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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家裡的銀錢全被白狐叼走了,我沒追回來,這可怎麼辦啊?」

  沈羨魚倒要看看,這書生要將白狐護到什麼時候。

  聞言,書生身體一僵,眼神飄忽,不敢直視沈羨魚,聲音也低了幾度,「娘子,錢沒了我們還能再掙,現在你的身子是最重要的,你先進來,這些事日後再說,好不好?」

  說著,書生就要扶沈羨魚進去。

  「不行,相公,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了。」沈羨魚搖了搖頭,他看向村長,手在自己腰上用力掐了一下,擠出幾滴眼淚,十分悲痛,「村長,您也知道,自打這白狐進了我家,隔三差五的鬧騰,不是咬壞了衣裳就是糟蹋了糧食,頑劣不堪。還整日纏著夫君,讓夫君無心念書。今日更是過分,竟然將家裡的全部積蓄叼出去,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為了追它,我還險些喪命。這日子我過夠了,實在不想為了這個畜生操心了。相公本該一心讀書,考取功名,方能光宗耀祖,如今日日夜夜跟一個畜生一塊玩鬧荒廢學業,長此以往還求什麼功名?」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沈羨魚此刻,真的是可憐到了極點,其他村民聽著沈羨魚柔弱哀婉的言語,紛紛嘆氣。

  「是啊,那隻狐狸太能鬧騰,前些日子就把我家辛辛苦苦養大的老母雞給叼了,我可是留著下蛋好賣錢養家餬口的!」

  「這珏哥兒也是,一個畜生,真要養著不用籠子關起來,偏偏整日抱著!」

  「對呀,不過是一個畜生,寵得越發無法無天!」

  ……

  一時間,眾說紛紜。

  聽著眾人一口一個「畜生」,書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沈羨魚心裡有了一種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他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突然眼前一黑,身體一軟,暈了過去。

  這個身體積勞過度,又在雪地里凍了許久,早就是強弩之末。

  暈過去前一秒,沈羨魚似乎看到了顧臨淵擔憂而又急切的眼神。

  再次醒來,沈羨魚躺在床上,喉嚨乾澀,一吸氣,火燒一般,難受得厲害,他全身滾燙,不住冒汗。

  歪了歪頭,朝著外面看去,只見白狐懨懨的趴在書生的懷中,不住垂淚,書生正對白狐柔聲細語百般安撫。

  這神情從未對原主有過一絲一毫。

  沈羨魚冷嗤一聲,閉上眼,不去看他們溫情的互動。

  接下來一段時間,一旦書生想過來看他的情況,白狐就發出嬰孩啼哭般的悲鳴,仿佛書生拋棄了它。

  這時候,書生就會一臉心疼的抱緊白狐,親親抱抱舉高高,哄得白狐咯咯直笑才停下來。

  要是原主見到了這幅畫面,只會更加心寒吧。

  沈羨魚咬牙切齒,恨不得垂死病中驚坐起,舉起一旁的椅子砸到這對狗男女頭上!

  時近中午,書生拿了一些銀錢,帶著白狐出去下館子,看都沒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自己。

  沈羨魚攥緊拳頭,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將家裡剩餘的值錢東西全都搜羅起來背到身上,扶著牆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門一開,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差點將他吹倒。

  沈羨魚挎著一張臉,憑他餓了許久又虛弱非常的身子,要想會原身娘家,無異於痴人說夢。

  但是繼續留在這裡,肯定會被用心險惡的白狐害死,他任務還沒完成呢!

  沈羨魚一邊給自己加油打氣,一邊奮力往外走。

  好幾次,都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風吹跑了,最終還是堅挺地挨到門邊。

  輕輕一推,卻發現風雪中站著一個穿著道袍,身材高大的男人。聽到聲音,男人轉過頭來,看到沈羨魚,錯愕一秒,連忙過來攙扶,他下意識站在風口,幫沈羨魚擋住凜冽的寒風,「你怎麼出來了?」

  「阿……這位……道長,咳咳。」沈羨魚差點又喊漏嘴,生硬地說道。

  他剛開口,一陣風從斜刺里衝進嘴裡,他猝不及防,被嗆到了,咳得撕心裂肺的。

  「你沒事吧?」顧臨淵唬了一跳,關切問道。

  沈羨魚堅強的抹了一把臉,「道長可否幫個忙,送我回娘家?我現在這身子,能走到村口都是難事…….」

  「你家在哪兒?」不等沈羨魚說完,顧臨淵便開口道。

  「在鄰村,北邊種著兩棵棗樹的就是我家。」沈羨魚喘了兩口氣,外面太冷了,他穿得又單薄,還生著病。

  身體忽冷忽熱的,在他快撐不住的時候,顧臨淵伸手,握住沈羨魚的胳膊,防止他摔下去,眼中滿是擔憂。

  沈羨魚感受到胳膊上那力度,忍不住往顧臨淵身上倒去。

  「我這就送你回家,冒犯了。」顧臨淵點了一下頭,抱著沈羨魚往鄰村走去。

  風雪太大了,擔心沈羨魚吃不消,顧臨淵從包袱裡面拿了一件道袍,罩在沈羨魚臉上。

  沈羨魚眼前一片漆黑,但是並不害怕,顧臨淵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穩當,不知不覺,他竟然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停了下來,他單手穩穩地抱著沈羨魚,敲了敲門。

  沒一會兒,裡面走出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他打開門,看到外面的道士,愣了一下,「請問……道長有事嗎?」

  這時候,屋內傳來女人溫柔的聲音,「俊哥哥,是誰來了?」

  「一位道長。」青年揚聲喊道,「婉兒,你去廚房拿碗水來,再弄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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