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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賀文璋和於寒舟都明白了什麼。

  賀文璋心頭大怒,但凡是個男人,就不能讓人欺負自己的妻子。他探手去抓那人的手臂,用盡渾身的力氣,死死按住了他,使他動彈不得。

  然而餘光看見什麼,不禁又氣又怒。只見周圍護著的下人防禦出了一個缺口,又有人涌了進來,從另一個方向搶於寒舟手裡的燈!

  「欺人太甚!」他不禁怒喝道,渾身氣血沸騰,就要跟這些人拼命。卻覺眼前光影一閃,本來被他護在身旁的於寒舟,竟然擋在了他的身前,一手揚起了燈籠,一手扶著他的臂膀,抬起秀氣的腳尖就朝搶燈的人踢去!

  這一腳恰好踢在那人手腕處,但聽「啊」的一聲痛叫,那人鬆了手。緊接著,她又飛起一腳,踢在賀文璋按著的那人腰間。下一刻,那人便大叫一聲,捂著腰眼倒在了地上。

  賀文璋眼瞳急縮,剛才她踢出的兩腳,深深烙印在他的腦中,漸漸同久遠的一些記憶畫面,連在了一處。

  他年幼的時候,曾經做了幾年的夢,夢見自己變成一隻小貓,被一個女孩抱養了。女孩每日上午練習武技,下午進行生死搏鬥。女孩很喜歡他變成的貓,愛不釋手,走到哪裡都要帶著他,去練習武技的時候也帶著他。

  他便趴在樹枝上,或者石頭上,或者躍上牆頭,懶洋洋曬太陽,看她練習。

  那些一招一式,本來都已經被他忘記了,但是此刻,不知怎麼,那些幾乎遺忘乾淨的畫面忽然飛快變得清晰起來,逐漸跟媳婦剛才踢出的兩腳重疊起來。

  他知道那兩招。他曾經問過常大夫,常大夫告訴他,這是兩個穴位,重擊之下,可使人喪失一段時間的力氣。

  她一個長在深閨,又不曾久病臥床的女子,又是怎麼知道這兩招的?

  「抓住他們!」在他失神之際,於寒舟已經在沉聲吩咐下人了,「問問是誰指使的!」

  原本被衝散的下人們,此刻終於艱難擠了回來,加入了保護的行列中。他們此刻又驚又怕又怒,若是大爺有個閃失,他們回去要被侯夫人扒了皮!

  此刻憤怒之下,拳頭絲毫不留力,很快將一群打退了,還捉住了其中一人,踩在地上問道:「誰使你們來的?」

  那人之前凶得很,此刻被踩在地上,倒是慫了,答道:「我不知道啊,他只說若是搶了這兔兒燈,誰搶到的,就給誰二十兩銀子。」

  難怪他們會拼了命的來搶燈,原來是許了重金。

  「既不知道,就算了。」賀文璋淡淡道,「扭送見官吧。」

  那人聽到「算了」兩字,還以為這是位心腸慈善的公子,緊接著聽到「見官」兩字,頓時傻了!

  被拖起來後,才想起來求饒:「不要啊!貴人饒命啊!」

  剛喊了兩句,就被堵了嘴,拖走了。

  「璋哥,你剛才被擠著沒有?」等到周圍的人群秩序恢復正常,於寒舟這才擔心地看著賀文璋問道,「要不我們回去吧?」

  賀文璋此刻看著她,眼神有些失神。他根本沒有被擠到,此刻震驚於自己的猜測。再也沒有了玩的心思,但還強撐著道:「我沒事。好不容易出來了,再玩一會兒?」

  於寒舟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沒了興致,乾脆道:「不玩了,回去!」

  提著燈,兩人下了橋。

  才剛走下不久,就看到一個英俊挺拔的少年郎,眉飛色舞地站在一個少女身旁,不知說著什麼,眼睛亮晶晶的,很是高興。

  賀文璋一眼就認出是自己弟弟,再看那少女,就猜到是陸小姐。

  但他現在被另一件非常震驚的事占據著思緒,就沒多餘的精力管弟弟的事,轉頭對下人道:「不許和夫人說此事。」

  才說完,便看見下人們的狼狽模樣,還有人臉上帶了傷。瞞是肯定瞞不過了,想了想,他道:「若是夫人問起,就說遇見幾個不長眼的,已是教訓過了,並沒大礙。」

  下人自然應是。

  第078章

  一行人先到了鶴陽樓。留守的下人說,侯爺和夫人去賞花燈了,此刻並不在包廂里,兩人便沒上樓去,只留了句話,說先回府了,便上了馬車。

  一路無話。

  回到府里的時候,長青院的下人並不多。今日賀文璋給翠珠等人放了假,她們都出府看花燈去了,只兩個小丫鬟沒去,見著兩人回來了,忙上前伺候。

  「不必了,下去吧。」賀文璋道,把小丫鬟攆下去了,自己和於寒舟在屋裡。

  於寒舟覺著他有點怪異,就說道:「怎麼了?看著興致不高的樣子?」

  一路上,在馬車裡的時候,他就過分沉默。若說是被嚇著了,於寒舟覺得他沒這麼膽小,因此他的沉默就顯得不太對勁。

  方才小丫鬟上前伺候的時候,把小貓抱過來了,退下的時候並沒有抱走。此刻於寒舟彎腰抱起炕上的小貓,擼了擼貓:「小乖,想我沒有?」

  聽著她喊「小乖」,賀文璋眼底異色更重,心中翻滾著洶湧的浪潮。

  怎麼會這麼巧?她給小貓取名叫小乖,正好是他曾經做小貓的名字。她遇到凶蠻的流民並不懼怕,還乾脆利落地一腳踹倒一個,且恰恰踹的是使人喪失力氣的穴位。

  賀文璋不免又想道,那次在花園裡玩雪,他剎不住身形,是她踏上雪面,抱著他轉了幾圈,卸去了力道。這樣的機靈,這樣圓融的技巧,豈是一般女子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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