?

  “四姐夫不用自責,他們既然有心算計,一計不成還會有另一計。被算計的人防不勝防,哪裡能躲得掉。”

  “你說得對,在暗室里我也是這般想的。那些人沒有要我的命,我就想多聽一些消息。只是這段日子除了老鴇就是燕霜姑娘,我沒有聽到第三個人的聲音。而她們的談話也十分謹慎,那老鴇許多事情都不明就裡,暗處都是燕霜在行事。可惜燕霜已死,否則我們還能審問出一些消息。”

  死無對證,他說的話其實無從考證。

  晏玉樓心沉得厲害,垂眸凝思。

  阮從煥皺著眉,長嘆一口氣,“其實我疑心杜將軍府也不僅是因為這一樁事,無歸遠在京城怕是不太清楚。在饒洲杜家就是土皇帝,程梁一個知州都要忌憚幾分。杜家人不光行商牟利,且背地底還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饒洲治下的固縣,縣令方簡盤剝民脂民膏連過往商賈都苦不堪言。你可知他仰仗的是哪般?他仰仗的是自己的妻子與杜家二老爺的寵妾是親姐妹,同是宣京龔家的姑娘。”

  龔家的行事,晏玉樓是知道的。龔家門第不高,所出姑娘要麼嫁進小門小戶為妻,要麼在高門大戶做妾,兩者都不值得一提。以往她鮮少注意到這樣的跳樑小丑,不想這網倒是撒得廣。

  固縣之事她親歷過,確實是太過明目張胆喪心病狂。無論杜將軍有沒有問題,固縣那裡都是要整治的。

  “竟然還有此事,當真是膽大包天!”

  沉默一會兒,兩人說起災銀被劫的事情。滸洲各處關卡森嚴,那筆銀子數目巨大,但凡有蹤跡必會被關卡攔住。

  晏玉樓明白他的言之下意,杜家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是要見他又是向黃元化索要通關文書,行跡十分可疑。

  只是杜家是康泰布的一步重棋,他們對大啟的忠心應該是毋庸置疑的。難道真的又是人心易變,杜家對大啟生了二心?

  “四姐夫認為是杜家做的?”

  “我不敢確定,但是他們確實行跡可疑。在這段被囚禁的日子裡,我想過一些自己先前沒有想過的事情。既然我滸洲不能通行,那些人會想什麼法子把銀子送走呢?隘雲關在滸洲和饒洲之間,滸洲不能行,只能走饒洲那條路。饒洲知州程梁是個小心謹慎的,必是與我一樣嚴查各處關道。這麼一來,那筆銀子困死在我們兩洲之間無法送出去,幕後之人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此時冒出來要文書的人,難道不是最可疑的?”

  如此解釋確實合情合理,唯一不合理的就是杜家的身份。為什麼偏偏是杜家?杜家是康泰帝埋在饒洲一枚重要的棋子,叛變的可能性極小。

  但有一句話四姐夫說得倒是沒錯,那些人必定是急了。軟禁一洲知州,還刺傷另一洲的知州,這般行徑確實說明背後之人狗急跳牆。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晏玉樓不敢輕易斷言杜家的反心。因為一旦下定論,杜家面臨的就是滅族之罪。這罪牽扯甚廣,不說滅九族,至少嫡系一脈全部要人頭落地。

  杜家要真被滅,那些先帝埋在暗處的人必會心寒。到時人心煥散,行山王又無人掣肘。長廣王那邊暗中制約之人若是害怕落到同樣的下場,說不準會明哲保身,豈不又助長長廣王的威風。

  兩王要是沒有人牽掣,不知要掀起怎樣的風浪。

  “此事非同小可,我定會查明真相,絕不放過一個惡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忠良之人。”她深吸一口氣,轉而問道:“四姐夫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可苦了我四姐。平兒走丟的事情,確實有她的疏忽,我這個做弟弟的在此跟你賠個不是。”

  阮從煥哪裡敢當她的賠禮,當下急得站起來,臉色卻是有些不虞。

  她心知此事四姐確實有錯,男人生死未卜之時,她身為當家主母更應嚴閉門戶看好孩子。平兒被拐一事,四姐夫有理由生氣。

  “我已說過她,她很是自責。”

  阮從煥沉默不語,臉色依舊難看。

  良久,道:“平兒是阮府的大少爺,走到哪裡都應該有丫頭婆子跟著,他怎麼會獨自出府,還被人拐走?為何安兒無事?”

  晏玉樓心一驚,他這是什麼意思?思及清明的話,她心頭狂跳,莫非四姐夫真的懷疑安兒是四姐和其他男人苟且生下的孩子?

  “罷了,平兒已經找回。無歸放心,我不會責怪你四姐的。”

  這哪裡是不責怪的意思,分明是離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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