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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半句廢話,言簡意駭。

  這個答案,在晏玉樓的意料之中。那人既然推出金氏做替死鬼,定是想好了會有人審查此案。金氏是董家奴才,曲氏一向刻薄庶子。金氏受不住酷刑供出曲氏,順理成章。

  她的心情莫名沉重,明明知道施暴者是誰,她卻無能為力。

  沉默一刻鐘,孟進一直畢恭畢敬地站著。直到外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他才快速閃了出去,唯恐驚擾到她。

  不多時,他重新進來。

  “侯爺,曲氏畏罪自縊。”

  曲氏那樣蠻橫的性子,怎麼可能會自縊?

  晏玉樓坐著沒動,甚至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早就應該想到的,這可是一個皇權至上,視人命如草芥的時代。既然是推人做替死鬼,自是計劃周全。

  良久,她站起來。

  “走吧,去董府。”

  董府的門外已掛上白燈籠,一進府便聽到哭聲。再往裡走,白幡已掛,董郎中和一眾子女都在。有人哭,有人冷漠以對。

  之前來捉拿曲氏的差役已宣告過其罪行,董家人已知曲氏死有餘辜。哭的是曲氏所出的兒女,冷漠的是府上的妾室庶出子女,以及站得遠遠的董郎中。董子澄是苦主,身體又受到重創沒有過來。

  晏玉樓進來,董郎中趕忙上前行禮。曲氏未收殮,蓋著白布放置在廳堂的正中間,沒有大理寺的允許董家人不敢動。

  “侯爺,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哪…”董郎中面色灰敗,羞愧難當。

  先前四兒子受辱,已是臊得他羞於見人,生怕別人問起他不知如何圓話。如今倒好,如此醜事竟是妻子幕後主使,他是倒了八輩子霉才娶回這麼一個喪門星。

  晏玉樓不理他,徑直朝前走,站在曲氏遺體面前。不久之前還見過活生生的人,眼下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可有仔細驗過?”

  仵作上前,呈上驗屍告書。

  上書曲氏死因,確係自縊而亡。脖頸之處只有一條勒痕,死狀眼凸舌吊,附和投繯而亡的表症。所以,曲氏應是畏罪自盡。

  她將告書遞還給仵作,再往前走一步,掀開白布,目光冰冷。她壓根不相信曲氏是自盡的,至少不是自願去死的。

  那麼曲氏上吊,身邊必有人相助。

  她目光一掃,掃到縮在角落裡的丫頭婆子,“曲氏身邊的人,一個個分開審。”

  孟進領命,一揮手差役們便上前拉人。只得得哭喊聲一片,有人大呼冤枉,有人嚇得癱倒在地。一審之下,倒是奇了怪。曲氏出事時,所有的下人都不在身邊。

  看來那人確實手眼通天,能在臣子之家悄無聲息將人滅口。

  董子方哭得最厲害,他瞪著晏玉樓。都怪這個榮昌侯,要不是她多事,自己家不過是出了一樁醜事,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倒好,自己好不容易謀來的差事也丟了,母親也被人逼死了。老四那個賤種,就應該是被人騎的,像他那個賤人娘一樣。

  晏玉樓眼梢一動,看到他含恨的眼神。

  “董大公子似乎有話要說?”

  董郎中聽到她這冰冷冷的話,暗道糟糕,忙對大兒子使眼色。可惜董子方被仇恨蒙了眼,根本看不到其他人。

  “都是你!都是你多管閒事!你是不是看中我們家老四那個賤種,所以才這麼幫他?哈哈…我就說你一個侯爺,怎麼會突然關心一個低賤的庶子……”

  “啪!”

  董郎中沖了過去,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你胡咧咧什麼?我看你是瘋了。來人哪!把大公子帶下去!”

  晏玉樓冷冷看著他們,“董大人,何不讓他說下去。本官倒要聽聽,他的狗嘴裡還能吐出什麼腌臢玩意兒。詆毀朝廷命官,以自己的骯髒心思忖度他人的用心。這般家教,當真是聞所未聞!”

  “侯爺,小兒剛經喪母之痛口不擇言,他是悲痛發瘋了,不是真的有意冒犯您的。求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與他一般見識。都是下官管教無方,下官以後一定嚴加管教。”

  董子方被自己父親一巴掌打醒,此時一陣後怕。心裡的恨意半分不減,恐懼漸漸占了上風,他開始發起抖來。

  “管教?所謂三歲看大七歲看老。董大公子年近二十,性情已定如何改教?他如此少教,本官倒是半點不奇怪。有其母必有其子,曲氏毒如蛇蠍,自是教養不出好兒女。”

  “侯爺,都是下官失察,讓曲氏這惡婦給蒙蔽了。下官真不知道她是此等心狠之人,若是早知道,萬不會容忍醜事發生。”董郎中誠懇道,卑躬屈膝。

  然而他再是可憐,晏玉樓對他也沒有一星半點的同情。

  “董大人以為,你府今日之禍是因為曲氏而起,錯全在曲氏?”

  難道不是嗎?董郎中目露疑惑。

  “董大人,曲氏性情如何,你在與她成親後應該能看出來吧。她如此狠毒不容人,這麼些年來殘害妾室庶出子女的事情數不勝數,本官不信你沒有察覺到。既然你清楚知道她的性情,為何還要不停地納妾,讓妾室生養?你可知道,他們所有的不幸,都是你的孽業!”

  “侯爺…”董郎中有些受不住,這怎麼會是他的錯?哪個男人不納妾,哪家府上沒有庶出子女。若是娶得賢惠妻,自是妻妾和美,內宅安樂。錯都在曲氏,與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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