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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很快就出了墓葬,從破廟的青銅大門出去,關楠就在破廟之中。

  關楠半靠在地上,地上對方了毯子,照明工具,旁邊還有幾個背包,關楠手裡握著槍,一聽到動靜立刻就行了,戒備著用手電往前照,一看到是眾人,立刻激動起來,想要坐起來,卻牽動了傷口,發出“嘶”的一聲。

  血髓立刻搶上去,一把抱住關楠,緊張的說:“受傷了沒有?你臉色很差,哪裡還不舒服?”

  血髓緊張的模樣讓關楠有些高興,血髓平時都冷冷淡淡的,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而且關楠自始至終大條的不知道自己和血髓連孩子都有了……

  關楠搖搖頭,說:“沒事,只是有點皮外傷。”

  他說著,血髓低頭檢查了一下關楠,發現他的胳膊上有很多傷口,有的是針眼,有的是劃傷,還有十字的刀傷,不過看起來大多數都癒合了。

  血髓立刻暴怒起來,關楠顯然是受了虐待的,一股刺鼻的氣味一下涌了上來,關楠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血髓又有點手忙腳亂的收攏自己的怒氣。

  血髓輕輕拍著關楠的後背,說:“沒事了。”

  關楠點點頭,其實他也是害怕的,畢竟關楠其實歲數不大,而且被一個人帶走那麼遠,還關在牢房裡。

  小血髓花跳上關楠的肩膀,抱著關楠的臉頰蹭來蹭去的,嘴裡發出“啊啊”的聲音。

  溫白羽說:“這到底怎麼回事?他們抓關楠,是因為關楠才是建木碎片?”

  万俟景侯點頭,噫風說:“他們想要關楠的血,女屍肚子裡的建木碎片是形,有神才能融合。”

  怪不得方教授要把關楠和女屍一起關在棺材裡,是準備把兩個人一起煉化,可是他們不知道万俟景侯和噫風竟然早就算好了,而且偷偷救走了關楠,用鬼王掉包了正主。

  溫白羽詫異的說:“所以那天你和万俟景侯守夜之後失蹤了,是去做這件事了?”

  噫風點點頭,說:“跟隨指示進入死亡谷,這本身就是個被動的事情,如果一直被動下去,到最後肯定會被將軍,我知道我一個人做不完這件事。”

  九命說:“所以投靠了暴君嗎,那暴君也太不夠意思了,竟然不告訴咱們,咱們一直被蒙在鼓裡啊!”

  溫白羽知道万俟景侯肯定是怕知道的人多了,到時候露餡,而且當時噫風和万俟景侯和盤托出之後,馬上也遭遇了成片的蜈蚣,這倒是讓他們措手不及,隊伍一下就衝散了,再遇到的時候多了唐靈和唐梓綬,有外人在場,万俟景侯就更謹慎了。

  噫風抱著懷裡不停顫抖的鄒成一,眼看著他的臉也在慢慢的冰晶化,說:“建木碎片全都集齊了,都在這裡,咱們並不需要煉化,但是唯一需要的是關楠的血。”

  血髓立刻戒備的看向噫風,畢竟噫風在和万俟景侯和盤托出之前,藏了許多事情,包括那些長得像鄒成一的粽子,夜郎古墓里的鬼王,還有地下室的青銅鼎……

  這些種種的跡象表明,噫風這個人藏得很深,而且和他們並不是一路的,如果不是這次噫風一個人不可能搞定,還不會向万俟景侯和盤托出。

  要關楠的血,血髓第一個不答應。

  鄒成一的情況很虛弱,不斷的痙攣著,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冰晶化,從眼睛裡爬出許多冰藍色的細線,一點一點的侵蝕著鄒成一的皮肉。

  鄒成一的手已經完全變成骷髏了,已經堅硬無比,手指頭不能彎曲,但是死死捂著手心裡的那堆泥,好像失去了意識,但是嘴裡不停叫著“噫風……噫風……”

  噫風握著他的手,輕聲說:“少爺,我在呢。”

  但是鄒成一根本聽不見,只是露出驚恐的表情,叫著“噫風……噫風……”

  噫風一瞬間眼圈有些發紅,輕笑了一聲,說:“少爺,我知道錯了,不管長得像不像,不管健全不健全,只要不是少爺您,始終不行……”

  關楠看著鄒成一蜷縮成一團,似乎非常痛苦,一隻黑色的羽毛慢慢的從他的後背鑽出來,一點點變大,有些詫異,也有些著急,立刻說:“你告訴我該怎麼做,要我的血,要多少?”

  血髓立刻不同意的看著關楠,關楠搖頭說:“我不能見死不救,而且抓我的人又不是噫風,就算噫風之前有事瞞著咱們,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鄒城一去死啊。”

  關楠說著,聲音變小了,手有點抖,說:“明明還有機會……我……我知道被人放棄去死的感覺……”

  關楠似乎想到了在槐安國墓葬里,自己落下陪葬坑,明明還有希望,卻被同行的人乾脆拋棄的情景,絕望的卡在樹枝里……

  血髓嘆了口氣,說:“別太逞強。”

  血髓明顯口氣軟化了,噫風有些驚訝,看著他們,說:“只要一點血,並沒有危險。”

  他說著,就要站起來去拿建木碎片,但是一鬆手,鄒成一的反應就非常大,立刻驚恐的大喊著“噫風!”,溫白羽有些不忍心,說:“我們拿,你抱好了他。”

  万俟景侯從身上把所有的建木碎片拿出來,依次擺在地上,隨即看向唐梓綬。

  唐梓綬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領子,趕緊把黑色的皮繩解下來,把上面的項鍊墜遞給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又放在地上,一支成型的建木展現在眾人面前,並不是高大可通天地的建木,只是一個擺件而已,建木散發著木質的光澤,卻又散發著青銅的光澤,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關楠將手指刮破,血水順著手滴下來,直接掉在地上的建木上。

  建木頓時發出一種螢光一樣的光澤,碎片慢慢聚攏在一起,快速的凝聚,竟然有一種破鏡重圓的感覺,瞬間凝聚在一起,便成了一支完整的建木。

  噫風有些興奮,他自從有意識開始,就沒這麼興奮過,立刻抓起地上的建木,放在鄒成一手裡,說:“少爺,您醒醒,別睡,少爺您成功了。”

  噫風說著,看向鄒成一,鄒成一的腿手和胳膊,甚至臉上都快要完全變成冰晶了,幸好脖子上還有皮肉,噫風快速的在鄒成一的脖子上一划,血滴下來,掉在手上的建木上。

  建木頓時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一霎那的光芒之後,鄒成一背部的黑色羽毛竟然一點點退了下去,身上藍色的冰晶也慢慢的減退,好像剛才可怕的冰晶只是一種錯覺。

  鄒成一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也不再抽搐,藍色的光芒退去之後,鄒成一眼皮抖了抖,猛地睜開眼睛,眼前是黑色大衣的男人,是噫風……

  他竟然又能看見了,而自己的手又有知覺了,可以活動了,一手握著一支樹枝,另一手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小捧泥土。

  “噫風?”

  鄒成一有些醒不過來,詫異的說了一句。

  噫風笑著說:“少爺,您醒了,沒事了。”

  他說著,伸手輕輕捏了捏鄒成一的膝蓋,鄒成一“啊”的一聲呻吟了出來,他的腿常年沒有感覺,膝蓋突然傳來一陣麻癢的感覺,讓他嚇了一跳,低頭一看,自己的腿竟然恢復原樣了,不再是那種可怕醜陋的冰晶骷髏。

  鄒成一的呼吸有些急促,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溫白羽笑著說:“哎,這下好了,鄒成一也沒事了,對了,那我叔叔呢,還有其他神鴉族的人,不會也要一個個拿著建木樹枝去找他們吧?”

  鄒成一搖搖頭,說:“不需要,我是這一代的族長,建木沾了血,神鴉族的詛咒也就算是解了。”

  他說著,有些疲憊,似乎完成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噫風笑了笑,眯著眼睛看鄒成一,突然身體一歪,鄒成一在他懷裡抱著,兩個人一起倒在地上。

  噫風“咚”的一聲倒在地上,眾人都有些吃驚,沒想到噫風突然有些昏迷,鄒成一立刻爬起來,他現在身體完全好了,腿也可以動了,有些緊張的看著噫風。

  鄒成一的手搭在噫風身上,突然感覺濕乎乎的,抬手一看,竟然是血!

  鄒成一立刻拉開噫風的大衣,就見他胸口的地方竟然有一個大窟窿,血水順著往下流,已經染紅了一大片,不過大衣是黑色的,噫風一直把大衣繫著,所以根本看不見。

  鄒成一不可置信的看著噫風胸口的窟窿,噫風倒在地上,短暫的失去意識,臉色蒼白。

  溫白羽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頓時詫異的說:“噫風怎麼了?快點救人。”

  万俟景侯則是不緊不慢的說:“沒事,死不了,他是彭祖墓里鑄造九鼎用的陶土,死多少次都沒事,只要重新塑形就行了。”

  溫白羽:“……”

  溫白羽知道万俟景侯肯定記小仇,雖然噫風和他合作,不過之前在彭祖墓里他們吃了不少虧,噫風已經和他全都講了,最初把他們引過去的確實是自己,不過噫風只是想隱藏身份,讓他們在附近轉轉,累了也就回去了,但是沒想到方教授從中作梗,想把他們引到彭祖墓里斬糙除根。

  從那個時候開始,噫風就注意方教授了。

  溫白羽見鄒成一眼圈通紅,知道噫風雖然偏激了一點,但是其實也是為了鄒成一。

  溫白羽有點心軟,咳嗽了一聲,說:“血腥味太大了,我聞著有點不舒服……”

  溫白羽現在身體虛弱,万俟景侯一聽,也不管是不是藉口,就對鄒成一說:“你在墓室里殺的就是噫風,不過是噫風的一部分陶土,為了讓方教授信以為真用的。把陶土重新裝上就行了。”

  鄒成一雙手有些發抖,原來在墓室里的確實也是噫風本人,只不過是噫風一部分的陶土,怪不得陶土那麼少。

  鄒成一把那些混合著血水的陶土劃到一起,和噫風胸口的窟窿差不多大小。

  鄒成一給噫風重新捏上了陶土,眾人還要在這裡等鬼王回來,就都聚攏在一起休息,溫白羽累的不行了,就靠著万俟景侯睡著了。

  噫風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是黑的,睜開眼睛就看到鄒成一看著自己,鄒成一眼神有些疲憊,似乎是一晚上沒睡,噫風撐起身來,鄒成一想要扶他,卻收回了手。

  噫風伸手抓住鄒成一的手,說:“少爺,您不打算理我了嗎?”

  鄒成一沒說話,噫風立刻抱住他,輕輕撫摸著少年人的後背,深深的吸了兩口氣,說:“如果從今以後少爺真的不理我了,還不如殺了我。”

  鄒成一陡然吸了一口氣,說:“你以為我不敢嗎!”

  噫風發現少年人在自己懷裡發抖,連忙輕輕的拍著,說:“我錯了,是我錯了,少爺,對不起……少爺,我胸口有點疼,您親親我?”

  鄒成一的臉從鐵青一下變得通紅,咬牙切齒的推開噫風,說:“噫風,你這個大混蛋!”

  噫風立刻又抱住鄒成一,說:“是,我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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