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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這一步必須要走,可當真正走到這一步的時候,傅世安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坦然和平靜。

  到底是在乎的。

  「當初他護送你父兄去南境之地,回程的路上,我暗中派人對他動了手腳。」再抬起頭來時,傅世安眼中猶豫痛苦的神色已經斂盡,他目光平靜,望著面前的人,認真說,「因為我愛你,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所以,我耍了並不光明正大的手腕。」

  他自顧自輕笑一聲:「本來以為這個秘密可以瞞住一輩子,沒想到,謝雋就是謝雋,他查到了。」

  潘嬈有好一會兒功夫腦子完全是懵的,花了挺長時間才確定了他話中的意思。

  他是在說,從最一開始,他便是在算計這段感情嗎?

  潘嬈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迅速抽了回來。這種下意識,或許連她自己都未曾覺察得到。

  傅世安垂眸,一言不發。

  整個內臥,瞬間陷入了一種可怕的沉寂。

  夫妻二人一站一立,都跟被點了穴一樣。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丫鬟請著大夫進來了。經歷了那麼許多事情後,如今的潘嬈,也算是長大了,再做不到任著性子胡來。

  便是這會心中再難過,但她也得笑著招呼了大夫,讓他好好瞧瞧傅公子臉上的傷。

  傅世安受的是皮外傷,不過,因謝雋那一拳打的重,倒也算是挺嚴重的。至少一時半會這臉上的傷勢好不了。

  大夫給開了些藥,又交代了幾句,這才離開。

  拿了藥方子後,潘嬈交給丫鬟,讓去抓藥。之後,她倒像沒事人一樣,繼續該怎麼對傅世安,還怎麼對他,就和從前一樣。

  可她越是這樣,傅世安便越是覺得心中不安。

  她應該生氣的。

  「你們都先出去。」傅世安將屋中伺候的人都打發走了。

  「嬈娘,你可以罵我,甚至打我都行,就是不能不理我。」閒雜人等打發走了後,傅世安壓著嗓音對潘嬈說話。

  潘嬈已經很好的把自己的情緒調節過來了,她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為什麼要打你、罵你?」她也已經能很好的調整自己的表情,不至於笑起來太僵硬、太難看,她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提做什麼?何況,或許這就是天意啊。」

  傅世安伸手過去,一把將人攔腰摟過來,抱坐在他膝上。雖然她裝得很像,但是他不信,因為他從她那雙眼睛中看出了她的悲痛。

  「對不起,請原諒我。」他和她道歉,用力摟著人,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裡,這樣她便再也不會離開自己。

  潘嬈依舊是笑:「好,我原諒你了。」

  傅世安看著她。

  潘嬈也回看著他,臉上笑容不變。

  如此這般對視有一會兒後,潘嬈便說:「忘了大夫是怎麼交代的了嗎?快點躺床上去休息吧。對了,這段日子記得要忌口,一日三餐,依舊是歸我負責。」

  說罷起身:「我去給你熬粥,你先睡一覺。」

  也不等他說話,她便快步離開了。

  走了出去後,放緩了腳步,這才鬆了臉上虛假的笑。

  潘嬈慢慢踱步在傅家這不算大但卻十分精緻的宅院中,一時覺得自己不知該往哪兒去。此刻的樣子,像極了一具行屍走肉。

  最後不知不覺的,走去了自己母親院子。

  潘嬈覺得,自己現在,好像也只有在母親這裡才能徹底放下所有了。之前她覺得和傅公子已經到了那種地步,就是不僅拿他當愛人,也可以拿他當家人、親人的那種關係。

  可如今看來,好像也並不是這麼回事。

  而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好像真的愛上了傅公子了。正因為心裡有他,所以當得知曾經那一切的真相的時候,她才會那麼難過。

  原來,她不過只是被自己編織的美夢感動了。而現實,永遠是殘酷的。

  傅公子,儼然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好,那麼完美。

  他說他愛自己,他才對謝雋耍了那樣的手段。可愛到底是什麼?是占有嗎?

  他為了霸占自己,為了滿足自己所謂的私慾,他算計了自己和謝雋。當初,她是那麼滿懷希望的在等著謝二哥的。

  這一切都是被他剝奪掉的。

  他不坦誠,他從一開始就在欺騙。他說他愛自己,可他的愛,不夠純粹。

  但潘嬈卻也相信,為了自己,他會付出自己的生命。她無法忘記他為自己做了什麼,也無法忘記他受傷時候的慘澹容顏。

  更不會忘記,當初初次遇到他的時候他的樣子。那麼可憐。

  隆冬季節,那麼冷,他衣著單薄,就那樣瑟縮在牆角。若不是她出現,他肯定是要被凍死的。

  她恨他,可也憐惜他、愛他。可要她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她也做不到。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潘夫人正在教歲余練字,見女兒紅著眼睛來了,而且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一下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歲余,今天字就練到這兒,你先出去玩。」 潘夫人打發走了孫子後,又讓丫鬟們去外間伺候,這才拉女兒到身邊坐下,問,「和女婿吵架了?」

  潘嬈委屈,在母親面前沒忍住,就哭了起來。

  潘夫人倒沒繼續多問,只摟著人安慰說:「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待人哭夠了後,她親手替她擦眼淚,才舊話重提,問,「因為什麼事吵架?女婿的品性我是知道的,一般的事情,他讓著你還來不及呢,如何能與你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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