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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白羽腦子裡只有一個詞——血屍!

  難道是血屍?

  這個地方也有血屍?

  不知道是唐名祿的那幫血屍,還是聖池裡的血屍,畢竟這個地方已經接近聖池的所在地了。

  最讓溫白羽頭疼的是,之前明明已近把鏡像的無虞殺死了,而樊陰爻說,在江湖上散播銅片謠言的,和鬼侯長得一模一樣。

  那豈不就是鏡像的無虞了?

  溫白羽確定那時候鏡像已經死了,也就是說,鏡像的無虞或許不止一個,可能有很多很多……

  這樣一想起來,溫白羽頓時毛骨悚然的。

  他們的確需要守夜。

  万俟景侯說:“我來守第一班。”

  万俟流影聽了也站起來,說:“我和叔父一起。”

  眾人看向万俟流影,豐老爺子卻是第一個反對的,說:“他行,你不行。”

  万俟流影皺起眉來,冷漠的臉上更是陰霾,說:“為什麼?”

  豐老爺子看了看周圍,黑洞洞的,只有腳邊上那叢火紅的杜鵑花看得清晰。豐老爺子用幽幽的、蒼老的聲音說:“你不屬於這裡,等明天找到了那些生還者,你送他們下山,回去吧。”

  他的話很難懂,字面全都懂,但是大家又全都不懂,所有人看向豐老爺子,覺得他話裡有話。

  而這些話,莫名的和樊陰爻說的相似。

  溫白羽看向豐老爺子,又看向樊陰爻,樊陰爻也愣住了,聳了聳肩。

  万俟流影冷漠的聲音說:“我屬於哪裡,是我自己決定的。”

  豐老爺子笑了一聲,說:“年輕就是好,什麼事都敢決定。”

  豐老爺子說完,自己鑽進帳篷里,似乎是要去睡覺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豐老爺子什麼意思。

  豐老爺子進去之後,眾人坐在火堆旁邊,都有些沉默,溫白羽側頭看向樊陰爻,說:“你們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關於万俟流影的。”

  樊陰爻伸手揉了揉臉,說:“我不知道……”

  溫白羽更加奇怪了,這到底什麼跟什麼?

  樊陰爻頹喪的繼續說:“只是一種感覺,我一直在尋找這個地方……”

  他說著,看向四周,又繼續說:“我一直在尋找這個雪山,從我記事開始,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能感覺到,這是我的命……我也能感覺到,這裡充滿了危險,而我的命會在這裡結束,我想知道為什麼,我想知道我缺少了什麼,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樊陰爻看向万俟流影,眯著眼睛說:“你不該攪進來,再往前走就會有數不過來的危險……”

  他的話沒說完,万俟流影突然說:“你的感覺?你不是江湖術士嗎?”

  他這一句話測地讓樊陰爻愣住了,隨即快速的站起來,大步往前走去。

  溫白羽也是一愣,趕緊站起來想攔住樊陰爻,這大黑天的,他不分東西南北就往前走,萬一出了危險怎麼辦。

  不過被万俟景侯拽住了,万俟景侯讓溫白羽坐下來。

  溫白羽遲疑的坐下來,眼看樊陰爻的影子就要消失了,万俟流影似乎有些急躁,在原地踱了幾步,突然大步跑出去,朝著樊陰爻的背影跑過去。

  溫白羽揉了揉太陽穴,說:“唉好鬧心。”

  万俟景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放心,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去睡覺吧。”

  黑羽毛說:“今天晚上我和爸爸守夜。”

  溫白羽點了點頭,黑羽毛做事一向很沉穩,他和万俟景侯守夜,溫白羽也放心。

  溫白羽說:“你們兩個守前半夜吧,後半夜我來,不能一直不睡,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呢。”

  老蛇說:“後半夜我來和溫白羽守夜。”

  万俟景侯本身不想讓溫白羽守夜的,畢竟他身上有屍毒,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溫白羽站起來,鑽進了帳篷里,豐老爺子睜著眼睛看著帳篷頂,似乎沒有睡覺,不過他進來之後,豐老爺子就閉上了眼睛,背過身去,似乎準備睡覺了。

  樊陰爻氣憤的跑出去,很快看不見眾人的影子了,腳邊只有火紅色的杜鵑花,樊陰爻冷靜下來的時候,突然感覺有點後怕,心想還是往回走算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隊友,總不能因為万俟流影一句話就自己單幹了,那恐怕不就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無生。

  樊陰爻正分辨著方向,打算往回走,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還挺急的,他打眼一看,竟然是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一身黑色的袍子,幾乎要融入黑夜,急匆匆的跑過來,看到樊陰爻的時候,冷漠的臉上終於露出一股釋然,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樊陰爻翻了一個白眼,看也不看他,從他身邊越過去,万俟流影跟在他後面,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誰也不說話。

  万俟流影整理了半天情緒,才說:“剛才……我有些失言……”

  樊陰爻突然停下來,轉過頭來,挑眉看著他,說:“沒什麼失言的,你是襄國的儲君殿下,而我是一個江湖騙子,咱們本身就天差地別,你看不起我也是應該的。”

  万俟流影的臉色突然陰霾下來,一把拽住樊陰爻,樊陰爻本身圖嘴慡了,想要回擊一下,沒想到好像把万俟流影惹怒了,万俟流影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好像要掉冰錐子。

  樊陰爻打了一個寒顫,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頓時有些孬了,後退了半步,說:“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万俟流影突然拽了他一把,將他往後推了兩步,“咚!”的一聲,樊陰爻後背撞到了一棵大樹,他覺得樹上的雪都撞下來了,後背生疼,立刻死死閉起眼睛,等著自己鼻子被揍開花。

  結果疼痛卻沒有預期而至,樊陰爻突然“嗬——”了一聲,驚訝的睜大眼睛,万俟流影沒有打他,反而是低下頭來,粗暴的含住了他的嘴唇。

  樊陰爻驚訝的張開嘴,万俟流影的舌頭就竄了進來,纏住他的舌頭,狠狠的啜著,透露出一股極強的占有欲。

  樊陰爻雙腿一下就軟了,反應過來時候劇烈的掙紮起來,然而万俟流影就算右手骨折不能動,一隻手也能把他的雙手制住。

  樊陰爻急促的呼吸著,滑倒在地上,万俟流影眼神非常可怕,透露著粗暴和瘋狂,這種感覺讓樊陰爻全身都戰慄起來……

  第230章 爻,生生不息6

  溫白羽躺下之後,沒過多長時間,樊陰爻和万俟流影就回來了,溫白羽轉過身來,樊陰爻和万俟流影背對背的躺下了,氣氛好像有點凝固。

  溫白羽聳了聳肩,然後蓋嚴實毯子,準備快點睡一覺,後半夜去接替万俟景侯。

  溫白羽睡得很熟,畢竟他們蹚了一下午的水,累的已經不行了,他後半夜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全身都酸軟,疼得厲害,關節也在疼,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地方太濕了的緣故,寒氣入骨了。

  那邊老蛇也醒了,正在披一件厚衣服,然後準備叫他一起去守夜。

  溫白羽爬起來,甩了甩頭,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過來,給老蛇打了一個手勢,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往外鑽,撩開帳篷鑽了出去。

  夜裡風很大,這時候的帳篷不是鋁合金的,不怎麼抗風,也不輕便,被夜風吹得“呼呼”作響,一直在左右搖晃,眾人不得不把行李全都壓在帳篷的四角上。

  溫白羽鑽出來,就看到万俟景侯和黑羽毛坐在火堆旁邊,想也知道,黑羽毛懷裡抱著一個鼓鼓的毯子,毯子下面鑽出一個小腦袋來,小七篤就趴在黑羽毛懷裡,似乎睡的正香,蜷縮起來,因為覺得冷,還變出了毛茸茸的大尾巴,搭在自己身上。

  溫白羽和老蛇走過去,万俟景侯和黑羽毛就站了起來。

  万俟景侯說:“你身體行嗎?累的話你繼續去睡吧,反正沒多長時間了。”

  溫白羽搖了搖頭,推著万俟景侯往帳篷走,說:“去去去,老老實實的睡覺去吧,明天早上還要繼續趕路。”

  万俟景侯沒辦法,無奈的搖了搖頭,順手固定了一下帳篷,然後鑽進去了。

  黑羽毛也跟著万俟景侯進了帳篷,外面就剩下溫白羽和老蛇了。

  兩個人往火堆邊一坐,不約而同的搓了搓手掌,這個地方很奇妙,旁邊明明是冰河,雖然主河道沒有結冰,但是旁邊全是冰層,河水裡也是冰渣子,而旁邊卻開著高山杜鵑,那種奇妙的美景讓人感覺思維都跟著產生斷層。

  然而太陽完全消失之後,霧氣越來越濃,幾乎看不見身邊的東西,風也很大,但是這麼大的夜風竟然吹不散霧氣。

  溫白羽後悔沒多披一件衣服,還是老蛇有先見之明,兩個人坐在火堆邊烤著火,小聲交談著,都恐怕自己睡著了。

  老蛇說:“你說那個豐老爺子,到底是什麼來頭?他連名字都不告訴咱們,神神秘秘的樣子。”

  溫白羽聳了聳肩膀,示意自己也不知道,確實豐老很神秘,万俟景侯說他戴了面具,豐老爺子做了偽裝,看起來並不是一個很蒼老的人,他的皮膚甚至猶如美女一樣白皙,但是看他進雪山的身手來說,應該不是個女人。

  但是村民也說了,豐老爺子在雪山腳下住了六十多年,從他們祖父輩就來了,這個外來的豐老爺子,甚至比現居的村民,還要了解這座雪山,還有這片高原。

  老蛇覺得有些無趣,他這種性格的確也坐不住,用樹枝撥著火堆,說:“他換個衣服還要躲在樹後面,搞得我以為他是個姑娘呢,你說真是奇怪啊,而且還說一些很奇怪的話……”

  他正說著,就見溫白羽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後背,然後聽到“簌簌”的聲音,回頭一看,老蛇的下巴差點掉了,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帳篷動了一下,裡面有人鑽出來,鑽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剛剛談論的豐老爺子。

  溫白羽感覺到了一種抓包的……快感。

  實在太尷尬了,現在只希望豐老爺子沒聽見,但是豐老爺子肯定是聽見了,這種掩耳盜鈴的事情也毫無意義。

  老蛇抹了一把臉,顯然也很尷尬。

  豐老爺子不知道為什麼從帳篷里爬了出來,他爬起來之後,就坐在火堆旁邊,伸手烤著火,看了他們一眼。

  溫白羽乾笑了一聲,說:“您怎麼起來了?還有很長時間才天亮呢。”

  豐老爺子伸手烤著火,淡淡的說:“睡不著了。”

  他的回答很艱難,老蛇不由得往溫白羽身邊靠了靠,撞了一下溫白羽的肩膀,跟他擠眉弄眼的。

  溫白羽被他一撞肩膀,差點斜著就飛出去!老蛇身上全是怪力。

  溫白羽趕緊雙手撐了一下地,豐老爺子似乎看到了他們的小動作,淡淡的說:“看你們精神頭很大,那不如在周圍撿點樹枝。”

  老蛇奇怪的說:“為什麼要撿樹枝?”

  豐老爺子說:“再往上走,全都是冰坡和雪坡,樹木越來越少,到時候如果需要取暖,根本沒有可以燒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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