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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說著顧美雪時,顧美雪同樣在孟婉琴房裡評價她們。

  “真是一隻狐狸精,勾引表哥不成,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將軍頭上。”顧美雪越說越氣憤,咬唇道:“娘,不能姑息她們。這風氣一生,以後府里的廚娘和丫頭還不得全鑽表哥書房裡去了。”

  孟婉琴見顧美雪沉不住氣,不由嘆一口氣,半晌道:“論起來,這些廚娘丫頭的,不過就是小玩意,縱入了你表哥的眼,最多當個妾侍,礙不著什麼。真要提防的,是高門大戶的小姐。現下你表哥遲遲不表態,你年紀又不小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顧美雪不由紅了眼眶,垂頭道:“我已是低聲下氣了,表哥還是不冷不熱,可叫我怎麼辦?”

  孟婉琴育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女兒顧美蘭嫁的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偏顧美蘭的相公視她如糙芥,半點不上心。致使顧美蘭不受翁姑重視,因常來信哭訴,叫孟婉琴心煩。現下小女兒顧美雪年底便要及笄了,這婚事也逼上眉睫,但這回,她不敢掉以輕心,總想著為顧美雪找個妥當人家。她先前自請來將軍府幫著管家,其意卻是想為顧美雪謀一頭婚事的。想這將軍府三個未婚少年,個個是俊傑,不拘那個看中顧美雪,都是好姻緣。但謝騰等人對顧美雪不動心,這個還真是無可奈何。

  孟婉琴想了一想,勸道:“既這樣,不若算了,娘另為你找人家。”

  顧美雪尖叫一聲道:“不,我就是喜歡大表哥。”

  現下京城的男子,稍有點家底的,誰不是三妻四妾,被一群女人捧著過日子?再瞧瞧謝騰,相貌本事全擺在那兒,房裡一個女人也沒有,這等的好男子,到哪兒找?顧美雪把認識的男子想了一個遍,個個不如謝騰,這會求孟婉琴道:“娘,你給我想想法子。”

  孟婉琴進了將軍府後,多了一個心眼,布了眼線留意謝騰等人,知曉他確是不近女色,心下有憂也有喜。憂者,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不近女色,心腸定然硬如鐵石,不易動心動情。喜者,沒近過女色,沒嘗過滋味,一旦嘗了滋味,動了心,那便是一輩心的真心。為了女兒的幸福,少不得做些下作事了。

  孟婉琴一時咬咬牙,俯在顧美雪耳邊說了幾句話。

  顧美雪一下紅了臉,又羞又喜道:“真行麼?”

  孟婉琴擺擺手道:“到這個地步,你也別端著,學學人家廚娘的作派,不定一頭好婚事就到手了。女兒啊,要是從前,萬萬不能如此自賤,可現下女多男少,好男人更是少,你不緊著抓住,說不定嫁的還不如你大姐。”

  顧美雪心裡其實已經千情萬願,恨不得馬上照孟婉琴說的去做,只是嘴裡還要扭捏一番罷了!現下一聽孟婉琴的話,她羞澀的應道:“一切全聽娘的安排。”

  孟婉琴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半杯茶,沉吟一下道:“聽得羅瀚回京了,估計過幾日就會來將軍府拜訪,到時設法讓他見到那位像謝雲的小廚娘。”

  顧美雪眼睛一亮道:“羅瀚先前那般愛慕謝雲而不得,現下見得姚蜜,只怕就會開口向老將軍討要。不過一個小廚娘,老將軍焉有拒絕的道理?說不定就把三個廚娘一起送給羅瀚了。”

  這當下,姚蜜喝了茶,突然內急,待要出去上茅房,想及今晚發生這麼多事,卻沒膽兒獨自出去,只拉了史繡兒和范晴道:“陪我上茅房去!”說著抹抹臉,驚叫一聲道:“糟,我被潑了一臉冷茶,回來居然忘記洗臉,臉上不會留下黃黃的茶漬吧?”

  姚蜜說著,馬上又發現,她光顧著興奮的說話,還忘記去拿回遺留在井邊的銅盆和巾子了。

  史繡兒和范晴想著明兒就能搬到謝奪石院落去,興奮得緊,哪兒睡得著?聽得姚蜜要上茅房和拿回銅盆,自然忙忙爬起來,套了鞋子,手拉著手出去。

  卻說謝騰等人在屋頂上躍了一會兒,覺得口渴,一看近著廚房,便下了地,溜到廚房,拿廚子的粗茶泡了一泡,各灌了一大杯。謝騰一時內急,直奔離廚房最近的茅房去了。

  那茅房是用石頭建成的,大而結實,隔成兩間,平素也分個男女,但半夜三更的,他便不計較那麼多,隨意進了一間茅房。一時完畢,正要出去,卻聽一聲銅盆響,有腳步聲直朝茅房的方向過來。

  謝騰喝了酒,半夜裡吹了風,雖則灌了茶,酒意還是上涌著,一聽腳步聲,條件反射之下便是一個旋身,貼著牆往上爬,很快就倒掛在茅房頂上。

  他才掛好,只聽一聲門響,進來一個小娘們,借著透氣窗照進的月色,分辨得清楚,進來的人不正是今晚那個迷倒他的小廚娘嗎?

  姚蜜讓史繡兒和范晴在外間等她,匆匆進了茅房,撩起裙子,解了衣帶,正要褪下襯褲,突然覺得不對,一抬頭,茅屋頂上一對發亮的眸子差點閃花了她的眼。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大上午的,更一章上來了。

  讀者的評論就像強力媚藥,令小茶熱血上涌,激情澎湃。

  是否繼續下媚藥,決定權在你們手上。

  小茶中藥之後,一般會多更,不中藥的話,更的就比較少。

  ☆、茅房

  茅房門外頭守著兩個小廚娘,謝勝和謝腩也在附近,若是讓這小廚娘叫起來,後果不堪設想。謝騰的行動先於他的想法,早已一躍下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捂住姚蜜的嘴。

  姚蜜一對上謝騰的眼睛,腦袋裡有一瞬間的空白,一個人得有多麼倒霉,才會同一個晚上出來洗個臉就被嚇昏,出來撒泡尿就碰上一個偷窺的。

  其實怪不得謝騰,他跟隨祖父和父親在外行軍打仗多年,吃飯睡覺如廁等事,都是就近解決,怎麼快速怎麼方便怎麼來。待得回京,他們時時像從前行軍時那樣,一內急便就近解決,之前也沒出過事,想不到這麼一個晚上,他碰上姚蜜兩次,兩次都這樣倒霉。現下要如何解釋?

  姚蜜驚嚇之下未及尖叫出來,已被謝騰捂住嘴巴,她反應也算快,雙手已是往腰上緊緊一抓,把腰帶並裙角衫褲等抓在手裡,不讓它們滑下膝蓋。此刻,她殺人的心都有了。讓不讓人活了?連上個茅房都能出事啊!

  史繡兒和范晴在外等了一會,見姚蜜進了茅房之後,悄無聲息的,不由奇怪,揚聲問道:“姚蜜,你好了沒有?怎麼這麼久啊?”

  要糟,如果小廚娘不答話,另外兩個必定要衝進來查看。謝騰心念急轉,已是張開手指fèng,打算一有不對,手指一攏,再次捂實姚蜜的嘴。

  姚蜜那聲尖叫被扼殺在喉嚨內,待得看清捂她嘴巴的是謝騰,才沒有那麼驚惶。這個未來的孫兒一晚上被她迷倒三次,最後如果不是她自己失手砸昏自己,還不知道鹿死誰手,有什麼好怕的?但,但是這樣子叫史繡兒和范晴瞧見了,總是……。

  先前在書房那樣乾乾淨淨,文雅的讀書地方,生個誤會倒容易解釋,現下在這污臭的茅房,自己衣帶松,裙角翻,襯褲半褪,和謝騰這般挨在一處,就算親密如史繡兒范晴,也不能叫她們看到。

  姚蜜一待謝騰張開手指fèng,馬上應史繡兒和范晴道:“就好了,馬上出來。”

  史繡兒和范晴聽得姚蜜應她們,便不以為意,只帶笑道:“快些啦,不知道的,以為你在裡面睡著了呢!”

  “系衣帶呢!”姚蜜又應一聲,一面瞪謝騰,放開啊啊,再不放開,我就要噴迷香了。

  別噴別噴,這可是茅房,暈倒在這兒不是好玩的。謝騰慢慢揭起手掌。姚蜜熱熱燙燙的呼吸吹拂在他掌間,手掌很快一片濕氣。他只覺指腹濕濕粘粘的。所謂十指連心,這會兒,他感覺自己心窩處好像也濕濕粘粘的,像小時候手指粘上了麥芽糖,又膩又甜,總之,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姚蜜待謝騰的手掌一鬆開,這才暗吁一口氣,只狠瞪著他,喂,還不走?你不走我怎麼系腰帶,穿好襯褲?姚蜜心裡急啊,她其實很內急啊,但這會怎麼敢在這兒脫襯褲撒尿?

  謝騰也急,門邊站著兩個小廚娘,他不能從門那裡走。偏這茅房的透氣窗極小,從窗口那邊出去也不行。從屋頂揭瓦出去又怕鬧出聲響,造成更不好的影響。

  謝騰這麼一耽擱,謝勝和謝腩卻尋來了。他們見茅房外站著史繡兒和范晴,很友好的問道:“啊,你們都來上茅房啊?”

  女孩子上茅房是你們能問的麼?史繡兒和范晴臉一紅,閉緊嘴不答話。這個那個,這兩人以後雖會成為她們的孫兒,但這麼高這麼大的孫兒問這些話,總是有點詭異。

  謝勝見她們不答,輕“咳”一聲,指指旁邊的茅房問道:“裡面沒人吧?”意思就是,另外的小廚娘是在你們守著的茅房內,沒有進旁邊這間吧?要沒有,咱們就要進去檢查一下,看看大哥在不在了。

  史繡兒和范晴聽得謝勝相詢,不由暗翻白眼,我們又不看守茅房的婆子,怎麼知道裡面有沒有人呢?不過呢,深更半夜的,裡面怎麼會有人呢?如果有人,總該有個聲響罷,聽著靜悄悄的,就知道沒人了,還問?

  “如果沒人,我們就進去了!”謝勝和謝腩見史繡兒和范晴依然不答,不由摸摸頭,這是怎麼啦?咱們好聲好氣,怎麼她們冷著臉呢?

  謝勝和謝腩這兩個可憐的娃,跟謝騰一樣,小小少年就隨父出征,在邊關長大,跟女孩子接觸不多,回京後又裝酷不理人,身邊連丫頭也沒一個,如何會知道女孩子細膩的心思,敏感的想法?一時得罪人也不自知,還疑惑的瞧瞧史繡兒和范晴,信手推開茅房門,“呼”一聲,兩人就進去了。

  聽得謝勝和謝腩的說話聲,謝騰手心冒了汗。這兩位兄弟從小跟他一起長大,身手雖不如他,耳力可不差,這要聽出什麼動靜,喊他一聲,讓另外兩個廚娘聽見了,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姚蜜本來打算隨便系一把腰帶走人,反正夜深人靜,外面只有史繡兒范晴,也不怕被別人看到她衣裳不整,襯褲半褪的模樣,不想她還沒系好,就聽到謝勝和謝腩的聲音,這下不由暗暗叫苦。天啊,有完沒完,這三兄弟陰魂不散啊!

  謝騰一時東張西望,想尋找溜走的方式。姚蜜趁他別過頭,手忙腳亂的系腰帶,沒法子,她得忍著內急趕緊的跑。要不,讓謝勝和謝腩見到她和謝騰衣裳不整待在茅房內,傳到謝奪石耳邊,她就作不成將軍老夫人了。

  這茅房雖打掃的乾淨,總歸有一股騷臭味,待得久了,姚蜜就有些受不住,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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