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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早知情不說,還是和她一樣得到消息不久?她突然不確定起來。人心隔肚皮,僅是因為他們有過肌膚之親,他就會無條件地幫她嗎?

  他們的立場不同,一直視對方為對手。僅僅一場風花雪月,難道就能改變一切嗎?這個時代的男人,不會愛情至上。

  至上的是權勢,是富貴。

  愛情之於她,並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東西。陛下年幼,她肩上的擔子沉重。真要兒女情長,那也是以後的事情。她的身份不會變,那個人只能是她背後的男人。驕傲權重如姬桑,不可能甘於成為她背後的那個人。

  萬一幕後的那個人是他,那才可怕。試想他一面哄著自己,一面在暗地底捅刀子置她於死地,不動聲色間不僅瓦解侯府,還徹底收服自己,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慄。

  雖然告訴自己他不是陰狠之人,但這種可能不是沒有。除掉侯府之後,他完全可以掌控年幼的陛下。國公府一家獨大,在京中再無世家可以相提並論。而自己…如果他還有興趣,或許她會成為他府上一個見不得光的禁臠。

  思及此,渾身一凜。

  如果真是那般,自己不得不防。自由與家人,都比男女之情重要。她差點一時頭腦發熱,連這樣的現實都看不清楚。

  深思熟慮過後,長長地嘆一口氣。近兩日似乎嘆氣的次數多了,這可不是自己平日的做風。默默提筆回了已知兩字,放走信鴿。

  姬桑收到信後,盯著上面的字出神。

  府中的幕僚認為這是一個大好時機,榮昌侯兩面受敵,要是此時國公府出手,必能打壓侯府的氣勢。到那裡,侯府必然元氣大傷,再不可與國公府媲敵。

  以蘇問為首的幕僚們獻計獻策,群情激昂個個都主張一舉滅掉侯府的威風,卻見國公爺始終一言不發。

  第一次回信只得一個哦字。

  第二次是已知二字。

  她是不是根本不曾相信他?

  第35章 吸引

  李太原的動作不慢,到底在順天府尹的位置上坐了許多年,頗有些路子和手段。王澋和張向功身份存疑或是前朝餘孽的傳言快速傳開,關於他們的死因也定性為被餘孽同黨滅口。

  前朝餘孽四個字,足以令百姓禁言。誰也不敢多問一句,私下都不敢過多議論,就怕被當成同黨,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同時流民的事情也瞞不住,陸續有人抵京,在京郊乞討。民間有些流言,說什麼的都有。兩天後,京中終於收到來自滸洲的奏報。

  奏報詳細說了官銀被劫官差被殺一事,當地各縣衙門都有開倉放糧的舉措。然後終究是杯水車薪,不能解燃眉之急。

  趙岳不過四歲,哪裡能聖心獨斷。朝堂上兩派官員爭得耳紅面赤時,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看著晏玉樓。

  晏玉樓用眼神安撫他,他懂事地坐直身體,努力裝出威嚴的樣子。

  這樣的情景很是常見,無外乎兩派官員之爭。姬氏一派的官員一口咬定災銀被劫是場陰謀,懷疑是滸洲知州阮從煥勾結匪患做了一場戲私吞了災銀。此言一出,便有人主張先拿阮從煥歸京,再細細審查,定要將災銀被劫一事查個水落石出。

  晏氏一派的臣子定然反駁,此事事發滸洲邊界隘雲關。隘雲關東屬滸洲地界,西則是饒洲地界。官銀被劫之處正是隘雲關外一百里的隘雲谷,所以災銀被劫或許與饒洲轄內治理不嚴有關。若論責任,饒洲知府程梁責無旁貸。焉不知是程梁起意陷害嫁禍阮從煥,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兩派之間相互掣肘,一直都是毫不相讓。當年晏玉樓會把自家四姐夫派到滸洲,就是想牽制隔壁的饒洲知洲程梁。

  程梁正是程風揚的嫡親二叔,清河程家的嫡次子。程風揚的母親是老信國公夫人的表妹,是以程家是姬氏一派。

  兩派人唇槍舌戰,毫不退讓。

  姬桑漠然靜立在前,晏玉樓同樣面色平靜。

  她暗自慶幸自己及時清醒,沒有陷在不確定的男女關係之中。朝堂爭鬥,豈能有半點馬虎。今日他那一派的官員字字見血,勢要押解四姐夫歸京。如此絕情,哪有半點情分可言。

  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簡直是一派胡言!

  幸好她有所準備,不至於被動。心裡也有了底,沒有對他抱有不切實際的期望,便是面對這樣的場面亦不覺得失望。

  對於一個四歲的孩子而言,充足的睡眠才是身體的根本。不到卯時就起,四歲的趙岳哪裡受得住。臣子們爭執激烈時,他只覺陣陣困意襲來好想睡覺。他是皇帝,再小也知道不能在此刻打盹。一雙清澈的眼睛睜得大大,目光發直。

  這是晏玉樓教他的法子,要是覺得困了,就努力睜大眼睛。看著他的模樣,她不由心疼。這么小的孩子,哪裡知道什麼是江山社稷,什麼是黎庶疾苦。

  眼見著爭論不下,兩派官員各執己見互不相讓,她提議暫時退朝。趙岳一聽她提退朝,眼神一亮期待不已。身後的內侍見信國公未反對,便大聲高喊退朝二字。

  文武百官魚貫而出,待臣子們都走得差不多,姬桑和晏玉樓才出了大殿。行至端陽門處,晏玉樓姿態從容地對姬桑做了一個相請的姿勢.

  他眼眸晦澀,看不出什麼情緒,長腿一邁先一步出宮門。

  檀桓跟在晏玉樓的身後,看到她的舉止,不由誇讚,“侯爺謙和禮讓,令下官佩服。下官聽到滸洲萬千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深感悲痛。下官以為當務之急,應儘快追回丟失的災銀,解滸洲之困。無奈有人力主將阮大人押解歸京,再細細審查。這一來二去,災情不得緩解,可憐那些滸洲百姓,嗷嗷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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