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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朵想到這個可能,打了個寒顫,攏了攏睡衣,漆黑的眼珠子在眼眶裡來迴轉動,不住打量四周。
有了這個猜測,聯繫這幾天,郁朵越想越覺得可能,連這個陽光充足的房間,都倍覺陰森。
啪——
一聲巨響,思緒被打斷,郁朵心一顫,後背全是汗。
傅司年站在一側靜靜欣賞郁朵臉上的恐懼。
敢當著他的面和舊情人卿卿我我?
不給她點教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不過傅司年昨晚原本沒想和她做,只想鬼壓床給郁朵提個醒,卻沒想到……
傅司年揚眉失笑,挺刺激。
一股莫名的涼意從四面八方而來,郁朵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忙不迭換了件高領的衣服下樓。
一下樓就瞧見客廳里傅司年的遺照,不知道為何,平時傅司年的模樣如今在她眼裡,莫名猙獰可怕,那雙照片上的眼睛,仿佛活過來了般,正盯著她看。
郁朵被這眼神盯得直發毛,匆匆撇開目光,往餐廳走去。
連姨在廚房做了一桌子菜等著她下樓吃飯,郁朵今天是真一點胃口都沒有,坐在飯桌前,心事重重,味同嚼蠟。
連姨擔憂道:“太太,昨晚上是不是吹風感冒了?沒胃口?”
郁朵順勢點頭,夾著沙啞的聲音,低聲道:“估計有點。”
“那吃完飯趕緊去醫院看一看,不能覺得是小病就不重視。”
“連姨你放心吧,我吃過飯就去。”說完,郁朵筷子在米飯里戳來戳去,半晌才鼓起勇氣問連姨,“連姨,你昨晚……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聲音?什麼聲音?沒有啊。”提起聲音,連姨又想到了什麼,“太太,您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
“十二點左右吧。”
“這也太晚了,難怪今天您看上去沒什麼精神,趕緊吃,吃過了去醫院看看,身體要緊。”
郁朵嗯了一聲,繼續戳著米飯。
片刻後又忍不住了。
“連姨,您見多識廣,有沒有認識的那種……”郁朵咬了咬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什麼?”
“就是那種……”郁朵面帶難色,“我昨晚夢見司年了,他說他很冷,很難受,我想問,您有沒有認識的大師?”
“冷?難受?先生怎麼了?”
郁朵繼續瞎掰,“我……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反正昨晚夢見他對我說這些,我想找個大師幫我看看,司年他到底是怎麼了。”
連姨聽聞也沉思道:“我聽老人家說,這剛走的人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是會給親近的人託夢……”
郁朵心裡慌得一批,但表面卻穩成狗。
“那怎麼辦?您有認識的大師嗎?靠譜的那種。”
“靠譜的大師……”連姨想了想,“還真有!”
郁朵眼前一亮。
“大師姓聞,大家都叫他聞大師,住在城西路春風巷子裡,好像還挺有名的,以前小孩有個什麼夢魘,都是找他幫忙。”
“那我吃過飯就去……就去醫院,去過醫院就去找這位聞大師。”郁朵心裡像是有了些底氣,不再像之前那樣惶恐不安。
看著郁朵臉上那竊喜的表情,傅司年雙眼微眯。
找大師?
這女人該不會是打了想讓自己魂飛魄散的念頭吧?
傅司年咬牙啟齒,好惡毒一女人!
郁朵飛快吃完這頓飯,迫不及待收拾好自己準備出門。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別墅她越呆越覺得陰氣重!昨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先讓聞大師看過了再說。
“太太,您可一定先去醫院,您這臉色看上去就不好,先看完醫生之後再去聞大師那,記住了嗎?”
郁朵坐在后座頻頻點頭,“放心吧連姨,我有分寸。”
傅司年坐在沙發上無動於衷,穩如磐石,他可沒有這麼好的閒心逸致跟著郁朵去拜訪所謂的聞大師,聽連姨說的那話,這位聞大師估計還真有兩把刷子,他現在可是個鬼,跟著郁朵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而且郁朵一看就居心不良,估計就是在想法子讓自己魂飛魄散。
不過他就算是魂飛魄散,也不可能去。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整天跟在一個女人身邊算怎麼回事?
然而他沒有發現的是,他的身體,正因為郁朵的離開,而一點一點變得透明起來。
等到傅司年發現時,他幾乎能透過自己手掌看到另一邊。
他低頭看著自己漸漸透明的身體,眉心緊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知道自己這個狀況,繼續這麼下去,不用過多久,定會徹底消失不見。
或許這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魂飛魄散?
但是為什麼會這樣?
傅司年很快冷靜下來,思索著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這種情況是第一次發生,之前還從未發生過,要說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只有……
……郁朵?
他倏然想起,這段時間他之所以一直安然無恙,是因為他一直待在郁朵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