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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打伯府的臉嗎?
“我不忍看一個好苗子陷在伯府那堆爛泥之中永無出頭之日。便是日後僥倖能成材,也會被你們所累泯然眾人。大舅母到現在都不明白嗎?人若想別人看得起,要想別人給臉,首先要自己立起來。你們自甘墮落,哪來的臉怨別人不伸手拉一把。”
“說得這麼好聽做什麼,明明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就不是看他長得還過得去。我算是看明白,怪不得你不喜歡珍姐兒,原來真被人說中了,你…”
胡氏後面的話未出來,被晏玉樓凌厲的眼神一看,嚇得咽回去。心下不屑,哼哼一聲,扭著腰告辭。
杜氏擔憂起來,“樓兒,她不會亂說吧?”
“嘴長在她身上,她哪有不說的道理。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不被人後說,我自有法子治他們。”
“侯爺,我…”
晏玉樓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關你的事,樹大招風。侯府被人盯上也不止一兩日,我身在高位怎麼可能不被人攻訐。沒有斷袖的傳言,自還會有其它不好的名聲。你現在可以說說,你嫡母是拿什麼威脅你的。”
杜策只覺得自己的肩上被烙上什麼印記,火燙的熱一直傳遍全身。他不知從哪裡生出了勇氣,突然覺得自己之前是多麼的可笑。
“不只是母親,還有祖母…我…我沒有誣衊祖母的意思…”他猛然發現什麼似的,不敢看杜氏的眼睛,拼命搖頭。
杜氏幽幽嘆氣,自家那個娘,還真是越發的令人失望。
“無事,你知道什麼說什麼。”
他驚白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她們說…要是我不認,就把我姨娘的屍骨挖出來丟進山里…”
依照大啟律法,育有子嗣的妾室在死後是被允許葬進家族墳地的。大度些的人家,還會讓庶出子女們去祭祀。如果屍骨被拋深山,自然就不能再受香火。
古人重孝,倒是不難理解杜策會屈服。
“你可想過,如果今日我不信你,你會落到什麼下場?你覺得你姨娘九泉之下願意看到你為了她的屍骨毀掉自己的一生嗎?”
杜策滿目哀切,淚水漣漣。
杜氏搖頭嘆息,娘和弟媳婦真是越發的不像話。她身為杜家的姑奶奶,面對無聲流淚的侄子,都覺得臊得慌。
晏玉樓也不制止,就由著杜策哭。
一直到他自己止住淚水,重新跪地磕頭。
“侯爺再生大恩,杜策無以為報。今後我這條命就是侯爺的,侯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刀山炎海侯爺儘管吩咐。”
她伸手將他扶起,“我方才說了,我不用你報答。人活著是為自己,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你好好讀書,用自己的實力堵別人的嘴,將來回京科舉,我希望能在金榜上看到你的名字。”
杜策鄭重應諾,一步三回頭地跟著晏實離開。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讀書,日後堂堂正正再次回京,有資格成為侯爺表哥的左膀右臂。
他們一走,晏玉樓沒有形象地坐下來。忙了一天,還真是累。杜氏一肚子的話,看到疲憊的女兒什麼都沒有說。
母女二人簡單用過晚飯,便各自歇下。
次日辰時一刻,晏實在主院的院門口徘徊,一臉的焦急。瞧見采翠的身影,連忙小跑過去,把人往旁邊一拉。
“侯爺還沒醒嗎?”
“爺今日休沐,說是要好好睡個覺,可是有什麼急事?”
晏實點頭,火燒尾巴的事情,還真是沒辦法等。他輕聲對采翠低語幾句,采翠臉色一變,轉身進了屋。
晏玉樓睡得正沉,夢裡似乎身在桃林,還能聞到桃花的香氣。
采翠猶豫再三,小聲輕喚,“侯爺,侯爺。”
夢裡的晏玉樓還奇怪著,姬桑怎麼喚她侯爺,不是私底要喚各自的字嗎?為何他的聲音變得不太對,怎麼成女聲了?難道他也是女人?
茫然睜開眼,看到采翠放大的臉。
“侯爺,您醒了?”
“我不是吩咐過今日不用叫醒我嗎?”
采翠扶她起身,低低將晏實的話說一遍。她惺忪的表情一寒,冷哼一聲。快速坐起,張著手臂讓采翠替她穿衣。
那群不知死活的東西,還想搞事。
簡單用過早飯,她冷著一張臉出門。晏實已套好馬車,就停在侯府門口等她。見她出來,連忙上前詳細稟報。
“侯爺,不知是何人竄掇,那些人竟然堵在王府門口,說是要請王爺出面替他們做主。”
“哼,管他何人慫恿,本官倒要看看他們有幾分本事。”
她這一生順風順水,向來只有別人恭維尊敬的份,不想有朝一日竟然有人想搞她。她要讓那些人知道,敢在太歲爺上動土,那就是自尋死路。
坐上馬車,車夫將要揮鞭時,阿朴急急趕來。
“侯爺,我家國公爺有東西給您。”
她眉頭一皺,暗想著那姬賊搞什麼名堂。猛然想起他們目前的有關係,那廝伊然以自己的男友居之,他交給自己的東西一定是有用處的。
“拿過來吧。”
晏實接過東西,遞進馬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