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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淼收到張寧寧和周楠的慰問,她們一位少婦,一位研究生,八卦得要命。張寧寧:睡了沒?周楠:和老何睡成沒?

  好像比獨守空房還慘。

  吳淼穿好衣服,灰心喪氣回了隔壁房間。下去吃過酒店早餐,她回房洗澡換衣服,預備在香港玩一天,晚上回澳門。正好住九龍,她到維港坐天星小輪,買票上了船,一個人站在船欄角落吹風,大夏天這樣挺舒服,渦輪一行行翻起白浪,海風力大,一會將她的臉吹得冰麻冰麻。大約她是得不到他了。

  從天星小輪下船,她換乘巴士,下一站去山頂。隨便逛了逛杜莎夫人蠟像館,肚子有些餓,山頂的麥當勞特別漂亮,她在金拱門解決了午餐。下午在山上坐坐走走幾小時,期間給媽媽打過電話。太陽落去,她慢慢下山。何至璽打來電話,問她到澳門幾點,他來碼頭接她。搞不懂他什麼個意思?磨磨唧唧,一點不像他。

  她在小店買了兩隻叉燒包,邊啃邊站在維港看夜景,香江上演燈光秀,不斷看見三兩遊客在一旁留影,大約見她孤獨落寞,大家路過會注視注視她。一個年輕女孩大口啃叉燒包,就那麼吸引眼球嗎?何至璽不斷來電話,她拒接。

  不想順他的意,她打算明早回澳門,直接奔公司上班。

  她發簡訊他:不回。

  他立即來條語音:你明天不上班嗎?你們年輕人就是不負責任。

  她好氣噢,回他:難道你是老年人啊?

  他回語音:我比你大。過幾年,你在跟我頂嘴。

  他命令她:趕緊坐船。

  吳淼這姑娘學業聰慧,骨子裡軟糯,喜歡一個男人,一顆心想硬卻硬不起來,她妥協回了澳門。坐輪渡一個多小時,電視上播著動畫電影,她似乎看得極認真,講的什麼一點沒注意,滿腦子是她和何至璽那點事。

  她下船,何至璽開著敞篷法拉利等在碼頭外,這車顏色太好看了,她不由一愣。何至璽正咧著酒窩笑。真是搞不懂他什麼個意思,她扭頭便走,他開上車沿道跟著她,笑說:“去了迪士尼嗎?”

  不提還好,提了更氣,她質問他:“你為什麼扔下我,自己跑回來?”

  他有夠無恥,笑說:“我在香港兩個晚上沒睡好,你白天在纏著我,怎麼辦?”

  吳淼臉紅了,停腳瞪他一會,恨不過,拔腳往前沖,他追在車裡說:“你看,大家都在看我們。”他追到小巴站,一輛敞篷法拉利停在吳淼面前,他說:“乖,上來吧。”

  這乖字估計聽得同在等車的路人一獵奇,放在大馬路上看,富家子哄小姑娘,富家子哄女朋友,也沒那麼美好。

  大約貌似露水情緣的緣故。

  小巴遲遲不來,也許收班了。這裡攔不到計程車。站台一輛豪車,駕駛座一個年輕男人,男人與車,對峙著一位青春靚麗的高挑小美女。這種夜間畫面,任誰要多看兩眼。

  吳淼再次妥協,拉開了法拉利的車門。澳門真的小,開不到一會,吳淼從車裡遙見觀光塔,他們就快回了她住的地方。

  周楠前兩天說,下個月來澳門找她玩,首先去觀光塔蹦極。她笑:“三百米哪!小心一把老骨頭跳散架。”她們討論半天,她無論如何不敢跳的。

  “你不是從前在長隆坐跳樓機還能大笑的吳淼啦。蹦不蹦極其次,我和你聊天,感到現在的你其實不自信。說實話,要是現在的你遇見老何,他可能看你有點新鮮,吸引不到他的。我覺得老何好念舊。”

  周楠心理學研究生,剖析真相殘酷而客觀,她鼻子酸酸,笑說:“周老師,情感專家

  啊。”周楠傲嬌:“當然,我的論文選題一向研究兩性。你和老何也是我的研究對象。”

  老何念舊。

  何至璽念舊。

  吳淼看他一眼,他的兩個酒窩,隨著他長了幾歲,一笑更加溫潤,從前單看他那類年輕樣貌,恍惚也為他酒窩心動,現在他整個人越發渾然天成,何況還有錢,追女生勤點體貼點,女孩子們心要化了。

  “我不想。我追女孩子,從來沒有追到最後做朋友這回事。你只有聽我的,乖乖在澳門住著,陪在我身邊,哪天我想分手,可能一年,可能兩年,我會叫你走。補償,你到時可以提。不然你得不到我。”何至璽不緊不慢說。

  不然你得不到我。

  這不是電視裡女演員說的台詞嗎?

  哪天我想分手,會叫你走。

  從來輪不到你做主,玩膩你,睡夠你,甩了你,只能我說了算。

  哇。

  哇,何至璽。

  老何。

  呵呵。

  費心機睡他,不僅睡不成,還自食惡果。他逼她最終妥協,當鼠都不及他這話聽來可悲,憑什麼啊?她窮困,她無權無勢,她孤身女孩子,無非長得有幾分姿色,為他所喜,就該

  為他踐踏嗎?腐朽的資本家,萬惡的資本家。

  他是貨真價實俗男,她也貨真價實俗女。這個爛人,她還是想得到他。

  吳淼輕而低頭,說:“老何,你對我好殘忍。”她聲音小且悲,何至璽聽來一疼,不覺看向她,大眼睛長睫毛,小俏鼻子,嬰兒白肥的臉龐,其實本心也不想太狠,他酒窩一緊,笑說:“想不想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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