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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近在咫尺的唐無庸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伸手抱著他,說:“慕秋?怎麼了?做噩夢了?”

  慕秋似乎還沒醒過來,盯著唐無庸的眼神有些空洞,呢喃了一聲:“你是騙子……”

  唐無庸沒聽清楚,說:“慕秋?怎麼了?”

  慕秋這才從噩夢中醒過來,狠狠的鬆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說:“師父?”

  唐無庸也鬆了一口氣,說:“慕秋,你要嚇死我們了。”

  慕秋全身無力,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躺在唐無庸懷裡,雙手還在打顫,嘴唇哆嗦著,說:“我……我怎麼了?”

  溫白羽聽見慕秋醒了,立刻走過去,万俟景侯扶著他,怕他眼睛看不清楚摔倒了。

  慕秋看著唐無庸的眼睛,唐無庸的眼睛雖然看著他,但是眼神很奇怪,帶著一層朦朧。

  慕秋晃了晃手,說:“師父,你的眼睛怎麼了?”

  他說著,看向走過來的溫白羽,說:“誒?你的眼睛也是?”

  唐無庸說:“沒事,只是被蟲玉腐蝕了,暫時看不見東西,過幾天就好了。”

  溫白羽說:“慕秋,你怎麼到這裡來的?”

  慕秋迷茫的說:“這裡是什麼地方?”

  溫白羽又說:“你知道誰傷了你嗎?看見那個人了嗎?”

  唐六爺在一邊聽著,心臟頓時就提起來了。

  慕秋思考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憶,最後搖了搖頭,說:“在樹林裡的時候,我和你們衝散就暈過去了,之後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了,再睜眼就是剛才。”

  溫白羽頓時有些失望,慕秋什麼都沒看見。

  唐無庸說:“先讓慕秋休息一會兒,其他的事情一會兒再說。”

  溫白羽點了點頭,雖然他看不清楚,但是也知道現在時間不早了,外面都一片漆黑,山洞裡沒有點火,也漆黑的厲害,大家剛才在樹林裡都受驚了,而且好幾個人眼睛看不清楚,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溫白羽走回來坐下,万俟景侯讓他靠著自己,說:“休息一會兒吧。”

  黑羽毛站起來,說:“我去外面掰點樹枝生火。”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別走遠。”

  黑羽毛答應了一聲,小七篤立刻跑過來,跳到黑羽毛肩膀上,掛在黑羽毛身上,兩個人就出了山洞,到外面去撿樹枝了。

  沒過一會兒,就聽到“沙沙”的聲音過來了,溫白羽還以為是黑羽毛和小七篤回來了,結果小五突然從溫白羽懷裡蹦了起來,衝著山洞的方向指了指。

  就看到一個瘦高的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竟然是方清。

  方清臉上有些尷尬,撓了撓自己的下巴,說:“喂,你能把我的金鈴鐺還給我嗎?”

  溫白羽這才想起來,万俟景侯那裡還繳獲了一副金鈴鐺,是方清綁在他手腕上的,應該是方清的武器,万俟景侯說裡面是蠱蟲,並不是簡單的鈴鐺,這個金鈴鐺的聲音可以驅使木頭鷹。

  溫白羽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陰沉著臉,並沒有說話。

  方清有些侷促,說:“我不會再做錯事了。”

  溫白羽笑了一聲,方清的語氣就跟上學作檢討一樣,溫白羽並不是誠心笑出來的,實在是沒忍住。

  小五也很給面子的跟著溫白羽一起笑。

  方清臉上頓時一紅,瞪著眼睛去看溫白羽,奈何溫白羽看不清楚他瞪眼睛,小五則是不怕他瞪眼睛,還笑眯眯的看著他。

  而方清則是不敢對万俟景侯瞪眼睛,總覺得万俟景侯太可怕了。

  万俟景侯沒有說話,只是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布包,金鈴鐺就在裡面,包得很嚴實,畢竟這是蠱蟲做成的。

  万俟景侯突然一甩手,那小布包一下飛了出去,發出“嗖——”的一聲,金鈴鐺瞬間衝著方清衝過去。

  方清嚇了一跳,後退了兩三步,已經退到了石壁,這才不得不伸手去接,“啪!”的一聲,方清接在手中,根本站不穩,後背撞在石壁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疼得他“嗬——”了一聲。

  小五立刻用雙手捂住眼睛,似乎覺得太暴力了,少兒不宜觀看。

  方清磕的疼死了,感覺手心裡要著火了,艱難的打開小布包一看,裡面果然是金鈴鐺。

  他把金鈴鐺戴在手腕上,回頭看了眾人一眼,說:“謝謝。”

  然後轉頭又走出了山洞。

  溫白羽卻突然說:“等等。”

  方清已經走出去了,又退了回來,說:“有什麼事?”

  溫白羽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在溫白羽懷裡的小五也學著溫白羽的樣子招了招手,但是那動作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在招阿貓阿狗。

  方清眯著眼睛瞪了小五一下,但是小五不怕他,眯起眼睛來微笑,一雙紅色的眼睛裡全是溫柔。

  方清臉色“梆”就紅了,突然想起來小五掌心的溫暖,還有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氣息,就差一點點嘴唇就要碰上的時候,結果小五突然撒氣縮水了……

  方清晃了晃腦袋,把腦袋裡奇怪的思維趕出去,什麼溫柔關切,全都是假的,小五明明從頭到尾都透著壞水。

  方清走過去,溫白羽說:“你是血月族的人?你的師父是族長?”

  方清愣了一下,沒想到溫白羽跟自己打聽這個,他掃了一下山洞裡的所有人,唐六爺還有唐家的人似乎都要抻著脖子往這邊看。

  血月族,這是一個古老已經滅絕的部族,他們有大量的瑰寶,還有大量失傳的禁術和機關術,對於以機關術聞名的唐家來說,血月族絕對讓他們非常感興趣。

  道上的人都在尋找血月族的墓葬,畢竟那裡蘊含著大量的禁術,據說可以借天兵,可以長生不老。

  而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疑似血月族的人,唐家的人自然要抻著耳朵聽了。

  方清沒說話,不過點了點頭,後知後覺的發現溫白羽可能看不清楚,然後不情不情願的“嗯”了一聲。

  溫白羽說:“我沒有惡意,但是我有幾個問題必須要問你。”

  方清看著他沒有說話,也陷入了沉思,血月族在西王母的年代已經滅絕了,方清至今沒有找到過任何一個同族的人,他有一段記憶是渾渾噩噩的,他的所有記憶都停留在師父被族人害死的狀態,砍斷手,放干血,耳朵里只剩下一陣陣痛苦的的吼聲。

  那時候方清還小,那種可怕和恐懼在孩子心裡是無邊放大的,後來的方清是渾渾噩噩的,他腦子裡很混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了這麼多年。

  他只記得,師父在臨死之前和他說過一句話。

  “方清,如果師父不在了,幫師父做一件事……”

  方清還沉浸在回憶中,他本身就缺血,臉色更加慘白了,眉毛緊緊皺著,滿臉都是恐懼和驚慌。

  “哎!嘶……”

  方清沉浸在恐懼中不能自拔,這個時候突然感覺是手指尖一痛,然後還被一股炙熱的溫暖濕潤包裹住了,嚇了他一跳,差點真的跳起來!

  方清一低頭,就看到自己的手指頭被小五含在嘴裡,正用尖尖的小虎牙咬著他的指尖,像磨牙一樣不停的磨來磨去。

  方清心裡的那股悲傷和恐懼全都被衝散了,氣的他甩了甩手,但是小五咬的緊,一甩疼得要死,還不容易抽出手指來,竟然發現手指尖流血了!

  流血了!

  上面一個小窟窿,還冒著血,還濕噠噠的……

  小五則是揚起一個笑容,歪著頭看著他,無辜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溫白羽看不見小五和方清的互動,只是從身上掏出了幾個小銅片,放在自己掌心上。

  方清嚇了一跳,張大了眼睛,伸手去抓那些銅片,銅片一共四片,正好全都拼在一起,上面有一些花紋,但是因為面積太小,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銅皮散發著陣陣的金光,將山洞一下就打亮了。

  方清說:“這……這麼多?你們在哪裡找到的?”

  溫白羽說:“哪裡找到的太複雜了,我想先問問你,這些銅片是幹什麼的?這上面的花紋是不是一個地圖,可以找到血月族的聖池?”

  他一說完,方清立刻戒備的看著他,聲音也冷下來了,說:“你問這個幹什麼?哎!嘶——”

  方清剛說完,立刻大叫了起來,低頭一看,小五又咬他的手指,方清忍無可忍的說:“你老咬我幹什麼,你要是餓了就去吃飯啊!”

  小五聳了聳鼻子,拍了拍溫白羽,說:“爸爸,爸爸!”

  方清:“……”

  小五那樣子,似乎在抗議方清剛才冷言冷語的對待溫白羽,方清心說,你爸爸又不是我爸爸……

  溫白羽當然能聽出方清的戒備,聖池是血月族的聖物,說實在的,道上的人似乎都對這個感興趣,因為聖池可以讓人長生不老。

  溫白羽說:“你別誤會,我們並不是貪圖你們部族的東西,我只是想找到聖池,然後……然後回家。”

  溫白羽心裡很想咆哮,他們被聖池甩了出去,然後就回到了三千年前,他家裡還有好幾個兒子呢!

  方清疑惑的看著他,似乎並不懂他說什麼,溫白羽感覺這件事情太複雜了,說一天都不一定能說完。

  方清仔細的看了看溫白羽,隨即嘆氣說:“你問我也白問,因為聖池的所在,只有族長才清楚,我在族裡只是個晚輩,沒有權利知道這個。”

  溫白羽頓時有些喪氣,就聽方清繼續說:“不過這個鱗片上,的確刻的是聖池的所在,但是這些鱗片顯然不全。”

  “鱗片?”

  溫白羽似乎抓到了重點,說:“這是鱗片?什麼的鱗片?燭龍?”

  方清點了點頭,說:“當然是燭龍的鱗片,機關匣子整體就是用燭龍的鱗片做成的,牽引穿插鱗片的則是燭龍的筋,鱗片外面包了一層特殊的塗料,什麼塗料我也不知道……這個機關盒子,還是我師父打碎的。”

  方清說著,似乎陷入了回憶……

  正如溫白羽猜測的,青銅的機關匣子,正是用燭龍的鱗片做成的,讓溫白羽更想不到的是,不只是鱗片,還有燭龍的筋骨,把筋抽成絲,百折不斷,而且非常有韌性,串引著鱗片。

  這些看似很自豪的工藝,在溫白羽的耳朵里聽起來不寒而慄,畢竟他的身邊就有一個燭龍。

  捕殺燭龍的同時,還要把他們扒皮抽筋,這種做法本身就很野蠻。

  万俟景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四塊銅片。

  方清說:“我聽說這個機關盒子,好像並不是用一條燭龍做成的,一共兩條。”

  方清說著,撥了撥溫白羽手心裡的銅片,說:“這片比較小,是條幼龍,大的那片,是成年的燭龍。”

  燭龍都是野性的靈獸,他們是開天闢地之神,天生無比暴戾,又有通天徹地的本領,雖然很多人想要捕捉燭龍,但是幾乎沒人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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