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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玉樓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另讓人去報知四姐那邊就說平兒歇在她這邊。平兒這才鬆開手,乖巧地睡在裡邊。

  阮府人口簡單,倒是與侯府一般清靜無二。

  夜至子時三刻,幾道人影悄悄進了阮府,如入無人之境。為首之人眉頭緊鎖,似乎想不到一個知州的府上連基本的守衛都看不到。

  他擰著眉來到晏玉樓的住處,守夜的晏實一看愣在當場。信國公不是折道回饒洲,為何深夜到訪?

  將要阻攔,便見采翠從裡面出來,請姬桑進去。

  晏玉樓已睡過一覺醒來,醒來後左右思量四姐和四姐夫的事情,漸漸失了睡意。恰巧聽到外面的動靜,便命采翠去將人請進來。

  姬桑一進房間,采翠立馬低頭出去。

  夜行造訪自是一身黑衣,卻襯得他更是清冷如玉煜煜出塵。修長挺拔的身姿,目不斜視的冷峻眼神,筆直地朝床榻走來。

  晏玉樓已經起身,披衣坐起。

  “不是說要趕去饒洲嗎?”

  “是。”

  行至半路突覺思念難忍,那種煎熬竟是半點不願忍耐。他心淡如水本來難起波瀾,一旦浪來潮湧他願意隨波逐流,也不願繼續守著那一灘死水風平浪靜。

  疾行一天一夜,終是能看到她。

  那目光之中的清冷,像是被日光映照的高山積雪在慢慢地消融。掀袍坐下,冷冽的氣息直往她鼻腔里鑽。

  兩人相互凝視,似是看不夠般。

  默然無言,卻已心意相通。

  執起她的手,他眸光一掃瞧見床里的平兒,頓時停下將要上榻的心思。

  “阮府守衛鬆散,我來時一路無阻。”

  “確實太過了些,明日我重新安排。”

  晏玉樓也猜到阮府守衛不嚴,要不然平兒也不會走丟。只是她沒想到平兒都丟過一次,四姐居然還不引以為戒。

  說話間,他伸出撫摸著她的長髮臉頰,心內長長嘆息一聲。這種有牽掛的感覺如此折磨人,偏又叫人心甘情願。情愛似蜜似毒,一旦深入骨髓,竟是如此讓人牽腸掛肚。

  他急行一天一夜不是為公,僅是為私情。良辰無多,豈能為無趣的事情浪費好不容易偷得的時光。如今思念的人近在咫尺,何需再多做忍耐。

  燭火中只見人影重疊交纏在一起,久久依偎。

  半個時辰後,他依依不捨離開,帶著幾個親信很快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晏玉樓在見過他之後突然覺得心內安定不少,轉頭看到睡得香甜的外甥,跟著躺下來閉上眼睛。

  一覺天明,陪晏琬琰母子用過早飯後,她即刻帶人趕往天香樓。當日四姐夫是從此處消失,天香樓一定還留有線索。

  天香樓已封,樓里的姑娘都還在,里外都有衙門的人把守著。

  她帶人進去時,淡淡一掃樓里上下。說實話因為自身的原因,這樣的地方她還是頭一回來。高高垂下的紅色紗幔飄飄揚揚,空氣中流動的脂粉香氣,還有蒙著紅絨布的桌椅台子都能看出此前的繁華靡麗。

  流水似的琴音從樓上傳下來,還算應景。

  燕霜是樓里的頭牌等閒不會見客,在樓里的待遇自是最好的,房間也是最大最好的一間,位於二樓的最裡邊。

  琴聲便是從這個房間傳出來的,推開門進去只見一妙齡少女坐在琴架前。雪膚花貌我見猶憐,纖纖玉手撫弄著琴弦,微墮的髮髻越發顯得她體態風流渾然天成。

  如此佳人,倒是不負花魁的美名。

  燕霜美目流轉,目光似秋水盈盈遞過來。一見含笑而立的晏玉樓,手下一滑破了一個音符,琴聲戛止。

  這般貌美的郎君,她生平從未見過。

  “啪啪”

  晏玉樓輕鼓兩掌,“燕霜姑娘好琴技。”

  “公子是?”

  燕霜不是無知少女,自是知道能在天香樓封樓之後進來的人,必不是等閒之輩。這般貴氣逼人的公子,不似滸洲之地能養育出來的。

  心念微動,美目盈盈。

  晏玉樓已經閒適地打量了一下房間內的布局,隨意地坐在圓桌邊。房間內的擺設一眼能看完,唯一神秘些的地方便是那重重紗幔覆著的雕花大床。

  她相信搜查的人必不會放過那裡,四姐夫真是從這裡消失的,除了房門還有哪裡有出口。第一時間她想到的是秘道,第二個可能是窗戶。

  在見到燕霜後,她第一個浮現的問題是:四姐夫為什麼會來見燕霜?四姐夫的為人,她是了解的。最是清正不過,不是尋花問柳之人,那麼他來找燕霜做什麼?

  人心難測,也最為易變。或許在她不知道的這幾年中,四姐夫厭倦四姐起了其它的心思也未可知。若真是男女之間的那檔子事,好好的活人怎麼會不見了?

  這個燕霜表現得如此鎮定,還有心情彈琴可見是個有城府的。這個女人到底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四姐夫到底在哪裡?

  滿腹疑問最終只化成唇角的一抹淺笑,“燕霜姑娘這般聰慧,應當不難猜出本官是誰?”

  燕霜盈盈起身過來行禮,那一彎腰一垂首間盡顯媚態。然而風流的僅是體態,神情卻是淡雅清純,如出水芙蓉一般。

  晏玉樓若是男子,只怕也會為這樣的女子沉迷。食色性也,難道四姐夫那般清正之人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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