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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遞她一管筆,一片黃紙,說:“姻緣咩?生辰八字。”

  她一一寫下。婆婆一看黃紙,翻了白眼,說:“算唔咗。”她問:“為何?”婆婆

  說:“道行淺咗,地球黃曆算唔咗。”那怎麼辦?

  神婆會扶乩。婆婆半閉眼,神叨半晌,歪歪顫顫畫出個‘無’字。

  婆婆嘆氣搖頭,說:“至璽,爾之唔過一嚿石頭也。淼,三水妹也。所謂水滴石穿,吳諧音冇,扶乩也無,你命中冇三水。你二人冇夫妻緣分啦。”

  她從旗袍扣襟抽出大紅絲帕子,揩揩淚說:“婆婆善人仙君,可否賜妾身一良法耶?”

  婆婆眼珠一轉,說:“你改名吧。”

  她問:“何名佳耶?”

  婆婆答:“水要豐厚,胖大海吧。”

  辛辛苦苦,省吃儉用存下錢款,購置的定情信物轉託非人,她在夢中大叫:“汝乃神棍耶,還吾錢財。”

  吳淼哭喊“我的錢啊”“我的錢啊”,夢就醒了,一回憶,夢中神婆居然是張寧寧。她吃早餐還在想這個夢,這幾天連軸轉沒休息好,她老做亂七八糟的夢。

  這天她在公司接到個陌生電話,陳立庭在澳門,他笑說:“淼淼,約你太難了吧?”

  何至璽和她攤牌,他一副資本家醜惡嘴臉,舊社會富賈縉紳吃花酒、納小老婆,還講究擺茶圍、吹打吹打嗩吶,二十一世紀了,他先談將來會甩了她。

  賣身,她賣得不如舊時人。

  難怪資本是骯髒的,不僅骯髒,到了何至璽這裡,雄性資本家質量明顯一代不如一代嘛。從前嘛男人還拿個腔作個勢,如今嘛,夜總會情到濃時心急火燎就能掏傢伙。

  何至璽這個爛人,她想睡他,又不想屈服資本與淫威。周楠也替她罵罵他,她犯賤,內心深處不認同,他沒那麼爛,她好喜歡他的。

  小吳妹子啊小吳妹子,矛盾得可以,她想有個出口,或許與陳立庭聊聊是個出口,她說:“好。”

  陳立庭接她下班,他們到永利皇宮晚餐。她坐在餐廳,望了望酒店外的纜車,想起那次和何至璽到永利扒房,他們食完飯,她說要坐纜車,何至璽不想,說:“我家小朋友來都不玩的。”當然他最終和她一起坐上纜車,南海的夜,他們在空中環顧了永利金宮一圈,他是男,她是女,有點浪漫的。

  陳立庭笑說:“和我吃飯,你臉上只有何璽兩個字。”

  永利宮回半島,車子開在鏡海長虹,華燈通上,澳凼大橋蜿蜒盤旋,耀火耀金,一年來,何至璽載著她,這條路他們走過很多次。眼裡朦朦朧朧,她像在看海市蜃樓。

  陳立庭看她不專心,笑問:“何璽聽過你嘆氣嗎?他喜歡女孩子嘆氣嗎?”“何璽讓你愛成這樣子哪。”

  這周末吳淼回廣州有點事,住在周楠那裡。陳立庭曉得她在廣州,第二天一早接她和周楠到白天鵝飲茶。陳立庭父母是深圳民營企業家,他自己在廣州開了個小公司。

  記得那次何至璽帶她來,他們飲完茶離開,走到一樓流水瀑布小橋時,跑來一個幾歲小女孩,指她說:“Princess Else.”指著何至璽說:“Peppa.”他們站住一會,小女孩似乎

  沒大人跟,何至璽抱起那小女孩,問:“媽媽呢?”

  小女孩咬手指不懂作答。他們帶小女孩進大堂找家人,很找了一會,小女孩父母也找來,才正好碰上,何至璽挺細心,還核實人身份。他將小女孩遞給那爸爸,小女孩離開他手臂時,親了他臉頰,他們幾個大人都看笑了。那媽媽說:“和哥哥姐姐說謝謝。”小女孩萌萌無知,不懂道謝的,說:“I just kissed the prince.”

  後來何至璽在車上,想不過問她:“Peppa是什麼?”她告訴了他,他當時還讓她用手機搜索,他要看那頭豬。

  周楠一出白天鵝賓館就主動撤退了。陳立庭下午帶她到恆大俱樂部看球。這裡,她和何至璽也來過,據說恆大老闆許家印也住匯悅台,她出於好奇這種鄰居關係,記得在球場看台還問他:“老何,你在小區碰見過許先生嗎?”

  何至璽知道這幾天陳立庭頻繁約她,他沒說什麼。這會她接了他電話,他問她廣州的事辦好沒,她簡單講了情況,還說她和陳立庭一起,後說:“我和他看球呢。”他依舊沒說什麼,只問:“今天回澳門嗎?”

  她和周楠約好明天逛街,晚上繼續住周楠那的,她和何至璽感情不值一提了,本來也不必凡事以他為中心,可就是很在乎他,她知道他想聽她說回,說:“我回澳門。”他說:“到了給我打電話。”他一下子掛斷。周楠為此痛批她重色輕友。

  陳立庭下星期又過澳門找她,他們到葡京天巢吃法餐。

  她剛住澳門,何至璽就帶她來過。酒店頂樓透明的鋼圓巢形天幕,吊落一座巨型千顆水晶制燈,望出餐廳窗外,能鳥瞰澳門全城,模糊有她每日起床便見的觀光塔,廳內精緻奢華,伴有緩緩鋼琴獨奏。

  記得那天何至璽沒動前菜和甜品,餐酒也沒喝,她吃不完肉,他取過她盤中剩肉吃了。她吃他的櫻桃凍。他們一男一女,其實坐六星餐廳有點浪漫的,食飯食得呢又有點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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