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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道很很黑暗,謝麟閬坐在地上呼呼喘著氣,把墨鏡摘了下來,似乎很習慣黑暗的地方。

  眾人都爬出來,這個墓道並不是太深,其他人還好,就是喘兩口氣,謝麟閬則是滿頭流汗,臉色蒼白的有一種要昏死過去的感覺。

  溫白羽趕緊拿出水來,遞給謝麟閬,謝麟閬的手都在打顫,根本擰不開瓶子,還是謝衍幫他擰開,謝麟閬就著謝衍的手喝了一口水,擺了擺手,示意不喝了。

  溫白羽覺得這個謝麟閬的體質,比雨渭陽還要虛弱。

  眾人休息了好一會兒,最主要是看著謝麟閬喘氣,大家也有一股喘不上氣的感覺。

  謝麟閬休息了十五分鐘之後,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說:“好了……”

  他的話好沒說完,突然手心一縮,“嘶……”了了一聲,似乎被什麼東西扎到了掌心,抬手一看,竟然破了。

  與此同時,墓道里發出“咔!”的一聲響動,墓道開始旋轉。

  万俟景侯眼睛一眯,說:“他碰到機關了,大家小心。”

  眾人立刻戒備起來,謝衍雖然沒有下過斗,但是這裡的樣子好歹也能猜出一二,立刻將謝麟閬扶起來,謝麟閬身材高大,謝衍正好架住他。

  墓道正在旋轉,但是並不快,不像崆峒山墓葬那麼邪乎,牆面發生了改變,本身通向幽深的墓道,突然改變了方向,被分割出了另外一條墓道,通向了其他方向。

  機關似乎並不是什麼要命的機關,只是改變了墓道的通往方向,隨即就停止了,眾人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但是又同時看向墓道深處,不知道墓道改變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溫白羽“嗯?”了一聲,舉著手電往裡照,走了兩步,伸手摸了摸牆面,說:“這裡有個痕跡,是人為刻上去的?”

  万俟景侯也走過去,伸手摸了摸,確實是個痕跡,而且有些年頭了,跟這個盜洞是的,估計也是挖盜洞的土夫子做的標記。

  那標記是個箭頭,指向墓道深處,似乎就像指路一樣。

  駱祁鋒看著這個標記,說:“這有些奇怪,一般土夫子下斗,都是一次清空的,不會留下什麼記號,就算留下記號,也是危險或者警示後人的記號,哪有標記方向的?”

  葉流響說:“或許他第一次有寶貝沒拿出來吧,等著自己第二次來的時候看?”

  万俟景侯則說:“走走看。”

  因為眾人打了手電,四周照得蒼白通明,謝麟閬很快有戴上了墨鏡,顯然他的眼睛非常畏光。

  眾人順著標記往前走,很快的,四周又出現了標記,仍然是箭頭,順著箭頭繼續走,大約五分鐘之後,出現了一個岔路口。

  果不其然,又有標記出現了,某一個岔路口旁邊有個箭頭,指了方向。

  眾人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順著這個方向走,這個時候混沌突然發出一聲低吼聲,猛地一把將甘祝推開。

  甘祝沒有防備,“嘭”的一聲撞到墓牆上,磕的後腦生疼。

  混沌突然一下發瘋了,眼睛裡露出凶光,嗓子裡發出大吼的聲音,快速的向前沖,溫白羽伸手去攔他,混沌則是猛地一撲,將溫白羽整個撲倒在地,“嗤——”的一下,抓在溫白羽的脖子上。

  溫白羽“嘶……”了一聲,混沌渾身透露著瘋狂,連滾帶爬的向前沖,一下衝進了帶標記的岔路口裡。

  甘祝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追著混沌往裡沖,万俟景侯一把拽起地上的溫白羽,也跟著沖了進去。

  溫白羽一邊跑,一邊捂著自己的脖子,有血流出來,不過並不厲害,混沌就像瘋了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後背的毒性又發作了。

  墓道的兩邊一直都有標記,混沌發瘋的往裡跑,眾人就在後面緊追,混沌這種發瘋的速度,連万俟景侯都追不上他。

  “咚!”的一聲,混沌一下就磕在墓牆上,被撞得後退兩步,猛地栽倒在地上,那磕的聲音讓人心驚膽戰的,混沌根本毫無意識,絲毫也不知道自己撞到了拐角的墓牆。

  只是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跑,他臉上磕的全是血,鼻子和嘴角都有血流出來,再加上胳膊上綁著手電,一晃一晃照在自己臉上,慘白的臉色混合著血水,一副猙獰的樣子。

  墓道拐了彎,混沌被磕了一下,但是繼續快跑,後面的万俟景侯和甘祝一下就追上了。

  前面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墓室,混沌一頭扎進墓室,万俟景侯猛地撲上去,一下將混沌按在地上,甘祝也追上來,伸手快速的擰住混沌亂抓亂撓的手。

  混沌不斷的吼著,甘祝將人箍在懷裡,把他的頭按向自己脖子,果不其然,混沌一口咬下去,猛地吸了兩下,那一口瘋狂的咬下去,甘祝覺得一口肉都要掉下來了。

  混沌吸了兩下血,猛地癱倒在地上,有些虛脫的樣子,看起來甘祝的血震住了混沌的毒性。

  混沌躺在地上,兩眼翻白,眯了眯眼睛,過了一會兒才找回知覺,眼看著甘祝脖子上血肉模糊的,頓時鼻子一酸,說:“你幹什麼不打暈我?”

  甘祝笑著把他磕花的臉擦乾淨,說:“總是打你,把你打傻了怎麼辦?”

  混沌臉上都是血,甘祝伸手給他擦乾淨。

  後面的人都是緊追不捨,溫白羽跑的都要斷氣了,衝進墓室來,看到甘祝一脖子血,趕緊拿出紗布,按在他脖子上,說:“先止血。”

  甘祝捂著自己脖子,指了指溫白羽,說:“你也是。”

  溫白羽抹了一把,好像沒什麼事,只是有點小血珠而已。

  溫白羽擦了擦自己脖子,抬頭一看,就見這間墓室很邪乎,裝扮的像一個祭祀台,但是說不出來是什麼風格,墓室中間的石台上,放著一個陶土罐子,那形狀就像骨灰罈似的。

  陶土罐子被供奉起來,旁邊都是祭品,粗糙的陶土都沒有花紋,和巨大的墓室和奢華的極品一點兒也不相符。

  後面的謝麟閬跑的幾乎要死過去了,滿頭都是汗,臉色更加蒼白,嘴唇都白了,“嗬——嗬——”的喘著氣,胸膛快速的起伏,謝衍架著他,如果不是身高差太多,謝衍都像背著他了。

  謝衍臉上終於不是平板的表情,有些著急,說:“先生,您休息會兒……”

  謝衍的話還沒說完,謝麟閬忽然制止住他的聲音,側頭看向墓門,臉上露出一股驚恐的表情,眾人都有些吃驚,不知道謝麟閬看到了什麼,而且謝衍和他站在一起,為什麼只有謝麟閬露出驚恐的表情。

  謝麟閬的手顫巍巍的抬起來,伸手摸了摸墓門,那上面有一個標記,仍然是一個箭頭,但是箭頭後面寫了字,只有一個字。

  ——跑!

  謝麟閬猛地看向墓室深處的祭台,就在這個時候,骨灰罈發出“咔咔……咔咔……咔咔!”的響動,似乎在祭台上開始顫抖擺動。

  “軲轆!”一聲,骨灰罈一下倒在祭台上,隨即快速的滾動,“嘭!”的一聲掉在地上,奇怪的是骨灰罈並沒有碎裂開,只是蓋子被震掉了,裡面竟然露出一個腦袋,人臉朝上。

  一張因為常年不接受陽光,而異常慘白的人臉,人臉正好卡在骨灰罈里,根本跑不出來,但是卻露出獰笑,衝著他們咕嚕嚕的滾過來。

  謝麟閬立刻大喊一聲:“跑!快跑!這邊走!”

  眾人立時反應,甘祝背起混沌,一下衝出墓室,順著謝麟閬指的方向衝出去,万俟景侯讓其他人先走,手中龍鱗匕首一轉,站在後面斷後。

  那骨灰罈滾動的很慢,眾人全都跑出去,万俟景侯則是後退著,也退出了墓室,眯眼看了一眼墓門上刻著的字。

  溫白羽看万俟景侯不懂,朝他大喊:“万俟景侯!走啊……”

  万俟景侯這才應了一句,然後快速的追上去。

  眾人一路狂奔,墓道上仍然有標記,全是箭頭,刻得非常匆忙,看起來這個留下記號的人跟他們一樣,都被什麼兇惡的東西追著,一路跑,但是出於某種目的,一路做了記號。

  眾人狂奔不止,起初身後還能聽到“咕嚕嚕”的聲音,但是後來那聲音就漸漸的平息下來,似乎已經聽不見了。

  箭頭在某一個轉彎之後,突然變得平和下來,箭頭刻畫的非常整齊,旁邊有兩個字。

  ——休息。

  謝麟閬眼看著那兩個字,猛地一頭栽在地上,謝衍嚇了一大跳,伸手去扶他,說:“先生,您怎麼樣?”

  謝麟閬根本說不出話來,張開嘴就是咳嗽,猛烈的咳嗽著,嗓子裡發出“嗬——嗬——”的喘氣聲。

  眾人跑的也累得不行,全都坐下來休息,万俟景侯最後一個跑過來,掃了一眼眾人,卻沒有坐下來休息,走到駱祁鋒身邊,伸了伸手,駱祁鋒有些遲疑,有點猜測的把自己的槍拔出來,放在万俟景侯手上。

  万俟景侯拿過槍,一句話沒說,突然將子彈上膛,然後扣住扳機,猛地指向謝麟閬。

  謝衍反應很迅速,立刻欠身撲起,戒備的擋在謝麟閬身前,說:“万俟先生,您是什麼意思?”

  万俟景侯還是沒說話,徑直走過去,氣勢很嚇人,表情也非常冷漠,謝衍覺得情況不對,猛地站起來,伸手去奪万俟景侯手裡的槍。

  但是万俟景侯的速度遠遠比他要快,手一縮,一下屈起胳膊,手肘“嘭”的一下正打在謝衍的脖子上。

  謝衍“唔!”了一聲,一下摔倒在地上,似乎意識有些模糊,奮力睜了一下眼睛,強忍了一下,隨即還是一頭暈了過去。

  謝麟閬劇烈的咳嗽著,伸手接住暈過去的謝衍,探了探他鼻息,這才放心下來。

  万俟景侯的手抬起來,把槍送到謝麟閬的太陽穴上,說:“你是什麼人?你熟悉這裡的地形,引我們發現盜洞,故意觸碰機關,甚至知道哪裡有粽子,哪裡有危險……恐怕挖盜洞和留下標記的人都是你,對嗎?”

  溫白羽聽万俟景侯細細一數,頓時有些後知後覺的心驚膽戰,巧合太多了,從血屍開始,謝麟閬就引著他們開始往這個方向走,如果不是謝麟閬,他們不可能發現盜洞,更不可能觸碰到墓葬里這麼精細的機關,而且謝麟閬看到墓門上的標記,只憑一個字,就露出了一股驚恐的神色,這都太不合理了。

  謝麟閬確認了謝衍只是暈過去之後,就放鬆了很多,坐在地上,並沒有階下囚的感覺,還是儒雅又紳士的,只是把墨鏡摘下來,笑著說:“是我,全都對。”

  万俟景侯說:“你是個土夫子,卻裝作什麼也不懂來接近我們,目的是什麼?”

  謝麟閬仍然沒有緊張,而是把謝衍小心翼翼的放在旁邊,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絲毫不懼怕万俟景侯的槍。

  謝麟閬站起來的一瞬間,溫白羽覺得他給人的感覺突然變了,明明還是儒雅紳士的,但是之前非常病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而此時則換成了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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