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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喬桉拿出遺囑前,叔公心裡那是真高興。
百分之三十的遺產,足足有六七十億,這麼多的錢,被他拿到手,他那不爭氣的兒子孫子,以後日子都有著落了。
可沒想到,喬桉卻告訴他,想要拿到遺產,得按她說的去做。
叔公當時就猜到,這份遺囑,估摸著是假的。
現在被傅司年當面對質問,心不慌那是假的,剛到傅家時的春風滿面蕩然無存,像只灰溜溜的老狐狸,夾緊了尾巴。
他看了喬桉一眼,支支吾吾,“這……我、我也不是很清楚,”說完,企圖轉移話題,“司年啊,你這三個月到底去哪了?怎麼不和家裡聯繫?你知不知道這三個月以來,我們有多擔心你。”
傅司年臉上溫和地笑,“叔公,今天不談這事,我主要是想將遺囑的事弄清楚,畢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幹這種事,能耐不小。”
他目光在那名律師面上掃過,宣讀遺囑的律師倉皇失措抬頭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心虛低下頭去。
傅司年似乎不打算在叔公嘴裡得到答案,指著阿齊,說:“阿齊,這遺囑上有你百分之十的份,你應該清楚,你來說。”
阿齊從傅司年進門到現在,還處於一種恍惚狀態中,像做夢一般,如今聽傅司年的話,眼眶驀然紅了,“大哥,這份遺囑……遺囑是喬桉說,在您辦公室的保險箱裡找到的。”
傅司年將目光望向喬桉,“是這樣嗎?”
喬桉如今早沒了剛來傅家時的囂張氣焰,臉色慘白,面色瞬間慘白,被右手捂住的左手正顫顫發抖,無論她使多大的力氣也沒能讓左手平靜下來,仔細看,或許還能發現緊咬的牙關直打顫。
在傅司年身邊七年,傅司年是個什麼樣的人喬桉心裡很清楚,正是因為這份清楚,所以她才會害怕,她知道,傅司年不會放過她。
絕不會!
但今天這事她不能就此坐以待斃,她必須得安然無恙走出傅家,否則她這輩子可能就這樣毀了。
“我……我那天幫您在辦公室收拾遺物時,是陳助理將您保險箱裡的東西取出來的,後來,後來我和她一起發現的這份遺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份遺囑會出現在您的保險箱裡。”
“你的意思是說,這份寫有你百分之三十的遺囑,你不知道是哪裡來的?”
喬桉咬定了這份遺囑和自己無關,“我不知道。”
傅司年沉沉望著喬桉,“喬桉,你在我身邊七年了吧?”
“是,七年。”
“七年……”傅司年沉默著看著她,整個客廳也隨著他的沉默而保持絕對的安靜,安靜到有那麼一種錯覺,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那你知不知道,我的辦公室里除了兩個攝像頭之外,還有一個。”
喬桉聞言,雙唇微張,瞳眸微擴,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傅司年,再也坐不住了,挺得筆直的脊椎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柱,轟然倒塌。
她頹然靠坐在沙發上,眼底漸漸泛起一層迷濛水霧。
既然傅司年的辦公室里有一個她不知道的攝像頭,那麼也就是說,在這之前,傅司年已經不信任她了。
所有的一切功虧一簣,多日來的努力付諸流水。
喬桉極不甘心看著傅司年,“這份遺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傅司年雙眼微沉,銳利的鋒芒盡顯無疑,以一種冰冷而微嗤的語氣說:“百分之三十的遺產劃分到你名下,喬桉,你跟我身邊七年,我竟然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種野心,你以為你是誰?傅氏集團總裁助理,你難道以為你和我之間有什麼私人關係可以讓我給你這百分之三十的遺產嗎?!”
“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目光轉向一側早已坐立難安的律師,“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我我我……我姓常。”
“常律師,我這份遺囑是經你手辦理的?”
常律師喉結滾動,傅司年這話,他實在不敢接。
“看來是這樣沒錯,可是我本人並沒有立過遺囑,不知道常律師,是為了什麼,憑空捏造出這麼一份毫無漏洞的文件?”
常律師雙唇啜動,想說的話半天沒能從嘴裡說出,這十月涼爽的天氣,額頭上竟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算了,既然常律師不想說,那我就不聽了。”
“不是,傅先生,我……”
話音還沒說完,幾名警察從外走進,亮明身份後,對偽造遺產一事,讓喬桉,常律師以及叔公去警局協助辦案。
“司年,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要我去警察協助調查?我一把年紀了,老糊塗,這遺囑的事我是一點都不清楚啊!”
“叔公,如果不關您的事,您是不會有事的。”
“可是……”
“阿齊,送叔公上車。”
“是,大哥。”
阿齊忙起身,強硬攙扶著叔公,無論叔公說什麼,他都置若罔聞,強行將人送上了警車。
喬桉緩緩站起身,看著絲毫不為之所動的傅司年,手心緊握,顫顫發抖,“司年……我在你身邊七年,我陪你參加宴會,我為一個項目喝到吐,我到現在連個家都沒有,我是逾矩了,但是我為了你,為了公司付出那麼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