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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漂亮……

  那些人用刀子,挖下了他的右眼。

  慕秋的眼睛被生生摳了下來,他看到那血粼粼的眼珠子,在黑暗中紅散發著光芒,那些人感嘆著,真是漂亮,而自己,只剩下這一隻眼睛了,很快的,另外一隻眼睛也會被摳下來。

  慕秋像要死了一樣,他已經放棄抵抗了,癱在地上,血淋淋的眼眶不斷的涌著血。

  慕秋覺得好難過,難過的要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一陣騷亂,一個年輕人闖了進來。

  無庸看到信號之後立刻往回走,很快就到了寨子裡,有人將他帶走,說是有事情要談,但是他進了屋子等待,一直等了好久,都沒有人見他,這個時候無庸聽到了一聲巨大的龍吼聲……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中計了。

  無庸第一次天見到慕秋的時候,做了一件讓他後悔一輩子的措施,這也是無庸後來才知道的。

  他不應該讓慕秋給他演示支配陰陽的能力,日月交替,讓族人產生了戒備,後來無庸每次回來,身上都帶著一種至陽之氣。

  血月族本身就崇拜燭龍,這讓敏銳的族人發現了無庸的不同之處。

  他們在無庸帶出去的飯菜上加入了藥粉,慕秋吃了立刻昏昏欲睡,這個時候再把無庸支走,他們就能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住了一條燭龍。

  在血月族的禁術之中,有一種機關匣子,就必須用燭龍的鱗片才能做成。

  無庸聽到那聲龍吼聲,突然意識到了,衝著吼聲沖了過去,他衝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條奄奄一息的燭龍。

  慕秋倒在地上,身上都是鎖鏈,獸鉗插進他的肉里,他的眼睛被族人托在手裡,尾巴被砍了下來,血粼粼的掛在牆壁上,地上全是血……

  慕秋漂亮的眼睛,和漂亮的尾巴上全是血!

  他眼眶裡也都是血,奄奄一息的閉著眼睛,流著血淚。

  無庸衝進來,族人還處於興奮的狀態,說:“無庸,做得好,這回多虧了你!這可是我們族裡第一次成功捕捉燭龍,以往都是傷亡慘重也沒有捕捉到。無庸,等機關匣子做好,你功不可沒,競爭下一任族長非你莫屬了。”

  慕秋聽到“無庸”兩個字的時候,是欣喜的,他以為有人會來救自己了,但是他在朦朧中,卻聽到了讓他震驚的事情。

  什麼叫多虧了他?

  什麼叫功不可沒?

  慕秋猛地張開眼睛,一雙眼眶裡全是血,左眼散發著火紅的光芒,像燃燒的烈火一樣,隨時要噴涌火焰,右眼空洞洞的,眼眶上全是血肉,憤怒的注視著那個年輕人。

  慕秋嗓子裡發出低沉的怒吼聲,“啪嚓”一聲,嚼子一下崩裂了,飛濺出去,同時發出劇烈的吼聲:“騙子!你是騙子!!”

  慕秋大吼著,四周都在震動,眾人驚慌失措,大喊著:“勒住他,別讓他逃跑了!”

  下一刻就聽到“啪!噼啪!啪嚓!”的聲音,鎖鏈全都繃碎了,飛旋出去,將人打飛,慕秋突然昂起頭來,猛地一摔,扎在他身上的獸鉗也被甩了出去,帶飛一大片鱗片,整片血肉被撕扯了下來,他身上頓時模糊一片。

  慕秋昂著頭,嘶吼著,淚如雨下,猛地一甩斷掉的尾巴,仿佛突然坍塌了,慕秋“嘭!!!”的一聲巨響,直接騰雲直上,盤旋在高空中,衝著下面大吼:“你是騙子!!徹頭徹尾的騙子!”

  慕秋太激動了,他的血從高空墜落下來,好像下雨一樣,不斷的怒吼著,整個寨子都能聽到慕秋的大吼聲。

  一聲聲的,你是騙子……

  燭龍騰空而起,猛地撞向四周的高山,無庸從廢墟中爬出來,已經傷痕累累了,他追出去,大喊了一聲:“暮秋!”

  然而那條燭龍似乎聽不到,一下撞裂了高山,海水倒灌下來,將低洼的寨子全都淹沒,這時候天上又降下了瓢潑大雨,好像他在哭一樣。

  雨水整整下了一個月,再加上海水倒灌,族人用了很多辦法拯救寨子,但是都無能為力,他們進入了禁地,動用了禁術,但是那些禁術對於憤怒的天神燭龍來說,似乎也無能為力。

  最後村子被淹沒了,族人被迫遷徙。

  無庸覺得人很奇怪,明明已經接受了慘痛的代價,但是他們在重新整頓之後,仍然選擇繼續捕捉燭龍。

  他們又捕捉了一條燭龍,而這條燭龍是成年的,比慕秋要兇殘的多,燭龍被激怒了,他們只是得到了幾個鱗片,整個村子差點又被毀掉。

  後來機關匣子還是做好了,族長也去世了,因為無庸的“功勞”,他被推舉為下一任族長。

  而他上位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打碎機關匣子,毀掉禁地的封存禁術。

  無庸經常和自己的徒弟說:“方清,你要記得,人要為善,寧可庸庸無為,也不能私慾太盛……”

  “方清,如果師父不在了,幫師傅做一件事……”

  那時候他的徒弟還小,奇怪的說:“師父為什麼會不在了?”

  他只是笑著說:“因為師父,要做一件對的事情,而這件對的事情,卻不被大多數人認可,或許連你作為徒弟,也會背上罵名,甚至在族人之中抬不起頭來。”

  小徒弟卻說:“師父,既然是對的事情,那就去做啊。”

  機關匣子由族長親手打碎,碎片紛飛,這引起了族人的巨大憤怒,族長親手打碎了他們的信仰和瑰寶,想要掙族長位置的人早就處心積慮,正好趁這個時機大做文章。

  族人抓住了他,砍斷了他引以為豪的右手,將他活活釘死在棺材裡,放干血液,成為血月族徹底的罪人,永世不得翻身。

  當棺材的石釘打入心臟的時候,無庸似乎感覺到了,和慕秋感同身受的痛徹心扉。

  “暮秋……”

  “暮秋……”

  “暮秋……”

  唐無庸背上慕秋,眾人繼續往前走,慕秋趴在唐無庸背上,眼眶有點發酸。

  唐無庸感覺到自己脖子突然濕了,伸手一抹,是水不是血,倒是放鬆了一下,說:“慕秋?到底怎麼了?”

  慕秋趕緊抹了抹自己眼睛,說:“沒事,傷口有點疼,可能太累了。”

  唐無庸笑了一聲,說:“多大了還哭鼻子?”

  慕秋沒有再回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唐無庸的後腦勺。

  眾人順著盤旋的石階往下走,明明已經看到了光亮,但是就是走不下去,望山跑死馬的感覺,那光亮永遠是一個點,指引著他們往下走。

  眾人走了一會兒,因為石階太窄了,大家的腿都發酸發顫,於是扶著牆,在原地就歇息了一會兒。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又繼續往前走,他們也不清楚自己走了多少時間,墓葬應該已經是在地下了,而他們現在,仿佛要通向地心的陰間一樣,不停的往下,不停的往下……

  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啊!好奇怪!”

  打手一喊,其他人也看下去,他們終於能看到那個發光的長明燈了,那隻長明燈被一條紅色的燭龍燭台銜在嘴裡。

  紅色的圓球,像寶珠一樣閃閃發光,散發著瑩潤的紅色,那顏色似乎比万俟景侯的顏色要溫和一些,沒有那麼炙熱,但是這只是相對來說,這隻燭龍的眼睛也非常明亮炙熱。

  溫白羽想到之前慕秋說的故事,或許是因為這還是一條小燭龍,所以並沒有那麼大的陽氣。

  但是很奇怪的,那台長明燈明明就在他們腳下,但是他們根本無法接近觸碰,他們站在一個巨大的透明石頭上,石頭下面的場景看的清清楚楚,那似乎是墓葬的主墓室里,裡面放著一列的棺槨,看起來竟然是群葬,或許是血月族的歷代族長也說不定。

  長明燈就以龍銜火精的姿態樹立在墓室的正中間,在長明燈的背後,竟然有一方圓形的池水。

  溫白羽在看到那方池水的時候,猛地一怔,因為看的不是很清楚,連忙揉了揉眼睛再去看,結果發現並不是血月族的聖池,因為沒有擺放月亮玉盤的十二個圓墩子。

  但是造型很像,看得出來池水非常深,池中的水,竟然是血紅色的,稍微帶著一些濃稠,就像血一樣……

  而墓室的四周,則排列著無數的木頭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擺放著捲軸。

  眾人看著這層類似於玻璃的各層,說:“怎麼辦,這下咱們怎麼下去?”

  “直接打破了嗎?”

  “可能有什麼機關吧?!”

  方清指著前面,說:“這邊有路,估計是要繞遠吧?”

  眾人看向他指的方向,透明層一直延伸著,他們似乎已經站在地下二層,而真正的主墓室是地下三層,他們想要下去,首先要在二層找到樓梯。

  眾人順著方清指的墓道繼續往裡走,小五還保持著成年男子的模樣,一邊走,一邊往嘴裡塞鍋盔吃,就算是成年男人,這個鍋盔也有點大,但是小五竟然百吃不厭,吃的很投入。

  方清保持著目不斜視往前走的姿態,但是其實偷偷打量著小五,感覺他也太能吃了,這麼吃下去大家的乾糧就不夠了,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方清正在打量,結果小五突然轉過頭來,手裡還拿著粗糙的大鍋盔,對著方清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意,火紅色的眼睛眯起來,在透明層的折射下,竟然變成了粉紅色,顯得無比溫柔,但是在溫柔的背後,方清感覺到了一股“惡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清的錯覺,方清覺得小五總喜歡捉弄自己。

  他們走過去,發現竟然進入了一條墓道,墓道就像一個鏡子,四周都是光滑反光的,眾人一走進去,頓時捂住眼睛,感覺頭暈目眩的,四周都是自己的影像,只要走一步,那些影像就跟著晃,在墓室里看到如此多的自己,簡直讓人無比恐慌。

  膽小的人“啊!”的一聲已經叫了出來,溫白羽摸了摸牆壁,發現真是類似於鏡子的東西,這才動了口氣。

  唐六爺說:“這又是血月族的人故弄玄虛?”

  他說著,率先往墓道里走去,眾人就看到無數個唐六爺,上下左右全都是唐六爺,移動著往前走去,配合著四周昏暗的光線,這種感覺實在非常微妙。

  其他人也快速的跟上去,溫白羽向四周看著,雖然他看不清楚,但是那些倒影晃來晃去的,讓他心裡有些壓力。

  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發出“嗬——”的一聲,指向前面的岔路,說:“我剛才看見唐名祿的影子了!”

  唐六爺頓時跑進岔路,但是岔路里什麼也沒有,沒有一個人,影子也沒有。

  溫白羽敢肯定,雖然自己眼睛花,但是肯定不可能看錯,絕對是唐名祿無疑。

  眾人順著墓道快速的往裡跑,剛跑了幾步,就發現這個墓道又開始開叉了,這裡面就像一個迷宮一樣,走幾步就開始開叉,沒準就走到了死胡同,需要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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