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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二哥不為所動,一臉漠然。
不一會兒,說起過年的事,賀文璋又道:「顏顏對我說,往年二哥常常買了很漂亮的煙花給她看,她最記二哥的情。」
安二哥想起從前過年的情景,臉色不禁放緩了少許。
就聽賀文璋又道:「只可惜,嫁人後就不能跟從前一樣了。」他的臉上帶了一點惋惜,還有鄭重的表態:「不過,二哥儘管放心,以後有我對她好。我還允諾了她,元宵節時帶她去看花燈。」
安二哥:「……」
剛剛緩和的神情,頓時又落了下來。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喝茶。
這就不太像話了,安大哥忙打圓場道:「顏顏性子驕縱,希望文璋多多包容。」
這下賀文璋可有話題了,下巴微微抬起,眼裡閃動著微光:「怎麼會?她最是溫柔體貼細心的,上尊敬父母,下愛護兄弟,府里的下人們也都贊她寬厚明理,我母親對她最是喜歡,每逢出門做客都要對人說,大兒媳孝敬懂事……」
安家眾人:「……」
是他們家姑娘嗎?這是別人家姑娘吧?
一個個覺得賀文璋生病都生到腦子裡去了,那樣一個驕縱的人都能夸出花兒來。
偏偏安夫人和安大嫂常常出門交際,又或者在家裡辦宴會,往來的人家當中,居然還真的聽到侯夫人誇大兒媳的種種。
這真是奇事。
有時候安夫人都覺得,侯夫人大抵是沒見過真正溫柔嫻淑的好姑娘。
又或者是臭味相投,畢竟侯夫人年輕的時候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不管怎麼樣,女兒在夫家受到看重和喜歡,總是讓人心裡舒坦的,就連安二哥的神情都在不知不覺中放緩下來。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到了午飯的時候。
賀文璋主動提出道:「我帶了兩瓶好酒,岳父大人不妨嘗一嘗?」說話時,他兩手搭在膝上,脊背挺得筆直,口吻很是謙遜:「我如今也能小酌兩杯了。」
安大人和安大哥面面相覷。
片刻後,安大人哈哈一笑,說道:「既然是好酒,自然要留著我私下裡品嘗。」
雖然過年講究熱鬧,待客更要熱情一些,可是今日安大人寧可不那麼熱鬧,只要平平安安度過這一天。
他也不想叫女婿覺得沒面子,說道:「我藏有一罐好茶葉,是清山寺的住持送我的,一般人來了我可捨不得拿出來招待他,今日文璋來了,我便拿出來,大家都嘗嘗。」
安小弟怪叫道:「父親竟然藏了這等好茶葉不給我們知道!」
「怎麼?你有異議?」安大人看他一眼。
安小弟連忙搖頭,轉而看向賀文璋笑著說道:「今兒沾了姐夫的光了。」
事已至此,賀文璋還能說什麼?只得笑著道:「那就多謝岳父大人款待了。」
安大人便起身,親自去取茶葉。
離開眾人視線後,安大人微微搖了搖頭。都說女兒家是嬌客,他們家相反,姑爺才是嬌客。
一頓飯平平穩穩地吃下來了。
眼見姑爺臉不紅,氣不喘,飯間甚至都沒有咳嗽一聲,安家眾人才終於相信他好多了。
飯後,賀文璋照舊要午睡。於寒舟把他送至自己出嫁前的閨房,看著他躺下,才出了門,跟安夫人和嫂子說話去了。
小侄兒坐在炕上,手裡拿著一塊棗糕,正小口啃著。在他旁邊,奶娘很是無奈:「軒哥兒,你吃了不少了,歇歇吧。」
軒軒搖頭,含混地道:「不,我要多吃點,就會像姑父一樣好看。」
奶娘不懂多吃和長得好看有什麼關聯,安夫人和安大嫂也不知道,只有才進來的於寒舟知道這緣故。
笑了一聲,走過去坐到軒軒旁邊,說道:「你姑父也不是吃一頓兩頓就好看的。他是每天按時吃飯,乖乖吃飯,母親叫他吃什麼他就吃什麼,才長得好看的。」
「是這樣嗎?」軒軒聽後,猶豫了下,把棗糕遞給奶娘,不吃了。
奶娘把棗糕放回盤子裡,連忙拿帕子給他擦手。
於寒舟這才解釋起來,為什麼軒軒覺得多吃飯就會長得好看。說完後,被安夫人在胳膊上打了一下:「就你鬼點子多。」
於寒舟就嘻嘻地笑。
一時說起家常來。
三月份,安二哥的媳婦要進門。到年底,安小弟的媳婦也要進門。但是還有更著緊的,那就是過了正月,安大哥要調去外地任職,大嫂跟不跟去還沒定下來,因為大嫂的肚子裡可能又有了。
安家這一年的事情不少,安夫人說著就揉眉心。於寒舟幫不上忙,就坐一邊吃瓜子聽著。
然後安夫人把注意力放她身上了:「我瞧著璋兒好了不少,你們幾時圓房?可提上日程了?」
於寒舟也不害羞,照舊嗑著瓜子,說道:「只要人活著,什麼時候不能圓?」
等賀文璋好了,他們圓房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不長心的玩意兒!」見她一點也不著急,安夫人看不過去,伸手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你幾時不叫我操心!」
於寒舟捂著胳膊,委屈道:「母親冤枉我,我現在好好的,怎麼就不長心了?」
安夫人直是拿她沒轍。
「再捂!我掐疼你了?」她沒好氣地道。
於寒舟就笑嘻嘻地放下胳膊,改為抱住安夫人道:「疼,母親掐我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