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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他是個奸猾的,不然也不可能爬到今天這一步。
卻是不看葉青,只瞧著丁朝敏——
所謂釜底抽薪,既然能讓肖公子忌憚,說明對方身份也不一般。
不到萬不得已,汪宏源並不想和這樣的人對上。
倒是丁朝敏,就是一個小小的鄉長罷了,之前連容昀這個縣長,都能擺平,汪宏源自認,想要逼丁朝敏就範,自然也易如反掌——
畢竟當官的,有哪個不看重前途的?
只要能讓丁朝敏低頭,拒絕把吳家嶺鄉的草藥賣給葉青,對方也只能灰溜溜的滾回中都。
這麼想著,竟是先發制人:
“丁鄉長,您這樣做,可就有些不地道了。”
“汪董的意思,像您這樣出爾反爾就地道了?”丁朝敏聲音淡淡,說出的話卻著實讓汪宏源面上無光。
“你就是想要報復我爸對不對?”之前雖然聽得不是太真切,汪靜涵卻也從父親的反常行為中意識到,真是讓丁朝敏把這件事給辦成了,怕是於父親大大不利。
進而也必然會影響到自己和容昀……
“還是說你以為,辦成了這事,容縣長就會對你刮目相看?別做夢了,小心你這樣做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好了!”丁朝敏卻是根本就沒有和兩人掰扯的意思,直接打斷汪靜涵的話,“要是就這些廢話,就不用說了。我還有事,沒時間奉陪。”
“你——”汪靜涵一張臉一下漲的通紅。
氣的直接就要翻臉,卻被汪宏源喝住:
“靜涵,怎麼和丁鄉長說話呢!還不給丁鄉長道歉。”
做人就要能屈能伸,等過了這個坎,看自己怎麼收拾丁朝敏這個黃毛丫頭。
雖然心裡恨極,臉上卻是不顯,甚至還假惺惺的擠出一絲笑容:
“丁鄉長,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那些草藥,您可是作為見證人,讓那些農民都和我介紹的人簽了合同了的,您自己說說,這會兒再賣給其他人,對不對得起跑前跑後的老汪?”
即便那些中草藥是肖少不要的,可賣給誰不行,偏要賣給肖少點名的葉青?
之前汪宏源可是拍著胸脯保證,要是葉青來了,絕不會讓她帶走一根藥草。更甚者,汪宏源隱隱覺得,對方來了後,根本沒有爭取大黃、五倍子這些藥物,而是徑直採買了其他的,是不是意味著,其實自己等人放棄的,才是那個葉青真正需要的?
真是那樣的話,不但會壞了肖少的好事,更會讓自己大受損失——
因為肖少說過,等葉青走投無路,一定會高價收購藥草,到時候盡可抬高數倍賣出去。
既能討好肖少,還能發一筆橫財,何樂而不為?
汪宏源二話沒說,直接把手裡能動用的所有流動資金,全都砸到了這上面。
還等著翻倍後,拿來做進軍中都的資本呢,這要是葉家根本就是用的障眼法,可不就要全打了水漂!
一想到這個結果,汪宏源說話時,不免就帶上了殺氣。
“前有車後有轍,許你汪董翻臉不認人,就不許我們吳家嶺另尋活路,早聽說汪董做生意霸道,沒想到就是做人,也這麼霸道。”
“還有你之前提的合同,汪董不說,我都忘了……”
說著招呼辦事員:
“趕緊去打個電話,給鄉親們,把那些無良商人發的告知信好好保留著……”
汪宏源臉一下成了豬肝色——
當初確定毀約時,為了避免後患,還是汪宏源花重金請來的律師。
果然捨得花錢,請來的人就是有水平,那律師只看了一遍,就笑著跟汪宏源說,根本不用擔心,因為那合同根本就是無效合同。換句話說,訂合同時,全是藥商們說了算,老百姓不懂之下,被坑的方面不少。換言之,這樣明顯不對等的合同,自然也就不具備法律效力。
汪宏源馬上接受了律師給出的理由,還假惺惺聯合所有商人寫了封道歉信,把律師提到的條例全都寫了上去,又說什麼不想沾大家的便宜,無奈何,才讓合同不作數的……
果然和丁朝敏說的,這就是典型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到了這會兒,汪宏源哪裡不明白,丁朝敏已經是貼了心思,不準備按照自己的話做。
也沒耐心再同丁朝敏周旋,直接道:
“合同已經簽了,怕是就由不得丁鄉長做主,還是說,這裡面有什麼灰色交易,才讓丁鄉長您翻臉不認人?”
“我不得不懷疑,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權錢交易,才讓丁鄉長您做出這樣不誠信的舉動。丁鄉長就不怕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以後再沒有其他商人敢和你們吳家嶺做生意?”
丁朝敏簡直要氣樂了,什麼叫倒打一耙,這就是了:
“如是汪董這樣出爾反爾、見利忘義的商人,還是免了吧,我們吳家嶺可是無福消受。”
這話一出,金月新幾人“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汪宏源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氣的直喘粗氣:
“丁朝敏,你不要後悔,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容不得你這樣的官僚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