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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南王看起來很年輕,半點不似他自己自嘲的老眼昏花。錦衣華服,樣貌俊朗身形未變,是一位儒雅的中年帥大叔。

  而且是一個情深不壽的帥大叔,一生只娶淮南王妃一人,膝下唯有一女。淮南王妃去世後,再無續娶。

  “你們可是大忙人,朝中事務一樣都少不了你們。這次居然有空一起來看本王,本王怎麼瞧著是有事?”

  “王爺慧眼如炬,臣等確實是有事登門。”晏玉樓回道。

  淮南王看著他們,眼中精光一閃,“你們鮮少來看我,暫且不談公事。來,鶴之,你我對弈一局。偌大的王府,本王棋無敵手,很是寂寞,手癢得很。”

  “臣遵之。”

  晏玉樓同情地看了面無表情的姬桑一眼,誰人不知淮南王是個臭棋簍子。被王爺給纏上,沒有兩三個時辰脫不了身。

  下人們很快擺好了棋局,兩人盤腿對坐,晏玉樓觀戰。

  說實話,戰況有些不忍直視。淮南王充分發揮不要臉不要皮的精神,毀棋裝傻全都用上了。姬桑沒有半點異議,然而淮南王還是輸多贏少。

  “方才本王大意了,重來。”

  在淮南王再次打亂棋局時,晏玉樓無語望了一下天。有些佩服至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的姬桑,這得要多大的忍耐力才沒有掀桌子走人。

  好在美男養眼,枯燥無味的棋局也不那麼無聊。

  眼看著日頭西斜,她開了口。

  “王爺,姬國公平日無事,不急在今日,他以後定會時常來陪您下棋。姬國公,你說是不是?”

  出賣姬桑的事,她不僅做得順手,且心安理得。這廝好生狡猾,跟自己來王府不假,卻是這般沉得住氣。

  淮南王眼一亮,看向姬桑,在等他的答覆。

  姬桑依舊冷著一張臉,淡淡睨她一眼。“王爺有所不知,晏侯爺才是棋道中人。之前未能下場想必已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王爺何不與侯爺對弈兩局?”

  “如此,甚好!”

  淮南王拍手大笑,晏玉樓只得從命,暗中剮了姬桑好幾眼。

  風水一轉,輪到她與淮南王對弈,這才深刻體會到方才姬桑下得有多艱難和憋屈。對著一個不按套路下棋的棋簍子,她得有十二分的涵養才能忍住不把棋子往對方身上招呼。

  姬桑觀戰,漠然又平靜。

  “王爺,您可認識禮部的董郎中?”

  淮南王忙著吃晏玉樓的卒,“不認識,哦,好像在哪裡聽過。咦,董郎中不就是今天出事的那家?”

  “王爺好記性。”

  “哎喲,這樣的事情不需要記,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本王不耳聾,想聽不到都難。”

  晏玉樓眼睜睜看著他把快要死的軍偷偷挪了地方,只能無奈是當做沒看到。“原來王爺也聽說了,我們正為這事而來。說來也巧,在審案時臣無意中得知董家的大公子得了王爺您的賞識,給安排進了城門司。心想著王爺看中的人,定有過人之處。不想一見之下大失所望,分明是個不中用的草包。”

  “啊?本王推舉的人?”淮南王驚訝抬頭,皺眉深思,“本王近日鮮少出門,更別提認識什麼董大公子。”

  晏玉樓做出鬆氣的樣子,“臣當時就覺得事情古怪,王爺您是何等人物,怎麼會結識董家的公子。城門司乃京畿重地,豈能容忍有人渾水摸魚?王爺心在社稷萬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臣有心想懲治董家,可是他們言之鑿鑿,臣又怕…是以上門來向王爺求證。”

  淮南王眼睛掃到棋局,自己輸勢已定,佯裝生氣亂攪一把,“豈有此理!那些人居然敢打著本王的旗號行事。無歸啊,你放手去查,查到一個算一個,殺殺這般歪風邪氣!”

  “王爺英明!”

  晏玉樓拍著馬屁,不經意看到亂了的棋局,再看一眼事不關已穩坐高台的某人,磨了磨後槽牙。

  好得很,這個姬賊。

  “臣原想著些許小事,就不用來驚擾王爺,不想姬國公認為此事一定要弄個明白,拉了臣過來。今日打擾王爺,臣等過意不去,就此告辭。”

  被推出來的姬桑看了她一眼,起身同她一起告辭。

  淮南王有些意猶未盡,看一眼天色,不再強留,命人送他們出去。

  一路上,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王府的門,自是要分道揚鑣。不想一輛華麗的駟驅馬車緩緩停靠,車簾一掀傳來欣喜的女聲。

  “姬國公,晏侯爺,你們這是要走了嗎?”

  第8章 不忍

  一隻染著艷紅蔻丹的手撩著車簾,車簾是粉色雲紗所制,便是整車的帷裳皆是粉嫩的顏色。粉色中露出一張滾圓的臉,臉上的肉因為笑擠成兩砣,被肉擠成縫的眼亮得出奇,游離在晏玉樓和姬桑之間,最後定在後者身上。

  隨從搬來車凳,先跳下來一名男子。男子藍色錦衣,眉清目秀略為敷粉。舉手投足間有種說不出的違和,身帶香氣。

  男子恭敬躬身立在馬車邊,一隻手撫著那女子。女子的眼睛未離兩人,肉臉泛光,慢騰騰地挪下馬車。

  隨著她行走間,臉上的肉輕微地抖動著。

  此女正是淮南王的獨生愛女湖陽公主,她是淮南王府唯一的女兒。淮南王身為先帝的親皇叔,一生只娶一妻,只得一女。莫說是在皇族,便是尋常人家,也是極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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