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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景侯愣了一下,快速的走過去,伸手扳起地上的人的肩膀,將他的正面朝上一翻,結果眾人都是“嗬——!!”的一聲。
果然不是女人。
是個男人……
但也不對,因為他沒有下體的……
他的臉也露了出來,這裡好多人都下了古墓,看到他的臉之後,都驚恐的大叫起來。
那人似乎被叫喊的聲音驚醒了,抬起頭來,雙手使勁撐了一下地,嚇得其他人全都退後了七八步,但是那人似乎沒有力氣了,一下又軟倒在地上。
眼睛裡完全沒有陰霾的神色,整張臉看起來有些稚嫩,分明是一樣的樣貌,同樣讓人驚艷,面目精緻異常,而且帶著一股妖艷的美感,但是卻顯得無比稚嫩。
那人嘴巴癟了癟,頭垂下去,聲音虛弱的說:“好餓……”
溫白羽:“……”
溫白羽他們從來沒見過鏡像人,之前苗墓里鏡像出來的也是粽子,並沒有意識。
而這個人清清楚楚的說出了“好餓”兩個字。
他是有意識的。
而且有呼吸。
他真的是一個活人!
那人又暈了過去,估計是餓暈過去了,身體太單薄了,好像一颳風就能吹飛了,而且還在地上瑟瑟發抖,嬌艷的嘴唇都凍成了灰白色。
溫白羽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又轉頭看向被鬼師推出來的匡佑啟。
匡佑啟的祖父一直在研究月亮的事情,他們雖然得到了一個新月玉盤,但是對月亮的事情還是毫無了解,現在有一個活生生的鏡像人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匡佑啟沉吟了一下,說:“先把他帶進來吧。”
眾人都很不解匡佑啟的反應,但是二伯經過下墓,身體已經完全嚇垮了,根本不管事情了,現在雖然匡佑啟還不是族長,但是也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匡佑啟已經發話了,大家只能讓那個來路不明的人進了匡家。
溫白羽雖然身上累,但是太好奇了,所以根本就睡不下,而且特別興奮。
匡佑啟讓人找了醫生來,給這個人處理了一下傷口。
沒有嚴重的外傷,全是刮傷和蹭傷。
但是躺在床上的人一直都不醒。
溫白羽說:“或許應該弄點飯來,他就醒了。”
匡少義帶著章巷之去弄了點飯菜過來,剛一端進屋子裡,那個人立刻就醒了過來。
他一睜眼,倒是把屋子裡的人都嚇到了,因為墓葬里的粽子實在是讓人記憶猶新,他們長得又一模一樣,而且那個粽子的眼睛太奇怪了,能蠱惑人,還非常陰霾。
床上的人豁然一張眼,那種感覺還真一模一樣,但是很快的,大家又感覺到了不一樣,因為這個人的舉動就跟孩子似的,估計神志還沒他家蛋蛋大……
那人聞到了飯香味,立刻坐起身來,眼睛亮晶晶的朝著章巷之手裡的飯菜看過去。
章巷之有些害怕,趕緊把東西放在桌上。
然後那個人就從被子裡竄了出來,動作非常快,也非常靈活,一下鑽到桌子前,也不用筷子,伸手就爪那些飯菜,放進嘴裡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而且他身上光溜溜的,根本沒穿衣服,剛才蓋著被子,從床上跑下來就沒有被子了。
他的下體非常奇怪,畢竟他是鏡像人,不過沒有傷疤,反而複製出來的很光滑,也並不讓人覺得噁心或者恐怖。
溫白羽發現自己瞄著人家下面看了好半天,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收回了目光。
那人吃飯狼吞虎咽,和他漂亮的臉一點兒也不相稱,吃過之後,還“咯——”的打了一聲大飽嗝,讓所有的人都太陽穴騰騰猛跳。
溫白羽見他吃的差不多了,說:“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那人歪著頭看溫白羽,說實在的,溫白羽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因為之前在墓葬里中過招,而且剛才發現他的匡家人也說過,一看他的眼睛,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人仔細看了溫白羽兩眼,隨即說:“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之前在墓葬里,他們只聽到粽子類似癩蛤蟆的吼聲,眼前這個人說話聲音非常溫柔,或許是因為宦官的緣故,他說話的聲音比一般男人聲音要細一點,但也不是尖細,聽起來非常溫柔,像流淌的小溪,又清澈又乾淨。
但是這種聲音完全沒有讓溫白羽感覺舒服,溫白羽忍不住按了按太陽穴,說:“我先問你的,你先回答我。”
那人竟然笑了起來,“咯咯”笑著,笑的像個小孩子一樣,桃花眼笑起來彎彎的,看著非常有親和力,說:“我先問你的,你先回答我。”
溫白羽:“……”
万俟景侯說:“他是不是傻子。”
溫白羽剛想說,這麼直白的說別人不好,總得厚道點,而且還是當著人家面。結果……
那人笑著說:“他是不是傻子。”
溫白羽:“……”
溫白羽現在已經確定了,雖然這人有意識,但是神智估計就是個小孩,他家蛋蛋都不學舌了!
大家都是一籌莫展,別看他身材纖細,但是食量驚人,除了學別人說話,只會說兩個字“好餓”。
他一吃完,就笑著說:“好餓。”
匡少義帶著章巷之就出去了,又給他弄了點吃的,那人又狼吞虎咽的吃了,吃完之後拍了拍自己肚子,已經有點鼓起來了,竟然又說:“好餓……”
溫白羽太陽穴直跳,說:“還是……還是別吃了,我怕他肚子爆了。”
那人學著溫白羽的樣子,說:“還是……還是別吃了,我怕他肚子爆了。”
眼看就要天亮了,他們一晚上都跟這個人耗上了,結果好不容易撿一個鏡像人,還以為他能告訴自己什麼有用的東西,或許還能說出來匡佑啟的祖父到底在研究什麼。
結果這個鏡像人,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神智像個孩子,而且是大胃王,一直想要吃東西,還不穿衣服到處跑,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好玩,最喜歡重複別人的話,而且特別喜歡笑,總是不停的笑。
溫白羽實在沒轍了,天亮之後就覺得困了,於是和万俟景侯回房間去補覺了。
天亮著,万俟景侯其實也睡不著,摟著溫白羽眯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溫白羽鬧了一晚上,一會兒起來肯定餓了,就悄悄下床去,弄了些熱水過來,洗漱之後出門去了。
万俟景侯剛走不久,門又“吱呀——”一聲開了,其實万俟景侯剛走的時候,溫白羽就醒了一下,但是因為很困,於是又倒回去睡了。
他聽到開門的聲音,以為是万俟景侯回來了,也就沒睜眼,繼續睡覺。
然後被子被掀開了,有人鑽上了床,一股涼意涌過來。
溫白羽死死閉著眼睛,皺著眉,往後錯了好幾下,推搡著說:“万俟景侯,你去哪裡浪了,身上太涼了……”
來人沒說話,不過笑了一聲,然後八爪魚一樣纏上來,緊緊抱住溫白羽。
溫白羽感覺更冷了,而且抱著自己的人滑溜溜的,最重要的是,身材太纖細了,沒有万俟景侯的肌肉。
溫白羽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昨天晚上那個鏡像人竟然跑到自己被窩來了,還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雙手纏在自己腰上,雙腿夾著自己的雙腿,幾乎要擰麻花了。
溫白羽嚇得不輕,還是剛睡醒,立刻“啊!”的一嗓子喊了出來。
万俟景侯端著早點走過來,就聽到屋子裡一聲驚叫,立刻“嘭!”一腳踹開房門。
就看到一個光溜溜的人纏著溫白羽。
万俟景侯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大步走過去,伸手捏住那人的肩膀,稍微一提溜,那人立刻雙手雙腳離開了床,不停的撲騰著,然後被万俟景侯扔在了一邊。
他摔在地上,摸了摸自己屁股,然後爬起來,看到了桌上的早點,立刻說:“好餓!”
然後開始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溫白羽:“……”
溫白羽覺得頭都要炸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白羽看見万俟景侯的臉色很黑,趕緊套上衣服,說:“我是冤枉的,是他自己湊過來的。”
万俟景侯居高臨下的看著溫白羽,笑了一聲,貼著溫白羽耳朵,用性感而沙啞的聲音說:“我當然知道了,畢竟白羽已經享受被我插了,怎麼可能跟他有什麼。”
溫白羽當即臉上一紅,就像抬腿去踹万俟景侯。
結果這個時候坐在桌邊,一邊抓著包子往嘴裡塞,一邊抱著碗喝粥的人,含糊的說:“唔……我當然知道了……畢竟……白羽已經享受被我插了,怎麼可能跟他有什麼……啊好餓……”
溫白羽:“……”
溫白羽臉上更紅,沒想到万俟景侯說話那么小聲,都被那個人聽走了,而且他最喜歡重複別人說話,這麼羞恥的話竟然都重複出來了!
万俟景侯黑著臉,又將人提溜起來,一把扔出了房間,然後“嘭!”的一聲關上門。
外面的人孜孜不倦的拍著門,說:“好餓!好餓!餓啊!”
万俟景侯是在沒轍了,黑著臉,把桌上最後一隻包子抓起啦,然後打開門,直接扔出去,正好砸在那人的臉上。
那人被砸了一個紅鼻頭,但是手腳非常利索,在包子落地之前,猛地一抓,立刻將包子抓在了手裡,美滋滋的抱著包子走了。
溫白羽他們又在匡家逗留了一天,因為想要試探一下那個鏡像人,但是最後還是沒有結果。
他們看過了匡佑啟爺爺的遺物,並沒有得到什麼啟發,但是收貨是他們得到了一個新月玉盤,準備拿回北京去,讓魏囚水看看這個到底是不是“正品”。
大家都準備回北京去了,那麼問題就來了,這個鏡像人怎麼辦,而且總不能放在匡家,也不能隨便丟到外邊去吧?
溫白羽他們準備給這個人取個名字,不然稱呼起來不方便,不能總是“餵”,或者“鏡像人”這麼稱呼。
溫白羽的提議是叫小鏡。
結果被全票否決了。
匡少義說:“冰鑒不是月亮的意思嗎,就叫冰鑒把,還挺文縐縐的。”
溫白羽立刻反對,說:“你們難道忘了那些冰鑒里裝的什麼口味的脆脆冰嗎?”
匡少義:“……”
章巷之一回憶,尤其他門還在飯桌上,頓時站起來跑出去,蹲在門檻上乾嘔起來。
溫白羽笑眯眯的看著章巷之的脖子,上面有兩個吻痕,看起來還挺激烈的。
溫白羽笑著說:“咦?章巷之這麼快就有了?”
章巷之知道自己被調侃了,立刻捂住脖子,把領子往上拽了拽。
溫白羽沖匡少義說:“你動作還挺快?難道三壘了?這也太快了,禽獸!”
一貫大爺的匡少義難得有些不好意思,說:“別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