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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條街市果然如花姑所說一般熱鬧,空氣中飄著各種小吃食的氣息。花姑眼神發亮,魂兒都被兩邊的香氣給勾走了。

  晏玉樓實在是有些受不了她眼巴巴的模樣,讓采翠陪她一起去買吃食。她歡呼一聲,像個孩子似的蹦跳起來。

  越是簡單的人,越容易滿足。

  街上行人多,難免走路時會和什麼人撞在一起。前面有晏實開路,倒是沒有會衝撞到晏玉樓。但凡事也有意外,她眼疾手快地扶起突然斜衝過來的小孩。

  那小孩慌慌張張地跑遠,頭都不敢回。

  再往前走一段路,她伸出手來。方才那小孩在她相扶之際塞給她一張紙條。兩根手指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螳螂捕食黃雀在後,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是什麼意思?是誰在提醒她?對方是敵是友?

  她裝作不經意地回頭,兩邊的攤販吆喝聲依舊,街道行人頂著一張張陌生的面孔。這樣的良辰美景,仿佛是那麼的不真實。

  人群之中,有一人器宇軒昂卓然而立。那清冷的氣質,便是置身於這人間煙火萬家燈光之中亦覺得太過涼薄。

  她的眼神恍惚起來,良久唇角一勾,嘴形微動。

  隔著無數陌生面孔,他還是一眼將她認出。他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目光緊緊盯著她微動的唇,漸漸眸色微沉。

  他看懂她的唇語。

  她說:後會有期。

  他緩緩一笑,同樣用唇語:等我。

  她臉一沉,扭過頭去快速走遠。

  第40章 機鋒

  花姑手裡拿著好些吃的東西過來,一手舉著糖葫蘆,一手舉著炸糕蹦蹦跳跳跑到她面前,“六爺,您嘗嘗這個,這家的糖葫蘆又大又甜。”

  “我不喜甜食。”她婉拒著,假意回頭一看,沒有再看到那人的身影。

  在花姑看來,美人侯爺定是瞧不上這些街邊小食。她的手慢慢地往下縮,臉上略有些不自在甚至還有一點忐忑,再沒有先前的歡喜。

  在這個時代她年紀不算小,尋常人家的女子大多都已嫁人生子。她卻還是小孩心性,眼裡心裡只有吃的。

  晏玉樓心生不忍,看一眼她拿炸糕那隻手上的紙袋,“那是什麼?”

  “六爺,這是土爐烤鴿子,那家的烤鴿子最是酥香,您要不要嘗一嘗?”

  “嗯。”

  得到美人侯爺的回答,花姑很是歡喜。殷勤地把紙袋舉過來,兩眼晶亮一副尋求誇獎的模樣,就差身後沒有尾巴在搖。

  晏玉樓不由泛起笑意,接了過來。鴿子烤得焦黃,聞起來香氣撲鼻,令人很是意動。看到這隻鴿子,她不由想到那隻被她烤食的信鴿,莫名自嘲一笑。

  “烤鴿子滋味如何?”

  清冷又突兀的聲音,在喧囂的人聲中顯得那麼的清晰。

  她抬頭看去,見那人已到跟前。黑衣墨發,眸光如晦。明明是很冷的一個人,此時給人的感覺像是沾染上紅塵煙火,周身一派溫暖。

  “我竟不知,六爺原來喜食鴿子。”

  “倒也不是特別歡喜,不過是恰巧碰上來的食物,不吃豈不是暴殄天物。”

  “六爺說得極是,送上門的東西,自是見之可占為己有,拆吃下腹才是正理。”

  她心一跳,這狗男人話裡有話。他在暗指自己當初誤闖桃林是送上門的東西,他見到了就是他的,他吃下肚就永遠是他的。

  死大豬蹄子!

  “二爺說笑,你見非彼見。山中猛獸眾多,往往見者大多命喪虎口葬身獸腹,僥倖逃脫者也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可見送上門的東西也不一定就是你的,若你沒有凌駕對方的能力,說不準你自己會成為對方的口中食,又怎能說得准誰占有誰,誰又是誰的東西。”

  “六爺言之有理,今日聽六爺一席話令我茅塞頓開。不拘是誰占有誰,若能強強聯手相輔相成,又何必計較誰是誰的東西。”

  兩人彼此看著對方,仿若此間唯有他們二人。那種你來我往別人看不見的深意,消散在彼此的眼神中,外人窺不見分毫。

  眾人一臉懵,侯爺和國公爺在打什麼啞謎。他們每個字都聽得懂,可是組成一句話竟然雲裡霧裡茫然不知所謂。

  饒是晏實和采翠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家侯爺在與國公爺打什麼機鋒。花姑心想,美人侯爺和國公爺果然是大啟最厲害的人,說的話別人都聽不懂。她立馬目露崇拜,灼灼地看向晏玉樓。

  晏玉樓餘光一掃,看到迷惑的眾人,恢復閒適隨意的樣子。

  “我等俗人沒有二爺那般胸襟,我只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想成為我的人,首要的便是一心一意的臣服。我絕不允許有人質疑我的威信挑戰我的權威,任何人都不能!”

  姬桑瞳孔微縮,很快清冷如故。

  他的不語,在她看來就是答案。

  這個時代的男子怎麼可能屈於女子之下,何況是他這樣一個有野心的男人。或許她之於他而言,只是一個想征服的高山。待將高山踩在腳底,她就變成任他差遣的棋子。

  男人在征服星辰大海的路上,女人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暗香。無香亦可成事,有香則一路芬芳步步生花。

  “時辰不早,我們要回客棧,二爺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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