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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裡,溫白羽和秦老闆都是後背一緊。

  羅開又繼續說:“但是你們放心好了,七篤不會這麼做的,他只是這麼想,到最後他最心疼的,還是你家老四,不是嗎。”

  溫白羽確實覺得七篤不會這麼做,但是那是以前的七篤,他完全不了解現在的七篤。

  溫白羽說:“什麼叫時間不多了,七篤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怎麼了?”

  羅開說:“你們不了解七篤。”

  溫白羽說:“你的了解呢,你的了解多嗎?”

  羅開點了點頭,說:“還記得那個礦洞嗎?你們第一次見到七篤的地方。”

  礦洞其實是一個墓葬,墓葬里有個鐵牢,七篤就在那裡,被拴起來,蓬頭垢面的,但是有一群狼在供養著他。

  羅開說:“我也是一頭狼,七篤是我們的狼神,當年七篤救過我一命,因為七篤犯了殺掠,將部族裡的長老全都殺死了,所以被困在鐵牢里那麼多年,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在捕食給七篤吃。”

  原來如此,七篤也是肉身,他被困在牢里,但是能一直活下來,的確是因為那群狼,溫白羽他們也見過,那群狼圍著七篤,一有風吹糙動就會過來保護。

  羅開說:“你們只知道七篤是部族裡的狼神,但是並不知道,這個部族有個可怕的地方,人口非常凋零,他們把女人送給狼來交配,按理來說,應該女人少男人多,但是部族裡的男人更少,因為這些男人到了壯年就會突然猝死,血統越是純正,死的也就越早。”

  秦老闆突然看向羅開,說:“你……你呢?”

  羅開笑了一下,似乎因為秦老闆還是關心他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我的眼睛是灰藍色的,已經不是那麼純正了,但我還是狼。秦夏,或許你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了,但是我真的很害怕,我知道你懷孕的時候,感覺天都崩了,就希望別是男孩,但是偏偏是個男孩……”

  秦老闆突然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了,總有一種手腳發涼的衝動。

  羅開總是玩世不恭的樣子,很少正緊起來,他揉了揉臉,說:“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除了要報恩之外,我也想讓七篤找到解決的辦法……不過時間來不及了,就算真的有解決的辦法,七篤也要沒時間了。”

  溫白羽再次聽到他說這句話,心中已經開始焦躁,說:“你倒是說,為什麼來不及,難道七篤還能看到自己的生死嗎?如果真的是有什麼難處,他說出來不就好了,為什麼非要做的這麼極端?”

  羅開怔愣了一下,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說:“溫白羽,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

  溫白羽說:“一樣什麼?”

  羅開笑著說:“心善……溫白羽,你想過沒有,你救過多少人?你幫過多少人?你收留過多少人?有多少人覺得你傻?覺得你蠢?覺得你異想天開?”

  溫白羽皺著眉看羅開。

  羅開繼續說:“七篤他小時候生活在樹林裡,和野獸弱肉強食,長大了活在部族裡,送到西王母的墓葬中尋找壯大部族的秘密,而他的母親卻被部族的人殺死,他又殺了部族裡所有的長老,最後被關在墓葬里,幾千年不見天日……七篤心裡完全沒有光明的東西,他本身就是暗無天日的。”

  羅開嘆氣說:“他和你們在一起的時間還是不夠長,如果時間再長一點,如果時間再多一點,或許七篤也會像你一樣,說不定。”

  羅開說完了,終於轉入了正題,說:“我們看不到自己的生死,不然也不是突然猝死了,只知道是在壯年的時候,隨著血統的摻雜,時間會更長一些,但是七篤是正統的狼神。七篤跟我提過一次,他看到過自己的生死,但是他沒說在哪裡看到過的,但是的確看到了,他說他的時間所剩無幾了。”

  溫白羽腦子裡靈光一現,突然記起他們在万俟流風的墓葬里,也看到了同樣的一句話,万俟流風留下來的遺書里寫著,他在某樣東西上,看到了自己的生死,但是他沒說是什麼東西,隨即万俟流風就跟著了魔一樣。

  那樣東西好像有魔性,万俟流風被引領著,修了墓葬,找到了玉盤,然後開始複製自己,妄圖繼續活下去……

  那樣東西,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可以預測人的生死,仿佛充斥著一股讓人著魔的力量,万俟流風也是,七篤也是,他們知道自己的生死之後,都會急躁不安,然後瘋狂的尋找解決的辦法,而且做法極端又偏執。

  溫白羽說:“到底是什麼東西?”

  羅開搖頭說:“不知道是什麼,他從不提起……你們也知道的,我也是這個部族的人,既然能看到生死,誰不想看到自己的生死,好早早作打算,但是七篤從不提起是什麼東西,他還說過,那個東西就像惡鬼一樣。”

  溫白羽實在匪夷所思,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像惡鬼一樣?

  溫白羽聽的渾渾噩噩的,又開始覺得渾身無力,聽著聽著就睡著了,等他醒來的時候,洞口已經有了陽光,暗淡的陽光透進來。

  秦老闆還在熟睡,他窩在羅開懷裡,羅開仰著頭,靠著洞壁,將人抱在懷裡,好像怕秦老闆消失一樣。

  溫白羽慢慢坐起來,感覺腰酸背疼的,他一動,羅開就醒了,羅開輕手輕腳的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胳膊,不過秦老闆也是警覺的人,立刻也醒了過來。

  溫白羽說:“對了,我昨天就這麼睡過去了,都忘了問,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一下就剩咱們兩個人了?”

  秦老闆揉了揉脖子,說:“就是那群小咬,不知道他們吸了什麼血,這麼冷的天氣還這麼活泛,你也看到了,一頭老虎都能被他們拋上天去,應該是咱們身上的小傷口沒有及時處理,所以把那群小咬招過來了。”

  溫白羽有些擔心其他人,那些小咬看起來很厲害,秦老闆現在脖子上都是腫的,其實腿上和胳膊上還有很多,那些蟲子能透過衣服咬人,而且個頭大,非常疼,咬了身上全是腫包。

  秦老闆身上上了消炎的藥膏,但是還是腫的,不是特別管用,不知道會不會傳播什麼病毒。

  溫白羽在自己身上找了找,只剩下一個地圖,還有一把匕首,根本沒有通訊設備,不知道是不是滾的時候給滾丟了。

  不過羅開身上有,這個地方有的時候有信號,有的時候沒有信號。

  溫白羽讓羅開給万俟景侯打個電話,或者發簡訊,羅開笑著說:“還是你自己打吧,我怕景爺隔著電話殺了我。”

  溫白羽就把手機接過來,信號特別可憐,時而有時而無的,只要把電話一打過去,信號就沒有了,掛了電話,信號又出來了,簡直就是跟他作對。

  溫白羽最後也沒打通。

  溫白羽給万俟景侯發了一個簡訊,然後說會留信號,如果他能看到,就跟著信號走,或者直接在冰宮匯合。

  羅開也是要留信號的,正好溫白羽就留了信號。

  三個人從山洞裡出來,外面霧氣特別濃,但是好在不下雪了,溫白羽還在低燒,頭暈的厲害,但是幸好不是高燒了,意識很清醒。

  羅開想背著秦老闆,不過秦老闆身體恢復的很好,一晚上就不錯了,秦老闆讓羅開背著溫白羽。

  秦老闆是知道的,溫白羽這個人心軟,如果七篤真的沒有傷害黑羽毛,他也是有苦衷的話,其實溫白羽不會不原諒他,但是如果溫白羽有個三長兩短,或者肚子裡的小五有個三長兩短,那黑羽毛和万俟景侯,絕對是不會原諒七篤的。

  羅開把溫白羽背起來,溫白羽嫌棄的說:“沒有万俟景侯背的穩。”

  羅開頓時哭笑不得,轉頭對秦老闆說:“老婆,他還嫌棄我。”

  秦老闆瞪了他一眼,不過沒說話。

  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倒是有些緩和,羅開背著溫白羽走得慢,秦老闆在前面探路,羅開突然小聲的說:“溫白羽,謝謝你。”

  溫白羽哼哼了一聲,說:“不用謝,回家記得把你兒子借給我玩幾天。”

  羅開:“……”

  羅開說:“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傻的人。”

  溫白羽:“……”

  溫白羽說:“重新說!”

  羅開笑了一聲,說:“我說我從沒見過你這麼心善的人。”

  溫白羽沾沾自喜的說:“好人有好報嗎。”

  羅開說:“當然,肯定的。”

  秦老闆回頭催著羅開,說:“沒吃早飯嗎,動作麻利點!”

  羅開追上兩步,額頭上都是汗,說:“老婆,我真的沒吃早飯,咱們補給不多了,要省著點吃。”

  秦老闆說:“那也是你自找的。”

  羅開立刻點頭,說:“是是是。”

  他說著,突然“嗬——”了一聲,身體一陷,猛地摔在地上,“咚!”的一聲,溫白羽被他甩了出去,“嘭”一聲扎在雪地上。

  秦老闆趕緊衝過去把溫白羽扶起來,溫白羽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手直打顫,捂著肚子,一副很疼的樣子。

  秦老闆立刻慌了,說:“溫白羽?你怎麼樣?別嚇唬我啊。”

  溫白羽疼的說不出話來,擺了擺手,羅開趕緊爬起來衝過來,說:“怎麼了?摔著了!?”

  秦老闆見溫白羽的臉色有些好轉,才鬆了一口氣,說:“你以為都像你一樣皮糙肉厚?”

  溫白羽腹中的疼痛突然劇烈,但是一會兒就好轉了,呼吸漸漸平穩起來,說:“沒事……沒事……”

  秦老闆趕緊把他頭上的汗擦掉,以免再感冒。

  羅開立刻道歉,說:“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我好像踩到了什麼,那地方有個大坑。”

  他說著,指著身後的位置,眾人看過去,果然是個大坑,而且坑裡還埋著東西。

  因為一晚上都在下雪,大雪把那個東西掩埋住了,所以看不見,羅開一腳踩上去,頓時就摔倒了。

  溫白羽爬起來,伸手拍了拍雪,把雪拍掉,發現地上竟然是個黑色的手電!

  溫白羽頓時狂喜,說:“這手電是咱們帶來的!是不是有人在周圍?!”

  秦老闆趕緊扶起溫白羽,讓羅開在周圍找,他們把雪翻開,發現走了幾步之後,地上又有東西,都是設備,而且是比較重的設備,不容易被吹跑的。

  一直往前延伸,原來其他人早就給他們留下了記號。

  三個人順著記號往前走,還看到了埋在雪裡的壓縮餅乾和水瓶。

  壓縮餅乾和水瓶凍在一起了,看起來挺結實的,但是這可是補給,就算不好吃,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要吃的。

  羅開把這些東西撿起來,放在背包里,再往前走,又看到了牛肉罐頭,真空土豆凍得可以當子彈用。

  羅開一邊走,一邊撿東西,手上戴著手套,還凍得沒有知覺了,一邊哈著氣,沒想到一哈氣,覺得牙都要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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