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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夫人一臉喜氣,方才侯夫人看著並不熱情,看得出來並不太願意同將軍府結親。她心中不美略有些氣悶,現在可算是揚眉吐氣。

  她的女兒那不是一般人,註定是要高人一等。

  “怎麼不一定,國公爺都趕過來了,這事不會錯。我兒這樣的品性才貌,配與尋常的勳爵人家太過委屈。娘就知道,你今後定然會嫁個數一數二的人家,人人羨慕。”

  古幽蘭的臉色好看一些,覺得自己娘說得對。她這樣的出身,又有這樣的才情,怎麼可能落魄到異鄉討生活。

  那簽肯定不准。

  母女二人恨不得昭告天下,無奈到底女子的閨譽要緊,國公爺那裡也沒有露出求娶的意思,只能暫時不露風聲。

  杜氏與晏玉樓同乘一輛馬車,下山時天色還早。

  一路上,杜氏幾次想問京中可是出了什麼事。一看到女兒沉思的樣子,便將嘴邊的話咽回去。樓兒公務繁忙,自己還是不要添亂的好。

  田間大路不怎麼平坦,馬車再穩都有些顛簸。好在眼下鄉野春光處處,青草和花香令人心怡。晏玉樓輕掀著車簾,看向外面抽綠的樹木以及新發的野草。不知不覺長長嘆氣,暗道自己自尋煩惱。

  路邊的草棚中,有幾位落腳行人在喝茶。草棚之外,縮著十來位衣衫襤褸的人,男女老少都有,還有兩個孩子。

  一個個面黃肌瘦,大人們還好一些尚且知道克制。可憐那兩個孩子眼巴巴地看著草棚內,不停地吞咽口水。

  草棚的主人是一對中年夫妻,上有老下有小。擺個棚子賣些茶水粗食也只夠一家子混個肚飽,實在沒有多餘的閒錢發善心。若是一兩個人還好,十幾個人他們吃不消。

  給了那些人一些茶水和粗食,卻是遠遠不夠的。只得硬著心腸不去看,免得一時心軟,他們今天就白忙活了。

  “真是晦氣,怎么喝口茶都不安生。”行人抱怨著,對著那些眼巴巴的人毫無憐憫之情,言語間極盡嫌棄。

  另一個行連忙勸說,“趕緊墊個肚子上路吧,遲了怕是城門關閉。咱們從滸洲上京,這一路上不知看到多少,哎,真是造孽。”

  他們的對話聲音不小,晏玉樓不由得面色凝重起來。

  滸洲去年大澇,年前入冬時已撥了一批銀子下去,今年開春又下撥一批銀子。按理來說,即使有官員剋扣,也不至於一路上都是流民。

  她堅信滸洲的知洲一定不會貪墨,原因無它,只因滸洲的知州阮從煥正是自己的四姐夫。四姐夫貧寒出生為人剛直,生了一副俠義心腸萬不會視百姓疾苦不顧,只管自己埋頭撈昧心銀子。

  隔著車簾吩咐了晏實幾句,晏實領命過去問話。

  那些人看到侯府的馬車,雖認不出徽記卻知裡面定然坐著貴人。呼啦啦圍上來,跪了一片。嘴裡高喊著貴人發發慈悲,可憐可憐他們。

  杜氏白著臉,“樓兒,滸洲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娘,先別急,問清楚再說。”

  晏實喝制住那些人,“我家主子有話問你們,你們且如實答來。你們從何而來,因而流落在此,是何緣由?”

  “老爺,小的都是滸洲人氏。去年遭了大災,我們一家人為了活命一路乞討上京。貴人行行好,賞我們一口吃的吧。”

  “老爺,你們大慈大悲,可憐可憐我們吧。孩子都餓了兩天,撐不下去了…”女人哭起來,孩子也跟著哭起來。

  “先別哭,我家主子問過話自會安置你們,你們把自己知道的如實說來。”

  那些人一聽有活路了,不停磕頭。

  晏實又問,“滸洲受災朝廷已知,不是撥了銀子下去,你們怎麼就沒了活路?”

  為首的男子立馬回道:“官府的事情小的不知道,年前還好些,官府又是施粥又是安置。近一個多月來,衙門也不施粥了,聽說沒銀子了。我們沒有法子,聽人說京中貴人多,這才舉家乞討上京。”

  沒銀子了?

  依照行程,災銀應該早已到滸洲。到底出了什麼事?晏玉樓的心中隱約有不好的預感。她掀開帘子,晏實連忙上前扶她下車。

  這些人哪裡見過什麼貴人,何況是像她這樣的頂極貴胄。一個個驚呆了,痴迷於她的容貌和她通身的貴氣。

  她看著這些人的衣著,心生惻隱。

  說是衣服實在是違心,也不知摞了多少的補丁。即便這樣,還有許多口子沒有補,豁在那裡像一個個透風的洞。

  雖是開了春,眼下卻並不暖和。他們的衣服單薄,最小的那個孩子瘦得只剩一張皮,睜著突兀的大眼睛滿是對食物的渴望。

  這一世以來,她還從未見過流民。她以為自己盡心盡責,大啟雖不算富庶,至少不會遍地疾苦。

  可是現實,給了她狠狠一個耳光。自以為的體察民情,不想只是流於浮表。流民都進了京,她才知道事態的嚴重。

  “本官且問你們,官府為何沒有再施粥放糧,可是滸洲還出了什麼事?”

  這些流民哪裡知道官府的事情,面露茫然。他們只知道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不管百姓的死活,於是你一言我一語地聲討起來。

  看來這些人問不出什麼東西,晏玉樓朝晏實使個眼色。晏實便與那草棚的主家說了幾句,付了銀錢,招呼流民過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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