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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寒頷首:“聽聞徐大夫醫術高明,本官有腿疾多年,今日特來請徐大夫為我把一把脈。”

  說著他掀開袖子,露出手腕,平放於桌面上,那樣子倒像真的是來看病一般。

  桑柔一早就知道他過來妙春堂的目的並不單純,完全是衝著徐大夫而來,可如今聽到他不提案情,反而往醫術上拐,眉頭不禁又蹙緊了三分。

  莫說穆府中有醫術高明的辛大夫,僅憑衛展黎沒有離開房間這點,便可知道他並不相信徐鶴軒,只是他這番聲東擊西,又是為了什麼?

  徐鶴軒嘴角含著從容的笑容,似乎並未發現任何不對勁,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搭在穆寒的手腕上,微微合目。

  “正常的脈象應是和緩有力,不沉不浮,不遲不洪,節律均勻,而大人的脈象混亂異常,時緩時急,時有時無,實在令人費解。”

  徐鶴軒睜開眼睛,看著穆寒緩緩道:“大人是否曾經受過重創,以致經脈全斷?”

  穆寒面色不改,但半響才微微點頭道:“徐大夫果然名不虛傳,我的腿疾便是在經脈斷後落下的後遺症,不知徐大夫可有醫治的方法。”

  桑柔心頭一凜,經脈全斷!

  那種切膚之痛絕不亞於十大酷刑的凌遲!

  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要將一個人的經脈全毀,卻不取其性命?

  又是怎麼的經歷,才能讓一個人在經歷了這樣的折磨後,在談起曾經的苦難時,一臉的風輕雲淡?

  她曾以為他是天之驕子,傾城的容顏、過人的智慧、高人一等的身份,不曾想,這讓人羨慕的背後,竟是一片不堪想像的狼藉。

  “草民醫術有限,不能為大人解憂,還請大人贖罪。”徐鶴軒垂首作揖。

  站在穆寒背後的衛展黎聞言,眼眸中閃過一絲失望。

  穆寒將手腕收回,淡淡道:“徐大夫言重了。”

  “謝大人。”徐鶴軒嘴角依然帶笑,只是這笑意並未抵達眼底:“能將大人斷掉的經脈重新續上,大人身邊定有神醫能人,所以大人此番過來,應不是看病那麼簡單。”

  穆寒的長眸中閃過一道犀利的眸光:“徐大夫不僅心思縝密,而且智慧過人,若是徐大夫哪天不行醫了,審察司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徐鶴軒拱手:“大人錯愛。”

  穆寒長眸幽深:“我倒希望不是錯愛。本官此番過來,是有幾個跟案情相關的問題想問你。”

  “大人請講。”

  “薛張氏失蹤,被人燒屍一事,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是的,薛張氏失蹤之前,草民曾跟對方有過爭執,薛張氏失蹤後,其家人曾到妙春堂來鬧事,京兆尹府也曾派官差過來依例查問。”

  “既然如此,那本官問你,十日之前的已時到酉時這段時間,你在哪裡?做了什麼?”

  徐鶴軒想了一下,方道:“十日之前,便是臘月初二,每月的初二,我都會到將軍府為孫老夫人請脈,我大約是已時從妙春堂出發到將軍府,午時從將軍府回到妙春堂,其後時間,便一直呆在妙春堂,未再外出。”

  “妙春堂的夥計都可為草民作證,若是大人怕妙春堂夥計偏袒於草民,草民現在便可令人將妙春堂的行醫記錄冊拿過來,冊子上登記有當日病者的詳細資料。”

  穆寒看著他,淡淡道:“暫時不用,有需要時,我會派人過來取。”

  “是。”徐鶴軒對著穆寒的背影拱手應道。

  待穆寒要走出房門時,他忽然又開口:“穆大人,在下可否跟秦姑娘說幾句話?”

  桑柔腳步一頓,眼眸落在面前清癯倨傲的背影上。

  “我在馬車上等你。”

  “好。”

  待到穆寒的身影從拐彎處消失,徐鶴軒這才收回視線,看著桑柔道:“令尊身子可好些了?”

  桑柔點了點頭:“石河縣氣候溫和,很適合家父養病,不過這些年也是多虧了徐大夫,家父才能撐下去。”

  “秦姑娘言重了,聽到令尊好轉的消息,在下甚是欣慰,他日若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在下。”

  桑柔感激地點頭。

  他看著她,目光灼灼:“那你呢,在審察司,一切可還習慣?”

  桑柔沉了沉眼眸:“還好。”

  “你有沒有想過離開審察司?”

  她微怔了一下:“我哪裡還有後路可退?”

  徐鶴軒沉默了半響,微微嘆了口氣道:“你說得對,有些時候,人生一旦做了某個決定,便再無回頭路。”

  桑柔看他似乎很大感慨的樣子,以為他是受了案子的影響:“審察司素來公道嚴明,定不會冤枉好人的。”

  徐鶴軒側頭看著她,眼眸深邃:“所以你信我,對嗎?”

  她靜了一默,點點頭:“徐大夫你是個好人。”

  “有秦姑娘你這份相信,足矣。”他的眼眸閃過一絲觸動:“並不是所有的退路都沒斷絕了,在你身後,其實一直有一條退路……”

  桑柔凝眉,一臉不解。

  他看著她,目光越發的柔和了:“若是我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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