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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朵回到床上, 看著衣帽間裡透出來的那道光, 不知道為什麼, 心裡總有種悶悶的感覺, 她定義這種感覺為難受,讓她睡意全無,輾轉反側。
傅司年這麼大個人了,上個藥應該會的吧?
她笨手笨腳的,端了杯苦咖啡給他還火冒三丈,待會幫他上藥,弄疼了他,豈不是又要怪自己?
郁朵扒著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
不管了,睡覺。
可一閉上眼,滿腦子全是傅司年後背溝壑縱橫的模樣,猙獰的傷疤一道一道,還有沒好全的。
既然身上的傷都沒好,還逞強看在書房忙到現在?
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
郁朵不由得氣悶,這人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也不知道長點記性,剛回來就這麼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嫌自己命太長?
算了,好歹也是她名義上的老公,她就看一眼,看看傅司年傷口處理好沒有,處理好了她就回來睡覺。
反正就看一眼,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郁朵起身,赤腳下床,踮起腳尖走到衣帽間門口,身體隱藏在門外,悄悄將頭探了出去,看衣帽間裡的傅司年。
傅司年依然是那個彆扭很不方便的姿勢,反手拿著棉簽給傷口消毒,力氣或是重了些,棉簽不小心戳到傷口,傅司年眉心緊蹙,後槽牙緊咬,悶哼出聲。
連個傷口都處理不好!
真是沒用!
郁朵覺得自己快被傅司年這笨手笨腳的模樣給急死了,沉了口氣,走進衣帽間,“我來吧。”
“不用,你先去睡吧,我自己來,馬上就好了。”
之前在衣帽間門口,離得遠了只看了個大概,現在離得近了,傅司年身上的傷口看得更為清晰顯眼,每一道傷疤,每一道傷口癒合留下的痂,歪七八扭地將原本平滑健碩的肌肉分割成好幾塊,越發得猙獰可怕。
郁朵眉心擰成一團,悶聲道:“你坐下,我給你上藥。”
不由分說,‘大膽’奪過傅司年手上的棉簽,強自將他摁坐在椅子上,露出傷痕累累的後背。
傅司年轉頭,剛想說什麼,就被郁朵說了一句:“別動!”
傅司年失笑,“你這是管起我來了?”
郁朵沒理他,兀自將消毒藥水蘸在棉簽上,半蹲著,那些癒合的傷口近在眼前,郁朵手一顫,指尖一寸一寸在那些傷口上一一划過。
其實這些傷口很醜,毛毛蟲似得,扭曲不一,可長在傅司年後背,卻莫名給他增添了幾分男人味。
“傷口怎麼還沒好呢?”郁朵問他。
柔軟的指尖帶來酥|麻的感覺,撫摸在那些傷疤上,一股觸電般的錯覺從郁朵指尖划過的地方蔓延開來。
傅司年喉間劇烈抽動,溫香軟玉就在身側,心神微動,不由得一陣心猿意馬。
良久,傅司年才沉沉合眼,聲音是可以壓抑後的喑啞,“上藥!”
郁朵這才回過神來,後知後覺臉一紅,小心翼翼地將棉簽一點一點在傷口上擦拭著。
“疼嗎?”
“不疼,”傅司年側身看了她一眼,見她赤腳踩在地毯上,半蹲著,索性將那瓶消毒的藥水拿過來遞給她,“我困了,直接倒上去。”
“直接倒上去?”郁朵以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傅司年將藥水塞到她手裡,深吸口氣,閉上眼,“嗯。”
“哦。”郁朵拿著藥瓶,小心翼翼地將藥瓶里的消毒藥水緩緩倒在傅司年腰間最深的傷口上,然後用棉簽,一點一點將消毒藥水均勻塗遍整個傷口,傷口邊緣也不放過。
傅司年眉心深陷,肌肉霎時間緊繃,扣著椅背的手骨節微微發白,喉結上下滾動後,睜眼,長長鬆了口氣。
“疼嗎?”郁朵又問他。
傅司年沒那精力和她說疼或不疼,咬牙言簡意賅兩個字,“上藥。”
郁朵將一側的藥瓶里的粉末均勻倒在傷口上,下手輕柔,蹲在傅司年身後,她完全看不到傅司年的表情,只能依靠傅司年的動作以及聲音來判斷他到底疼不疼。
不過既沒說疼又沒動,應該是在還能忍受的範圍內吧?
郁朵埋頭上藥,傅司年差點被郁朵這猛上的藥給疼死,不要錢的往上灑!
傅司年咬緊牙關,忍了。
上好了藥,傅司年也沒一點動靜,郁朵將紗布重重給他貼上,鬆了口氣,“好了!”
緊抓著椅背的手一松,傅司年深覺這種換藥的事還是自己來比較好。
郁朵多給他上幾次藥,只怕他就得折在她手裡。
“好了,你先去睡吧。”
郁朵將紗布等東西收拾好,心底莫名踏實了些,這才上床準備睡覺。
凌晨一點。
郁朵閉著眼,聽著浴室內的動靜,突然有了濃濃的睡意,迷迷糊糊間身側床鋪凹陷,一股熟悉的氣息侵入鼻腔,郁朵湊了過去,蜷縮著身體,將自己送到了傅司年的懷裡。
不過幾秒,她就沉沉睡了過去。
***
翌日一早,郁朵打著哈欠最後一個出現在餐桌上,這還是連姨催了四五次才把人叫醒。
連姨看了眼郁朵無精打采的神情,擔憂道:“太太,昨晚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