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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寒舟坐在他身後,沒得到他的拒絕,就接過丫鬟手裡的梳子,開始梳起了手裡的長髮。

  順滑的觸感,一下子讓她找回了擼貓的感覺。

  而梳子觸碰到頭皮的那一刻,賀文璋的感覺頓時變了。什麼慌亂,什麼拘謹,什麼無措,全都飛走了。他就像被人捧在手心裡,那人吹出一口氣,他立刻就輕飄飄地飛到了天上。

  隨著她一下下的梳動,頭皮上仿佛爬過電流,麻酥酥的,一直從頭皮蔓延到整根脊柱,他整個人舒服得情不自禁眯起眼睛,就連僵硬的身體都不知不覺放鬆下來。

  拒絕?他已經忘記了這回事。

  他乖順地坐著不動了,在他身後的於寒舟笑著抿起了唇,更加溫柔地給他梳頭髮。

  這就對嘛,於寒舟心說,何必抗拒呢?被梳毛毛不舒服嗎?

  她感覺到他的接受,沉溺,放鬆,很是自得。

  她梳毛的手藝,可是經過了千錘百鍊的。

  曾經養的那隻三腳的小貓,性情特別乖戾,她為了伺候它,下了苦功夫練習梳毛。賀文璋一瞬間臣服,太正常啦。

  於寒舟沒有小貓可以擼,此刻便把賀文璋當小動物,梳著毛毛聊以作樂。

  說起來,賀文璋的頭髮真不錯,很難想像,一個身體病弱,風吹就倒的人,竟然養出了這樣一頭柔順黑亮的頭髮。

  她一手拿著梳子,一手暗搓搓摸他的頭髮。柔軟順滑的觸感,讓她心中暗嘆。

  一個被梳得渾身麻酥酥的,一個玩得高高興興,兩人像是自成一個世界,下人們都識趣地避到一邊,不打擾兩位主子。

  漸漸賀文璋的頭髮幹了,於寒舟便接過翠珠遞來的髮油,給賀文璋做保養。

  毛毛是要仔細保養的,不然會幹枯分叉,摸起來手感不好。

  賀文璋見她干起下人的活沒完了,終於忍不住制止她:「讓下人來就好。」

  「我都蘸手了。」於寒舟攤開手,給他看手上的髮油。

  現在洗掉的話,不夠麻煩的,還不如給他塗了。

  賀文璋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擱在腿上的手,不知不覺抓起了衣袍,閉上口,默默轉過頭去。

  既然她都沾手了,那……那就這樣吧。

  他感受著頭髮被人輕輕觸碰,好像每一根頭髮絲都是活的,一點點電流順著髮絲往上攀爬,在髮根處激起了輕輕的麻麻的酥癢。

  他從沒有過這麼好的感受,渾身的病痛都不見了似的,呼吸不吃力了,四肢不虛弱了。

  那些無時無刻不纏繞他的病弱在這一刻仿佛離他而去,只給他留下一具徜徉在舒服中的軀殼。

  而這都是她帶給他的。

  他不知道這是因為她的手法獨特,還是因為對他這麼做的人是她。但他隨即想道,長青院裡的丫鬟做慣了伺候人的活,也沒有讓他有過這種感覺,於寒舟一定不會比她們更熟稔,所以,因為是她吧?

  因為是她,所以他的感受這樣美妙?

  賀文璋抿住了唇,心下十分懊惱,他發過誓不占她的便宜,可是現在,現在他在做什麼?

  他真是卑鄙!

  然而這樣自惱自厭的情緒,卻並沒有在心頭逗留。他的心此時如一面光滑的鏡子,塵埃落下來,都沾不上去。

  太舒服了,他整個人都飄飄欲仙。

  她挨得這麼近,一點也不嫌棄地給他梳頭,給他塗髮油,所以……她是真的不嫌棄他吧?

  這個認知讓他分外雀躍,簡直想要跳起來,大聲歡呼。自她嫁進來後,這是他最快活的一刻。

  而這一刻的寧靜和愉快,很快被打破。

  「離我哥哥遠點!」一聲怒喝從院子門口傳來。

  賀文璟大步匆匆而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被賀文璋斥了一頓,忍著滿腹委屈走了。可是回去後,他卻生不起氣來。在他心裡,大哥沒有錯,都是妖女蠱惑了他。

  因此,下午他又過來了,想看看大哥好點了沒有。結果,一進院子,就看到了什麼?

  難怪大哥護著她!這妖女如此放得下身段去討好人,大哥這樣的軟心腸,豈能抵擋得住?

  他總算知道了大哥訓斥他的原因,怒氣沖沖地走進院子,就要將於寒舟從大哥身邊拉開。

  但是看著滿院子的下人,到底顧忌體面,只冷冷盯著於寒舟:「識相一點,自己起來,別逼我動手!」

  「賀文璟!」美好的享受被打斷了,賀文璋不太高興,又聽弟弟這樣無禮,就忍無可忍,「你是瘋了嗎?」

  他們好好的,弟弟這是在生氣什麼?

  他能理解弟弟擔心他,可是於寒舟現在什麼也沒做,她甚至在做下人才會做的事,為他打理頭髮,弟弟到底怎麼了?

  他不禁想道,難道她嫁給自己後,弟弟才發現,原來他是喜歡她的?

  他心中悚然一驚,板起臉道:「出去!」

  從前他擔心妻子對弟弟痴心不滅,做出什麼有損體面的事。結果現在,他不必擔心她了,倒是要擔心弟弟了!

  「哥哥,她不安好心!」賀文璟苦口婆心地勸道,自從知道哥哥被蠱惑後,他就不委屈了,也不生氣了,諄諄勸導:「哥哥,她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你別被她騙了,她是在麻痹你,她沒安好心!」

  賀文璋氣得不行:「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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