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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兒。”蕭老太喊道。

  上官宓吸吸鼻子,收起眼底的狡黠,佯裝無辜道:“爹娘找我來何事?”

  蕭老太不悅:“宣兒病了。”

  蕭子宣病了?

  難道他不是一直都在病中嗎?

  上官宓納悶道:“這話從何說起?”

  蕭老爺憤憤道:“你做妻主的是不是該收收心,回來關心一下你的夫郎呢?!”

  上官宓見蕭老爺臉色慘白,自己都快一副病了的模樣,還在擔心他那個體弱多病的兒子,其實上官宓有那麼一絲絲不忍心,但是她太想離開這裡了。

  要知道這麼些日子,上官宓做了假的古燈台,真的上官宓就消失了,南詔老百姓想找人看病也無處可尋,她的瓶瓶罐罐的藥也擱置起來沒有人煉,總而言之就是突然之間換了個人,換了種生活。

  都怪那個臭不要臉的古燈台,自己帶著小情人跑了,把爛攤子甩給自己。

  “爹、娘,我真的不知該如何關心子宣,他有那個無微不至的孔吉祥照顧,我哪有一個男人仔細周密呢,還怕照顧不好子宣呢!”上官宓昧著良心道。

  老太爺氣得鬍子都綠了,拍了拍桌子:“那你也不能天天夜不歸宿,還和宣兒分開睡吧?這傳出去想什麼話!你好歹也是古家的少當家,總該有些顧忌吧!”

  上官宓無所謂,反正古燈台一走了之他古燈台的名譽就是任她糟蹋了,再說現下不這麼辦也不能脫身。

  於是上官宓順梯下坡:“爹爹是覺得我配不上古家堡少當家的位置咯,如此一來何必多此一舉結什麼秦晉之好,爹爹另覓佳媳倒也不錯。”

  老太爺眼睛一瞪鬍子一吹,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

  蕭老太連忙撫了撫身邊老伴兒的背順氣:“哎喲,連敬,你沒事吧?”蕭老太轉頭看向一臉無辜的上官宓:“你……逆子,還不向你爹爹道歉。”

  蕭老太就差罵上官宓是妖女了,但所幸她還是有些教養的,話到嘴邊收住了。

  沒錯,其實上官宓在南詔還有個別稱,就是妖女。她行醫之道也喜歡劍走偏鋒,所以人贈‘鬼醫’。

  蕭家二老愈來愈覺得眼前這人不像當年見到的那個小時候文靜可愛的古燈台,雖然她們不知道現在古燈台也跟著上官宓學壞了,但是世交古家的女兒,她們還是有三分把握的。

  人說三歲見大七歲見老,總不會差到哪裡去,可眼前這個人哪裡像古燈台?

  上官宓本想接著使激將法逼二老趕她出去,可低頭之間見到了手上的玉鐲,昔日老太爺的教誨在還耳邊,不說多為蕭子宣著想吧,也為可憐天下父母心著想,畢竟上官宓和蕭家也沒什麼仇,把蕭老爺氣出個好歹也太過分了。

  算了,這茬先服軟吧。

  “是台兒一時糊塗,說了混帳話,望爹爹原諒。”上官宓舉手作揖道。

  蕭老太爺拍了拍胸脯,順了順氣緩過勁來:“罷了罷了,我們是老了,管不動你們年輕人了。可是宣兒可能沒多久了,你就不能做做樣子讓他走的開心些?!你到底要我們二老怎麼樣求你?”

  什麼?蕭子宣快死了?

  前些日子還挺好的,雖然說不見得多活蹦亂跳,可也沒到快死了的地步啊?

  師非煙怎麼沒有和自己說過?

  想來這些日子也確實沒有怎麼去看蕭子宣了。

  “媳婦拜別。”上官宓匆匆作揖告別,不等二老回過神來,就已經轉身出了大堂。

  她一刻也不停的走到新房裡,新房裡似乎連鏡子上的囍字都沒拆,床帷還吊著大紅色的紗帳。

  “妻主回來了。你看,我給你的鞋子繡好了。”蕭子宣似乎很虛弱,講一句完整的話都很費力。

  想來蕭子宣好像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名字,雖然她是假的古燈台,就算蕭子宣要叫也是叫的古燈台的名字,但是他不叫反而始終很彆扭。仿佛這個妻主的位置是誰都無所謂,是古燈台也好,是她上官宓也好,哪怕是師非煙恐怕他都沒意見,蕭子宣只是把妻主這個位置當成個牌位供起來似的,任誰做了他的妻主,他都對她這麼好,這麼忠貞不二。

  就算上官宓這麼涼薄的對待他,他照樣履行做丈夫的義務。

  這麼一想,上官宓覺得他也未必多喜歡她。

  古燈台也好,上官宓也罷,他都無所謂。

  他只是喜歡扮演賢夫良父的角色罷了,不知道為什麼上官宓突然感到很生氣。

  一股無名的火就從心裡冒了出來,她罵道:“蕭子宣你是傻子嗎?還是受虐狂?你為什麼要這樣,誰稀罕啊?”

  明明是她上官宓不對,連她自己心裡都有愧疚,可偏偏蕭子宣表現得一臉無所謂,還繼續任勞任怨對上官宓好。

  好像就是眼巴巴得表現給上官宓:你看,你這麼對我,真是良心被狗吃了,但是我不計較,我還對你好,你看你這下無地自容了吧?

  是的,上官宓就是覺得蕭子宣讓自己無地自容。

  她也不知道自己生的哪門子氣。

  蕭子宣本來夜夜受空房就覺得委屈,現在自己做了鞋子討好妻主,妻主還這樣罵他,他更加委屈。

  “子宣不明白,子宣做錯了什麼?”他甚至略帶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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