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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成一很適時的解釋說:“這就是家父。”

  視頻開始動了,鄒成一的父親,右手果然只有四根手指,食指齊根斷了,而且傷口已經完全癒合,年代很久遠了,看起來有些可怕。

  更可怕的是,鄒成一的父親面色非常猙獰。

  錄像應該是晚上拍攝的,屋子裡是暖色的燈光,但是這種暖黃色的光打在他的臉上,反而顯得異常猙獰可怕,他的神情非常古怪,似乎在極力忍受著什麼。

  忽然,錄像里的人動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背後傳出人的聲音,錄像里的人卻擺手,似乎制止他過來,然後鄒成一的父親就在地上突然嘶聲力竭的喊叫起來,一邊喊叫,一邊撕扯著自己的胳膊。

  鄒成一的父親在地上打著滾,似乎疼痛難忍,然後極力的喊了一聲,“關燈!”

  錄像里暗了,有人把燈關上了,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四周一片黑暗,似乎密不透光,但是鄒成一的父親身體卻發著淡藍色的光芒,那種光芒就如同溫磊說的,好像是從骨頭裡發出來的,能透過皮肉散發出來,異常的可怕。

  錄像里的人在地上瘋狂的打滾,用頭撞著椅子腿,不斷的嘶嚎,疼的一頭一頭的冷汗,幾乎昏厥過去。

  就到這裡,錄像突然中斷了,屏幕黑了下去。

  溫白羽看的心驚膽戰,沒想到有這麼痛苦。

  溫磊和這個人是有血緣的兄弟關係,看起來溫磊的年紀比他要小一些。

  鄒成一淡淡的說:“各位看到的是家父讓我記錄下來的錄像,家父曾經說過,這是一種類似於遺傳病的東西,是血脈裡帶來的,凡是族人都會有這種疾病,而且最後不得善終,家父去世的時候才三十九歲,身體除了疼痛,會發光之外,皮肉還會慢慢萎縮,最後只剩下骨頭,臨死的時候,會從骨頭裡長出一根黑色的羽毛。”

  溫白羽一震,說:“黑色的羽毛?”

  鄒成一點點頭,說:“家父一直在研究這種怪病,家父去世之後,最後只發現這種病會隨著年齡的增大而越來越痛苦。一般在三十歲之後才會感受到,但是凡事也有個例……”

  他說著,笑了一下,突然伸手放在自己腿上的毯子上,然後輕輕一掀,溫白羽禁不住“嗬——”的吸了一口冷氣。

  鄒成一的一條腿已經變成了淡藍色的骨頭,從膝蓋到小腿中部,已經沒有了皮肉,只剩下骨頭,散發著淡藍色的光芒。

  溫磊和溫九慕也同時皺眉,溫磊的身體現在只算是隱隱的發作,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已經承受了這麼大的痛苦。

  鄒成一又輕輕的把毯子放下來,噫風蹲下來給鄒成一把毯子整理好。

  鄒成一說:“家父去世之後,我也曾經研究過這些東西,正巧有些發現,溫叔叔也算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不知道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溫磊還沒有回話,溫九慕已經說:“當然有興趣。”

  鄒成一笑著說:“家中是搞古董的,家父喜好收藏古董,小侄則是喜好收藏古書,瀏覽了無數古書,倒是發現了類似於這種的怪病,出現在西漢,但是在記載里,並沒有提到它是一種病,而被說成是工藝品。”

  鄒成一說:“西漢時代,有個廣川王叫劉去,劉去喜愛美色,他有兩個寵愛的姬妾,一個叫王昭平,一個叫王地余,兩名姬妾是姐妹,劉去說會立她們為王后。這個故事想必各位也聽說過,後來劉去生了病,其間有一個侍女無微不至的照顧劉去,終於得到了劉去的寵愛,就是有名的陽成昭信。後來陽成昭信善妒爭寵,為了做王后陷害劉去的其他姬妾,劉去聽信讒言,將王昭平和王地余扒皮、凌遲、鞭撻、火燒。”

  溫白羽曾經聽過万俟景侯講廣川王的事情,而且奚遲曾經就是廣川王的一個門客,後來封了壑語侯,鍾簡還是被廣川王挫骨揚灰的。

  鄒成一繼續說:“只不過我曾經閱讀過幾本古書,和這上面記載的有些出入,因為加入了神化色彩,我起初也覺得不可信,但是之後又看到了幾本古書,都有相同的記載……廣川王的王昭平、王地余兩個姬妾是有血緣的姐妹,被陽成昭信陷害之後,廣川王非常憤怒,認為王地余想要行刺自己,就把王地余抓起來嚴刑拷問,陽成昭信建議將王地余扒皮割肉,然後用鐵針去刺,劉去就命人把王地余的皮剝下來,然後一片片割她的肉,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王地余的骨頭並不是常人的白色骨頭,而是淡藍色的冰晶……”

  鄒成一看了一眼眾人,說:“換句話說,她跟我一樣,我們的老祖宗應該是一個人,所以她也患有這種怪病。”

  劉去本身就喜大好奢,平日裡遊獵美色一個不少,而且專門喜歡挖掘古墓,收藏古董,喜愛別人都沒有的珍品。

  廣川王看到王地余的骨頭竟然是類似於翡翠的東西,就覺得非常不可思議,親手將王地余的皮肉全部割下來,露出了裡面完整的骨頭,王地余的骨頭並沒有完全變成冰晶,只有胳膊上的骨骼全部冰晶化了,其餘的地方就像夾雜著雜質的翡翠,雖然好看,但是並不完美。

  廣川王生性殘暴,這個時候陽成昭信又進讒言,說其實王地余是惑亂人間的怪物,大王是為民除害,這樣看來,王地余是怪物,那麼她的姐妹王昭平也必然是怪物。

  劉去讓人抓住了王昭平,用同樣的方式扒皮割肉,果然不出所料,王昭平的骨頭有的地方也出現了冰晶。

  這兩句屍骨在劉去眼裡堪稱奇蹟,他在墓葬里見過無數的屍體,乾癟的,帶血的,保存完好的,但就是沒見過這種骨頭是翡翠的。

  後來陽成昭信又抓了兩個人的侍女,同樣用殘忍的方法處死,但是並沒有發現翡翠的骨頭。

  劉去對這種骨頭非常沉迷,為了成為王后,陽成昭信也幫對方打聽,他在一個術士的口中得知,這種翡翠的骨頭只有一種族人才會擁有,而翡翠的骨頭形成是非常痛苦的經歷,在當真正的翡翠骨頭全部形成的時候,人的皮肉也會完全的萎縮,變成一具骷髏。

  所以這種族人都在尋求破解的方法。

  真正能破解這種死法的東西,古書中並沒有提到。

  陽成昭信把這件事告訴了廣川王,廣川王非常高興,封了陽成昭信為王后,然後讓大量術士開始研究一種丹藥,揚言是可以克制這種病發的丹藥。

  因為這種丹藥,廣川王很快就吸引來了一堆這種族群的人,不過廣川王只是把他們當做工藝品,吸引過來無外乎就是扒皮割肉,把骨頭剔下來放在手裡把玩。

  溫白羽聽著,不禁皺眉說:“這個廣川王,也真是夠殘暴的。”

  鄒成一笑著說:“廣川王無所不用其極,後來突然暴死,他濫殺無辜的事情也被漢武帝知道了,漢武帝把他的家人發配到上庸去,而廣川王的屍體,也在上庸附近消失了,有古書說是棄市了,根本找不到屍骨……不過我查了一下,廣川王一輩子倒斗,非常熟悉古墓,早在他當上廣川王的同時,就開始為自己修建地下墓葬,而墓葬的選址,恰巧是上庸,也就是現在的湖北。”

  溫白羽皺眉說:“你是想去湖北找廣川王的墓?想找那種丹藥?”

  鄒成一點點頭,說:“我確實有這個意思,但是我腿腳不便,一直都是在籌劃,還沒有真正的行動,最近腿疼的更是厲害,似乎覺得再不去找,估計就沒有時間去找了。不知道溫叔叔幾位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湖北走走。”

  溫磊沉吟了一下,說:“按照廣川王這個狡詐的個性來說,很難知道他當時到底有沒有煉出克制病發的丹藥,說不定只是引誘那些人的陷進而已。”

  鄒成一笑了一聲,說:“溫叔叔,我父親找了一輩子,我找了十幾年,很確切的說,這種怪病就像一種詛咒,可能永遠也沒有解法,忽然出現了一絲希望,就算希望很渺茫,難道就不去找找嗎?”

  他說著,神色變了變,又說:“我一輩子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要平白無辜承受這種無來由的傷痛?其實就算諸位不來揚州,我也準備下周出發去湖北了,還有幾天時間,諸位不妨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

  鄒成一說完,溫九慕和溫白羽竟然一起開口了。

  溫九慕咳嗽了一聲,溫白羽繼續說:“下周什麼時候出發,你給我們消息就行。”

  鄒成一笑了笑,說:“既然大家都是慡快的人,下周出發,到時候噫風會開車過去接各位,咱們需要開車過去。”

  溫白羽點點頭,眾人不再多停留,就坐了火車回金華去了。

  一路上溫磊不怎麼說話,進了家門,才忽然感嘆的說:“我曾經說過一輩子都不再下鬥了,沒想到又要破壞規矩。”

  溫九慕沒搭理他,坐下來寫了一個單子,上面都是一路上要用到的工具,然後塞給溫磊,說:“趕緊去準備。”

  溫磊拿著看了看,有些無奈的笑笑,說:“是,老婆大人。”

  溫九慕瞪了他一眼,一腳把他踹出門,說:“趕緊滾。”

  溫白羽笑眯眯的看著他們,見溫磊走了,然後拽了拽溫九慕,說:“小叔,你幫我查個事。”

  溫九慕說:“查什麼?這麼神神秘秘的。”

  溫白羽笑著說:“不能讓大叔聽見,小叔你幫我查查黃老闆這個人。”

  溫九慕奇怪的說:“人都死了,還查什麼。”

  溫白羽說:“黃老闆之前下斗,得到了一個刻在玉蠶上的地圖,玉蠶非常古怪,而且是用起屍的人皮包著,那個賣家還囑咐黃老闆一定不要把人皮丟掉,我覺得這個賣家有古怪,肯定知道什麼,我們在斗里也遇到了黑羽毛和冰晶骨頭,所以我覺得有些聯繫。小叔你人脈不是多嗎,幫我查查黃老闆和這個賣家。”

  溫九慕點點頭,說:“行,我這就去。”

  溫白羽等溫九慕走了,給在北京的雨渭陽也打了一個電話,讓雨渭陽幫忙也查查,畢竟溫九慕的人脈在南方,雨渭陽的人脈在北方,一起查也快一些。

  雨渭陽告訴他沒問題,到時候查到了給他消息。

  溫白羽收了手機,就看到万俟景侯也在打電話,說:“你給誰打呢?”

  万俟景侯晃了晃和溫白羽一模一樣的情侶機,上面顯示通話結束,對方的名字是——奚遲。

  溫白羽眼皮跳了跳,万俟景侯淡淡的說:“下周咱們要去湖北找廣川王墓,我就忽然想到了奚遲,或許他願意下這個斗也說不定。奚遲是壑語侯,熟悉廣川王的為人,而且恰好有點過節,應該會出不少力。”

  溫白羽:“……”

  誰說最毒婦人心啊,最毒的是万俟景侯才對,奚遲和廣川王豈止是過節啊,廣川王想殺奚遲,而且把鍾簡挫骨揚灰,奚遲為了鍾簡,找了兩千年,受了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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