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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白羽腦子都大了,實在想不出來,而且關楠的態度非常“不配合”,問他的問題全都想不出來,看起來關楠也在認真的想,但是關楠的表情太痛苦了,讓溫白羽覺得他們都是黃世仁,在為難一個可憐的楊白勞……
溫白羽說:“算了,你慢慢想,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再說,反正咱們還沒找到槐安國的墓葬。”
關楠點點頭,說:“我是太餓了。”
他說著,伸手在背包里掏了一下,然後拿出一個牛肉罐頭,“咔啦——”一聲拉掉易拉環,拿了一雙一次性筷子,在裡面夾牛肉吃。
溫白羽看著有些饞,沒想到他們還有牛肉罐頭。
万俟景侯則是皺起眉來,突然臉色有些發沉,說:“你的罐頭哪裡來的?”
溫白羽被万俟景侯的語氣嚇了一跳,只是一個牛肉罐頭而已,雖然在野外吃肉比較奢侈,但是關楠看起來特別餓,吃也就吃了,反正所有的罐頭也都被他吃了……
溫白羽想到這裡,突然腦子裡一閃,用奇怪的眼神盯著關楠,說:“關楠,咱們的罐頭不是早就吃完了嗎?”
他說著,又看向關楠身邊的背包,一個黑色的雙肩背包,而他們的背包全都靠著帳篷放置,剛才關楠的手邊明明沒有背包的。
万俟景侯站起來,臉色陰沉的走過去,踢了一下關楠手邊的背包,“嘩啦——”一聲,背包就倒了,從裡面滾出一背包的牛肉罐頭……
雨渭陽也吃了一驚,他們一共也沒帶這麼多罐頭,誰會弄一背包的牛肉罐頭,那還不沉死了?而關楠啟程的時候,什麼裝備都沒帶,一個背包都沒拿。
這些罐頭,和這個背包,就像憑空變出來的一樣。
關楠也有些吃驚的看著一地的牛肉罐頭,說:“你們帶的?”
溫白羽有些無奈,說:“不是,我們的已經吃完了,剛才你手邊根本沒有背包,你手邊是空的,你仔細想想。”
關楠似乎陷入了思考,有些發呆,看著手邊的背包,還有一地的罐頭,突然“啊——”了一聲,一下站起來,然後後退了一步,似乎想到了什麼恐懼的事情。
關楠又後退了一步,一下被背包絆倒了,跌倒在地上,睜大眼睛,隨即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突然調頭就往林子深處跑。
溫白羽被嚇了一跳,說:“他要幹什麼?”
万俟景侯臉色一沉,立刻把溫白羽抓起來,放進自己的口袋裡,然後快速的抓起地上幾個背包,說:“追。”
唐子立刻也背上行李,來不及拆帳篷,抓著雨渭陽快速的跟著往前跑。
眾人追在後面,關楠的跑速特別快,万俟景侯追著他竟然抓不到。
溫白羽說:“他突然發什麼瘋?”
万俟景侯搖搖頭。
關楠一直往前跑,一股極度的恐懼從身體裡升上來,他幾乎要吐了,感覺胃裡一陣陣的反胃,腦子裡閃過一些奇怪的片段……
“啊……”
就在關楠一直往前跑的時候,突然腳下一空,身體一下陷進了土坑中,哪知道這個坑竟然無比的深,關楠一陷進去,頓時往下掉,發出“轟——”的一聲,頓時塵土和石塊跟著掉下來,一下把土坑掩埋起來。
溫白羽說:“不好,關楠不是被埋了吧?”
眾人跑到被埋的土坑面前,万俟景侯蹲下來,伸手摸了摸土地,說:“這是一個盜洞,不過有些年頭,剛才有點塌方了。”
溫白羽詫異的說:“盜洞?槐安國?”
万俟景侯搖搖頭,說:“應該不是,如果咱們露營的附近有槐安國,離得這麼近,關楠沒理由想不起來。”
唐子把背包放下來,說:“先把土挖開吧。”
他說著,拿了一把摺疊鏟,開始在地上挖土。
万俟景侯點頭,也把鏟子拿出來,眾人一起在塌方的地方快速的挖土,沒想到這個塌方的盜洞竟然還挺深,他們挖了很長時間。
溫白羽突然“嗯?”了一聲,說:“土下面有東西!”
他說著,從万俟景侯的口袋裡跳下來,落在土地上,然後往裡鑽了鑽,伸手在一個地方把土撥開,很快露出一塊石頭的邊角。
万俟景侯伸手過去,幫他把土撥開,然後用鏟子往上一撬,頓時看到是一塊石碑。
石碑並不大,掩藏在土裡,上面三個字,只是繁體,並不是什麼甲骨文和篆書。
——盤龍岡。
溫白羽念了一聲:“盤龍岡?什麼意思?”
雨渭陽說:“盤龍岡?南柯太守傳里也有盤龍岡,好多人只知道南柯一夢的大意,但是沒有看過南柯太守傳的原文。盤龍岡是淳于棼安葬自己妻子的地方,他的妻子就是槐安國國王的二女金枝公主,名叫瑤芳。”
溫白羽說:“那這裡就是盤龍岡?這麼說來,這就是金枝公主的墓葬?”
雨渭陽搖頭,說:“有可能,不過這個名字有些普通,也或許不是。咱們先挖開,把關楠救上來再說。”
溫白羽點點頭,眾人又開始繼續挖,比他們想的要深,挖了很久,土雖然塌方下去了,但是下面的空間大得出奇,並沒有全都堵上。
万俟景侯把繩子綁在樹上,把溫白羽塞進兜里,然後掛著繩子從洞口滑下去,其他人也跟著滑下去。
眾人從洞口下來,就看到下面別有洞天,而且墓道非常寬闊,全是用石磚搭建而成的,圓頂方底,非常宏大。
万俟景侯把手電拿出來,綁在手臂上,抬起手臂向四周照了照。
溫白羽奇怪的說:“沒有關楠的影子?這小子又跑了?他到底在幹什麼?”
万俟景侯則是皺眉說:“如果盤龍岡是安葬金枝公主的地方,那麼這個墓就很奇怪,按照南柯一夢裡的說法,金枝公主也是槐安國的人,那麼體型也就三寸,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墓?”
溫白羽抬頭看了看,這個墓頂非常高大,和一般的墓差不多,對於一個三寸的人來說,的確大太了。
雨渭陽說:“其實有一個問題我奇怪很久了。南柯太守傳里記載的很詳細,淳于棼是東平人,住在廣陵郡以東十里的地方,院子裡有棵槐樹,那個槐樹下的螞蟻洞便是槐安國,但是這裡是雲南,雲南和揚州,差了那麼遠的距離。怎麼都覺得盤龍岡不該在這裡。”
雨渭陽這樣一說,大家就都沉默了,確實分析的非常合理,為什麼槐安國的人要千里迢迢的把老巢從揚州搬到雲南,這也太遠了,跋山涉水不過如此,而且他們也不能坐飛機,也沒有火車。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眾人,說:“進去,還是出去?”
溫白羽說:“既然來了,咱們就進去吧,萬一真的是金枝公主的墓葬呢?再說還沒找到關楠,他可是咱們的嚮導。”
万俟景侯點點頭,說:“走。”
他說著,第一個往裡面走。
眾人一直順著墓道往裡走,都沒有看到關楠的影子,溫白羽說:“真是奇怪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還被土給埋了,你說關楠這小子能跑到哪裡去?”
雨渭陽說:“他跑什麼啊,咱們又不會把他壓到局子去,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進了局子也沒什麼事的。”
眾人都有些不解,万俟景侯說:“或許剛才的事情,讓他想起了什麼。”
但是到底想起了什麼,他們實在猜不出來了。
眾人往前走了十分鐘,墓道宏偉,一直通向前方,溫白羽突然“啊”了一聲,說:“前面有個大石門,等等……還有一個人!”
他說著,眾人往前跑去,就看到前面一座巨大的兩扇石門,石門上雕刻著許多花紋,上面一個石頭匾額,寫著三個繁體大字——修儀宮。
兩扇大石門旁邊,則靠著一個人,那人面色有些蒼白,氣息微弱的樣子,一頭一臉都是土,正軟塌塌的靠著石門,似乎是暈過去了。
溫白羽詫異的說:“是關楠?!”
眾人跑過去,万俟景侯探了探關楠的鼻息,似乎很穩定,又伸手去抓他的脈搏,脈搏也很有力,不過關楠似乎很難受的樣子,正處於半昏迷的狀態。
唐子伸手按了按他身上的骨節,搖頭說:“沒有骨折。”
奇怪的是關楠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沒有任何傷口,除了灰頭土臉,一切都好端端的。
雨渭陽說:“不對啊,沒有受傷,怎麼昏迷了?”
溫白羽伸手揉了揉臉,說:“他是不是餓昏了?”
他一說完,眾人都用一種欽佩的眼神看著他,似乎覺得溫白羽這都想得出來?
不過万俟景侯還是從背包里拿出一塊餅乾,放在關楠的鼻子下面,輕輕的扇了扇,讓餅乾的香氣散發出來。
關楠肚子裡頓時“咕嚕”一響,然後疼傢伙睜開了眼睛!
溫白羽被嚇了一跳,看著關楠那兩隻大眼睛,散發著賊光,盯著万俟景侯手上的餅乾,好像万俟景侯收手慢一點,連手指頭都被關楠抓走一起吃了。
關楠搶過餅乾,“嘎嘎嘎”的嚼著,吃完了一片,說:“還有嗎?”
眾人都默默的看著關楠吃餅乾,其他人站起來研究這個修儀宮的大門。
雨渭陽說:“之前我還不確定這裡是不是金枝公主的墓葬,不過現在有點肯定了。”
溫白羽說:“怎麼了?”
雨渭陽指了指修儀宮三個字,說:“這是金枝公主生前住的地方,淳于棼和金枝公主成婚也是在修儀宮裡。”
溫白羽說:“還真是金枝公主的墓葬?那金枝公主到底是不是個槐安人?怎麼用這麼大的墓葬?”
這個時候關楠抬起頭來,“咔咔咔”的咬著餅乾,說:“或許是淳于棼從槐安國里出來之後,為妻子建的墓葬。”
關楠說著,吃完了最後一個餅乾,拍了拍手,從地上站起來。
溫白羽說:“你吃完了?”
關楠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眾人眼皮直跳,溫白羽說:“你剛才跑什麼?”
關楠說:“我剛才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我現在不會跑了。”
溫白羽說:“因為沒地方跑?”
關楠搖頭說:“不是,因為我現在已經忘了剛才想起來的是什麼了。”
溫白羽:“……”
溫白羽特別想撲過去搖他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一堆糙嗎!
溫白羽轉而說:“你們找槐安國的時候,找到過這個墓嗎?這上面是個盜洞,你們打的?”
關楠搖搖頭,說:“不是,這個我記得很清楚,我們沒找到過什麼修儀宮,這盜洞也不是我們挖的。”
万俟景侯伸手摸了摸石門,說:“這石門的機關已經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