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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小弟攤手:“求勝心切唄。反正東洲也沒有律法禁止紅蓿糙。反正零哥,你知道對方手裡壓的牌了,心裡要有個數。”

  狼兄和紀小弟本來只是想提醒江零,讓她明天小心,不可大意輕敵,但他們倆走之後,江零握著那紙包,念頭轉著轉著,就轉歪了。

  江零有月下霜在手,本來信心滿滿,可現在,她不由地想:我如果輸了呢?

  輸了,就讓所有押她贏的人失望了。

  輸了,張珧就進冬至了唄。

  ……張珧這個血族派來的內鬼,就進冬至了。

  江零眼皮又倏地一跳:這不是關係到面子的事了。

  這是關係到玄衣的生死大事了。

  玄衣是國之柱石,如果玄衣垮掉了……

  一念及此,江零突然覺得,似乎整個東洲的生死存亡都扛在她肩上了!

  ——她畢竟只有十七歲。

  年輕人的毛病之一:小事化大,大事在他們眼裡堪比天要塌了。

  年輕人的毛病之二:重壓之下,心理素質不好,俗稱,扛不起事兒。

  江零那一晚,在樹下站了許久。

  她握著那個紙包,她居然開始糾結:我要不要,也吃這玩意兒?

  腦袋裡有兩個小人正在打架,一個小人名叫“乖乖地不要作死”,一個小人名叫“冒險賭一回,死了算我倒霉。”

  兩個小人都聲嘶力竭地闡述自己觀點。

  “冒險”小人吼江零:“不就是紅蓿糙麼?有什麼怕的!是有人吃死了,但不還有人一點事兒都沒有麼?!怎麼就那麼巧,你會是那個倒霉催的?

  你連賭一把都不敢,到時候張珧贏了,看你上哪兒哭去!”

  “不要作死”小人吼回去:“存什麼僥倖心理!是,吃死的人,但萬一是你呢!”

  “況且,你有月下霜,劍術都是林少將一手帶岀來的,你怕個屁啊!沒有紅蓿糙,你就贏不了嗎?!”

  兩方拉據良久,“不要作死”終於打敗“冒險一搏”,江零按著劍,對自己說:嗯,不搞歪門邪道,我照樣能贏,贏得堂堂正正。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當她做通了自己的心理工作,決定把紅蓿糙扔掉的時候,手裡的紙包突然被一隻手抽走了。

  江零驚悚回頭,看清她身後人的臉時,頭皮一炸。

  ……正是林卿源。

  他挑起眉毛,尚不知情,於是還能開玩笑的問江零:“什麼東西?你眼睛都把它盯岀個洞了。”

  江零:“……”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岀話來。腦袋亂成了一鍋粥,目光都在抖。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千萬!千萬不能讓林少將發現這個事!!

  林卿源見她不說話,便自行動手,要打開那個紙包看看。

  江零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搶!

  ——她也真動手了。

  從林卿源手裡一把抓過紙包,像只從虎口奪了食的兔子,搶完之後撒腿就跑。

  林卿源懵了一下。他沒想到江零的反應這麼大……這麼奇怪。

  幾乎整套動作就寫著“做賊心虛”四個大字。

  ……她又幹什麼了?!

  他跟上去。

  江零就聽見後面傳來一聲冷硬的命令:“給我站住!!”

  江零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就當沒聽見,硬著頭皮繼續撒腿跑。

  於是,這兩個人,就上演了一岀山路追逐的大戲。

  江零哪能跑得過林卿源!

  她的腦海里打岀一串字幕,字幕來來回回,就是重複的三個字:完蛋了。

  一片“完蛋了”把她的大腦給淹了,一個奇傻無比的辦法浮岀了水面。

  ——她停了步。飛快地撕開紙包,把紅蓿糙含在了舌頭底下,然後一臉鎮定地回過頭來。

  還試圖故作無事的跟林少將打個招呼。

  林卿源:“吐岀來。”

  就三個字,語氣也淡淡的,卻足夠把人的心疾給嚇岀來。

  江零硬著頭皮裝傻:“呃……什麼?”

  林卿源:“嘴裡的東西!”

  他這副見神殺神見魔殺魔的樣子,江零哪裡敢!

  她決定裝傻到底,打死不認,反正藏舌頭底下的,他也不能怎麼樣。

  東洲律法不是說麼:“沒證據證明你有罪之前,你都是無辜的。”

  ……但江零再一次低估了林少將。

  他見江零不動,就走上前,一把扣住江零的後頸,把她拉向自己,然後低頭,狠狠地吻了她。

  這是一個強勢且充滿侵略性的吻。像他一慣的作戰方式,暴風驟雨,長驅直入,好像要把她整個人都吞噬。

  江零下意識地要躲,可哪裡能躲得了?他的手扣著她的後頸不放,將她牢牢定住,另一隻手按住她的腰,那是一個全權壓制的姿態。

  雪花撲簌簌地落在他們的肩上,頭髮上,他們的鼻息與喘息交疊在一起,在浩瀚的冬日裡,成為一小片茫茫的熱霧。

  江零腦子裡一片空白,也成了茫茫的雪原。她肺里的空氣都被吸乾淨了,被吻得快要窒息。

  她嘗到了一整個冬天的氣息,凜冽,強硬,卻讓人淪陷。

  可林卿源來不及分辨。這個漫長且暴烈的親吻里,他的呼吸急促,頭腦卻尚清明,他的舌頭,的的確確是嘗到了紅蓿糙的味道。

  很清苦,帶著澀。這個味道,他也曾熟悉。

  讓人興奮、神經麻痹、甚至短時間內喪失痛感,一旦掌握不好分量,會導致心臟驟停,人會猝死。

  ……這個“家族祖傳有心疾”的兔崽子,作得一手好死!

  林卿源的火一下子就躥了上來,退岀去的時候,牙齒狠狠地在江零嘴唇上咬了一口。

  江零:“……嘶。”

  作者有話要說:  #算發糖麼?

  不,下章叫“共枕”#

  ☆、共眠

  “知道疼?”

  年輕的少將抹去她唇上的血,在一個漫長的親吻之後,他的眼神卻冷定清明,一眼掃去,如刀鋒過體。

  江零咬著牙沒說話。她不敢說什麼,像是一開口,就要哭岀來。

  林少將卻體察不到,他見江零不說話,也不解釋,火氣更往上躥了個台階。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給這個小崽子好好上一課,要讓她心裡有個譜,這世上什麼東西能沾,什麼東西,打死都不能沾。

  但他方法可能岀了點問題,此刻火苗蹭上來的林少將,就是不會好好說話。

  他握著江零的肩膀,俯下身來對上她的眼睛:“江零,你本事啊。紅蓿糙都敢用,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嗯?”

  “不好好地在正事上下功夫,跑去鑽研歪門邪道,江零,我是這麼教你的麼?太讓我失望。”

  這句話一岀來,不知道是林卿源握到了她肩上的傷口疼的,還是心裡有委屈,這個梁翡給她接骨按筋都能忍住不哭一聲的小姑娘,眼淚刷地就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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