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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白羽說:“我下車打個電話,你先抱一會兒。”
万俟景侯手腳僵硬著,雖然小福已經十七歲了,但是看起來根本就是個小正太的模樣,而且說話怯怯的,万俟景侯真的束手無措,怕自己板著臉給他弄哭了,不過幸好小福現在正熟睡。
溫白羽打開車門,阿全驚恐的說:“溫先生,別下車啊!小心有怪物!”
溫白羽擺擺手,把車門又關上,然後掏出手機和兜里的一張名片。
那張名片包著金,看起來特別暴發戶,在暗淡的月色下顯得熠熠生輝。
溫白羽按照冥帝的電話打過去,響了很多聲,才有人接通電話。
對方的聲音很不友善,說:“喂,有話快說,我正忙,推銷就免了。”
然後背景音是一個甜美的女聲,說:“明總,這是明天要簽的合同,您提前過目一下……這個是大數額的理賠名單,你過目一樣,這個是……”
溫白羽:“……”
冥帝的聲音很暴躁,聽不見溫白羽說話,又說:“餵?”
溫白羽這才說:“我是溫白羽。”
冥帝的聲音頓時來了個翻轉,頓時笑起來,說:“哎呦,是那隻漂亮的小鳥啊,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我知道了,你跟你男人是不是吵架了,我可以給你當知心哥哥啊,不過我這裡有點忙,啊……還要大約兩小時,咱們哪裡見面啊?”
溫白羽:“你想多了……”
冥帝笑嘻嘻的說:“那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溫白羽心想著冥帝也不容易,都半夜兩點了,竟然還在工作,看來保險公司不好干啊。
溫白羽說:“我想跟你打聽一下福佑的事情。”
冥帝順口說:“誰是福佑?你等等,我翻翻生死簿。”
他說著,溫白羽就聽見手機里傳出“嘩啦——嘩啦——”翻紙的聲音,冥帝果然是在翻生死簿嗎!
冥帝笑嘻嘻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了,說:“哦,你說的是他……你又見到他了?”
溫白羽說:“我想知道,福佑的眼睛到底能看見什麼,他為什麼能看見那些東西,這並不是單單從出生起養在玻璃房裡就能培養出來的吧?”
冥帝的語氣淡淡的,吸了口氣,似乎在抽菸,說:“那孩子的眼睛確實有問題,但是是冥界的機密,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那不是他的眼睛。”
冥帝又說:“這雙眼睛能看透生死,這個孩子帶著這雙眼睛,我們冥界的業績已經跌了很多了,所以才派人出去找,但是他能看見神鬼,故意避開我們,我們也沒有辦法。溫白羽,你要是知道那孩子在哪裡,現在就告訴我,我也是為他好,生死簿上是上古形成,誰也改不了,福佑本身是長壽之命,那雙眼睛已經消耗他太多的元神,現在生死簿已經變動了,他的大限已經變成了二十歲。”
溫白羽嚇了一跳,竟然只有二十歲,那小福現在十七歲,也就是只有三年的時間了。
溫白羽說:“那你把眼睛拿走,福佑的眼睛呢?”
冥帝笑了一聲,說:“溫白羽你真逗,福佑的眼睛又不是我偷的,如果我有我一定還給他,把那雙鬼眼換回來,但是關鍵是,福佑他本身就是瞎子。”
溫白羽有些震驚,福佑本身是瞎子?越來越多的疑問卷向溫白羽。
溫白羽皺眉說:“現在福佑就在我身邊,我可以告訴你他在哪裡,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
冥帝笑著說:“反正你問的挺多了,一口氣問完吧。”
溫白羽說:“這雙眼睛是你們冥界的秘密,那是怎麼在福佑身上的?他只是一個孩子,難道還能去你們冥界明搶不成?”
冥帝的笑聲一頓,說:“其實這個事情,我也很奇怪……鬼眼是冥界的聖物,陰氣極重,在冥界裡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但是前不久突然消失了,鬼差都沒有發現,直到我發現生死簿有變化,才知道鬼眼流落到人間去了。”
溫白羽聽完了,更覺得匪夷所思,本身給冥帝打電話是想解決疑問,結果又有太多的疑問卷了過來。
福佑是瞎子,鬼眼讓他能看見東西,但那本身不是他的,而且還縮短了福佑的生命,溫白羽考慮了幾秒,說:“你過來吧,我告訴你地址。”
溫白羽打完了電話,就回了車上,小福已經醒了,万俟景侯把羽毛收了起來,小福沒看見羽毛,就跟不記得剛才的事情一樣,似乎已經想不起那根羽毛了。
溫白羽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小福的眼睛,他的眼睛眸子很大,眼白很亮,黑漆漆的眸子裡閃動著光芒,但是仔細一看又覺得,如果說福佑是個盲人,溫白羽肯定相信,因為他的眼睛裡缺了點什麼。
他們等到天蒙蒙亮,黃老闆已經迫不及待了,讓阿全趕緊開車,說:“這次的斗絕對大,咱們快走,早點找到。”
阿全啟動車子,往前開了不遠,黃老闆突然大喊一聲,說:“快到了!快到了!”
溫白羽環顧了一下四周,前面的路開車上不去了,是一片山林,樹林不是很密集,山也不陡峭,但是地上坑坑窪窪的,車子肯定開不上去,硬開上去沒準就陷坑裡了。
他們把車停下來,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
眾人下了車,黃老闆激動的說:“就在這附近,就在這附近!玉蠶上畫了一個窟窿,我覺得應該代表著一個洞,咱們在這附近找找,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洞。”
甘祝一聽,差點沒冷笑出來,風水講究的是藏風,也就是密封,如果不密封,陰陽二氣全都漏出去了。他敢保證四處找洞的話,最多找到兔子洞,就算是洞窟,那也會被密封起來。
万俟景侯去拿了行李,這麼多行李他們拿不動,拿多了也累贅,就撿了幾樣必備的放進背包里,自己背了一個,給溫白羽一個。
甘祝和混沌也撿了自己需要的行李,黃老闆在兜里裝了兩把槍,然後弄了一堆食物放在背包里,信心滿滿的說:“咱們這回要發了!要發達了!放心吧,這次倒完斗,各位都可以洗手不幹了,後半輩子只花錢就行了。”
阿全一聽,也振奮起來,好像把昨天晚上死裡逃生的事情全都忘了,笑著說:“跟著黃爺就對了。”
大家拿好了行李,就往山林里走去。
他們都是信心滿滿,結果一直往裡走,見到洞就用探杆去杵,從天大亮一直走到了中午十二點,愣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黃老闆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不行了,讓我歇一歇。”
他說著,卸掉背包,拿出裡面的水,開始大口大口的灌。
溫白羽也卸下背包,打開一看,裡面竟然都是壓縮餅乾和一些醫療藥品,万俟景侯這個時候也正打開背包,裡面是工具、罐頭和水。
溫白羽頓時有些無奈,万俟景侯拿出一瓶水,擰開遞給溫白羽,說:“渴了嗎?”
溫白羽接過來喝了一口,說:“你背包里全是沉得東西,怎麼不分給我點,我說我的包怎麼輕的跟個棉花似的。”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我怎麼捨得讓你背這麼重。”
他一笑,黃老闆正好往這邊看,万俟景侯平時都板著臉,看起來非常有威嚴,一笑起來就讓黃老闆看的哈喇子直流,他從沒見過長相這麼完美的人。
溫白羽頓時回頭瞪了黃老闆一眼,然後伸手偷偷在万俟景侯的手臂上掐了一下,說:“不許笑。”
万俟景侯點點頭,說:“那行,不笑了。”
混沌蹲在地上嗑瓜子,動作特別的不雅,還把瓜子皮扔了一地都是,甘祝臉色很黑,說:“別到處亂扔。”
混沌看了他一眼,“咔咔咔”的繼續嗑,然後把瓜子皮扔在了甘祝的手裡。
甘祝有些無奈,但是總比他亂扔的好,就只好伸手接著,那無奈的態度看的混沌心花怒發的,哈哈直笑,還故意往甘祝的領子裡面扔。
瓜子當然要放在嘴裡咬,難免沾上唾液,混沌把瓜子皮扔到甘祝的領子裡,甘祝是有輕微潔癖的人,頓時臉色更黑了,混沌就更是大笑不止,覺得占了便宜。
甘祝忍無可忍的過去一把掐住混沌的後脖子,說:“又搗亂,是嗎?”
混沌的後脖子很敏感,明明甘祝的手勁兒不小,但是混沌卻覺得有點癢,還麻嗖嗖的,更是笑的停不下來,看的甘祝額頭青筋直蹦,混沌簡直就是不怕開水燙。
甘祝反省了一下自己,看起來是自己對他的態度太好了,所以才讓混沌這麼放肆。
甘祝明明什麼都沒做,混沌就笑的流了生理淚,臉上通紅,脖子上都出汗了,倒在甘祝懷裡,還在笑。
甘祝趕緊把手拿開了,真怕他笑斷了氣,結果混沌卻抓著他的手,小聲的說:“完了。”
甘祝神情緊張,還以為混沌發現了什麼怪物或者粽子,結果就聽混沌小聲說:“我……我下面硬了,都是你鬧的。”
甘祝:“……”
甘祝沒好氣的說:“自己去遠點的地方解決。”
混沌夾著腿,特別委屈的說:“可是你非要摸我,我才硬的,而且我自己弄不出來,我弄的不舒服。”
甘祝已經遊走在暴走的邊緣了。
混沌又說:“萬一這地方有野獸怎麼辦?我一個人去擼,你就放心啊?”
溫白羽在一邊聽著,實在忍無可忍,插嘴說:“你不是凶獸嗎!”
混沌白了溫白羽一眼,那意思是誰讓你插嘴的……
甘祝才沒有混沌那麼開放,說:“那就忍著,這裡人這麼多,你又是公眾人物,還是忍著吧。”
混沌一百個不願意,但是甘祝是鐵了心了,混沌只好夾著腿委屈的嗑瓜子,然後又把瓜子皮扔在甘祝的領子裡。
黃老闆一直看向這邊,看到混沌笑的臉色通紅,額頭上還有些汗珠的模樣,頓時心裡發癢,癢的不得了,然後看到混沌和甘祝的互動,心想著原來是個兔爺兒。
黃老闆湊過來,笑著對混沌說:“哎,這位先生,我……”
“咔咔咔!”
混沌把最後的瓜子嗑完了,拍拍手站起來,找了棵大樹,往上一躥,勾著一根樹枝,伸手一兜,“刷”的一下就翻身上了大樹,坐在高高的樹枝上繼續搓花生米吃,根本不理黃老闆。
黃老闆一見,頓時心裡有火,自己可是個老闆,那個甘祝一看就是窮小子,兔爺兒還裝純。
不過黃老闆是要做大事情的人,不能得罪他們,就想著等倒斗出來的時候再算帳。
黃老闆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手裡拿著爬山用的拐杖,看見身邊有個洞,就泄憤似的往裡使勁杵。
過了不大一會兒,就聽“嘶嘶——”的聲音從洞裡冒出來。
黃老闆還在奇怪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万俟景侯突然站起身來,拉過溫白羽,說:“是蛇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