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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景侯手一伸,猛地架出龍鱗匕首,就聽“當——!!”的一聲錚鳴,万俟流風的大刀突然脫手而出,向後飛去。

  万俟流風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一下向後翻去,一把抓住大刀,似乎知道自己不是万俟景侯的對手,突然調頭隱沒進了黑暗的墓道里。

  万俟景侯遲疑了一下,然後大喊著:“在原地等我!”

  他說著,猛地躍出墓室,一下也扎進黑暗裡。

  溫白羽的確要在原地等他,因為於先生的狀況實在不好。

  於先生全身是血,中刀倒下之後,就艱難的睜著眼睛,目光好像有點發虛,找不到焦距,但是仍然用模糊的眼神去看万俟流風。

  於先生的目光越來越渙散,越來越渙散,嘴裡不斷涌著血。

  溫白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雙手發顫,趕緊拿出小瓶子,把蛋蛋的眼淚灑在於先生的胸口上。

  於先生的刀口非常深,也非常大,而且剛才於先生突然夾住刀刃,万俟流風抽刀的姿勢被打斷,然後反覆抽了幾下,這讓於先生的傷口變成了切割的痕跡,傷口有很多毛刺,看起來就特別疼。

  於先生仰躺在地上,雙眼望著墓頂,呼吸越來越微弱。

  溫白羽發現蛋蛋的眼淚,好像對于于先生來說,並不是那麼管用,於先生的傷口的確在癒合,但是看起來非常緩慢,根本沒有在別人身上的奇效。

  於先生突然抓住溫白羽的手,聲音非常微弱,溫白羽低下頭去,仔細的聽,於先生說:“別費勁了,刀上有毒。”

  溫白羽更加詫異,万俟流風的刀上怎麼會有毒的?他什麼時候淬的毒?

  於先生雙眼翻白,嗓子裡發出“嗬……嗬……”的輕顫聲,嘴角竟然咧開一些,似乎在笑。

  溫白羽幫他把嘴邊的血擦掉,安慰的說:“血一會兒就止住,你堅持一下,千萬別睡了。”

  於先生眼神呆滯的望著天花板,說:“我現在……和睡了也沒有兩樣……”

  溫白羽沒聽懂他的話,於先生的動作非常奇怪,他摸索著溫白羽的手,艱難的說:“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溫白羽驚得差點跳起來,於先生的眼睛堪稱國寶級的,能讓人產生幻覺,在橢月的墓葬里,多虧了於先生的眼睛嚇走了狐狸臉粽子,而現在,於先生的眼睛竟然看不見了。

  溫白羽說:“是不是刀刃上的毒?”

  於先生點了點頭,說:“就算我死不了,也變成了一個廢人。”

  溫白羽說:“別這麼說,你堅持一下,等血止住了,万俟景侯也回來了,到時候讓流風把解藥拿出來就行。”

  於先生搖了搖頭,說:“他也中毒了,你沒看出來嗎?他被人控制了,刀上的毒藥或許不是他的,他根本也沒有解藥。”

  溫白羽聽他這麼一說,猛地就想到了半月窗戶後面的那張臉!

  難道是那個小女孩?

  溫白羽這麼一想,忽然想到那天在樹林裡,他們第一次遇到人偶粽子的時候,万俟流風被人偶頭髮里的銀針扎了一下手指,雖然當時沒留多少血,也消毒了,但是很有可能就是那時候中毒的!

  再一聯想到那女孩是做提線人偶的,或許剛才万俟流風突然發瘋,就是被控制了。

  這樣一想,反而倒困難了,他們的阻礙一下就變得多了,溫白羽止不住也給万俟景侯捏一把汗。

  溫白羽嘴上卻說:“你放心,沒事的,先別說話了,保留元氣,但是千萬別睡覺。”

  於先生輕笑了一聲,說:“溫白羽……你真是爛好人……”

  他說著,眼神毫無焦距,就像是一個盲人,眼裡的光芒也淡淡的,好像心如止水一樣,說:“為什麼……為什麼讓我活在這個世上……為什麼又說我是怪物……我不想做怪物……”

  溫白羽聽見於先生的呢喃,心裡突然非常不好受,他想到了冰鑒,還有左明休。

  溫白羽檢查了一下於先生的傷口,發現傷口正在癒合,而且癒合的已經差不多了,內里是看不見的,但是表面已經有止血的趨勢,傷疤看起來觸目驚心的,估計就算以後好了,這道傷疤也消不掉了。

  溫白羽不停的和於先生說著話,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讓他睡覺,於先生剛開始還有點力氣回答,但是後來就沒有力氣了,只是靜靜的聽著,溫白羽著急的時候,就問他一句你睡著了嗎?於先生總會默默的搖頭。

  於先生的傷口已經癒合了,血開始結痂,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之久,万俟景侯竟然還沒有回來,溫白羽有些擔心,手心裡全是汗。

  於先生似乎知道他在擔心,虛弱的說:“你放心吧,万俟景侯不會有事,肯定是被事情耽誤了。”

  溫白羽點了點頭,突然考慮到他看不見,就說:“嗯。”

  溫白羽說:“對了,你餓了嗎?流了這麼多血,喝點水,吃點東西吧。”

  他說著,站起來,從旁邊的背包掏水和食物,但是掏了幾下,發現裡面根本沒有水和食物,估計在別人的背包里。

  溫白羽走過去,找到一個打手,說:“大家也都休息一下吧,不用守著了。”

  溫白羽說著,在打手放在一邊的背包里找,找了一瓶水,然後又拿了一個麵包和一個肉罐頭。

  他剛要往回走,突然狐疑的站定了,然後轉過頭去看那個打手。

  溫白羽發現,於先生的這些打手,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被人定身了一樣,就像中了邪一樣,不說話,不動作,甚至不眨眼,如果不是有呼吸,溫白羽還以為他們已經死了。

  溫白羽心臟一下就提起來了,瞥眼看到打手手腕上有一個非常重的咬痕,突然心臟騰騰的跳,他還記得在酒店的時候,他們在餐廳里聊天,打手們說實在照顧不了那個小姑娘,小姑娘見人就咬,大家都受傷了……

  溫白羽呼吸有些緊張,那些咬痕發青,一看就是中毒了,難道也被控制了?

  溫白羽抱著東西,深吸了一口氣,狀似鎮定的走到於先生面前,然後把那些東西全都扔在一邊,伸手快速的扶起於先生。

  於先生書發現了他的異樣,雖然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也發現了溫白羽的不同尋常。

  於先生沒有問出口,只是捂著自己的胸口坐起來,“看”向溫白羽。

  溫白羽拿了一瓶水,擰開蓋子,讓於先生靠著自己,用餵水做掩護,貼著於先生耳朵,小聲說:“你的那些打手,好像也中毒了。”

  於先生正愣了一下,隨即眯起眼睛,他帶來的打手雖然沒有上次那麼多,但是數量也很可觀,最重要的是,那些打手人人都有槍,而且武器配備的非常先進,甚至還帶著手榴彈和炸藥。

  於先生說:“先不要輕舉妄動。”

  溫白羽偷偷環視了一圈,說:“我估計全都中招了……咱們拖延一下時間,等万俟景侯和万俟流風回來再說。”

  於先生點了點頭,裝作喝水的樣子,溫白羽把麵包拆開,想讓於先生多少吃點。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聽到“嘻嘻嘻”的笑聲,從遠處傳過來。

  溫白羽後背一緊,那個小女孩又回來了!

  溫白羽呼吸發緊,一瞬間就看見那些打手動了,他們的眼底臥蠶也出現了黑青的顏色,眼神呆滯,紛紛看向溫白羽和於先生。

  溫白羽小聲說:“我覺得拖延不下去了。”

  他說著,慢慢架起於先生,於先生比溫白羽高,正好架在他肩膀上,身體晃悠悠的站起來,頭暈目眩,再加上眼前看不清東西,好像站起來比躺著可怕了很多,一種無法控制的黑暗席捲過來。

  於先生的呼吸有些急促,震顫著溫白羽都感覺出來了。

  溫白羽說:“跟我走。”

  他說著,架著於先生往外走。

  那些打手並沒有立刻動,但是都用呆滯的目光看著他們,緊緊的盯著他們,溫白羽仿佛感受到了毒蛇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他們的背後,好像要把他們的後背燒出兩個大窟窿。

  就在溫白羽架著於先生,馬上要邁出墓室的時候,突聽“嘻嘻”一聲笑聲,一張慘白的女孩臉突然出現在溫白羽面前。

  溫白羽猛地吸了一口氣,一手架著於先生後退,另外一手抽出鳳骨匕首,一下劃出去。

  小姑娘快速後退,躲開溫白羽的攻擊,溫白羽和於先生也快速後退,和小姑娘拉開距離。

  就在這一霎那間,後面的打手突然動了,舉著槍衝著溫白羽的後背,“嘭!”的放了一槍。

  於先生猛地推了一把溫白羽,將他向側面推開,自己也往後倒去,一個打手撲向於先生,用槍指著他的額頭。

  於先生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在黑暗中,耳朵反而更加敏感了,他那雙淡金色的眼睛波動了一下,突然伸手,準確無誤的捏住了打手的手腕,同時快速的躍起,猛地把打手摔了出去,同時奪下打手手裡的手槍。

  “砰砰砰!”

  於先生連發了三槍,衝著門口的小姑娘打過去,他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憑著聽力,也準確的打在了小姑娘腳前,如果不是她反應及時,現在已經變成了篩子眼。

  溫白羽這個時候已經爬起來,搶到於先生旁邊,說:“沒事吧?”

  於先生說:“沒事,快走。”

  小女該被於先生的子彈激怒了,悽厲的大笑著說:“誰也別想走!”

  他說著,那些打手開始瘋狂的開火,無論什麼都打,一時間墓室里變成了槍林彈雨,溫白羽架著於先生快速的穿梭在墓室之間。

  溫白羽猛地衝過去,一下將小姑娘撲倒在地上,後面的打手全都沖溫白羽衝過來,外面還有女屍爬過來,於先生“嘭!”打了一槍,子彈一下打中了小姑娘的手腕。

  小姑娘發出“啊啊啊啊”的悽厲叫聲,旁邊的打手和女屍,被他控制的都暴怒起來。

  溫白羽粗喘著氣,揚起風骨匕首,就在這個時候,背心猛地一陣劇痛,溫白羽的身體一下飛了出去,“嘭!”的一聲撞到了墓道里的墓牆上,隨即腹中劇痛無比,好像都不能呼吸了,一陣陣的疼痛讓大腦發白。

  溫白羽艱難的抬起頭來,抹掉嘴角的血,發現是万俟流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殺回來了,他的臉色非常難看,一片鐵青,眼底已經變成了純黑色,好像魔鬼一樣。

  於先生聽到大刀的風聲,立刻就知道是誰回來了,但是顯然不是幫他們的,而是來殺他們的。

  於先生衝著溫白羽的方向快速跑過去,摸索著把溫白羽架起來,說:“能走嗎?”

  溫白羽說:“糙他娘,肚子好疼,不能也要走。”

  他說著,和於先生相互攙扶著,快速的往前跑。

  小姑娘中了槍,情緒非常暴怒,身後的打手女屍,現在還有一個發瘋的万俟流風,在後面瘋狂的追逐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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