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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我收養的……女兒。」終於,一直認真擦槍的男人開口了,冷冷的話語,在說到女兒兩個字時,語氣更為低沉,那隻小狐狸,真是,很有趣呢。

  倪貝貝不由得一顫,她有一種從腳底涼到心口的感覺,這是任昊東第一次說,她是他的女兒,她沒有感動,她只是感到害怕。

  「女兒?」另一個沉穩的男音響起,「你有女兒?」

  「事實上,十二年前就有了。」將那把銀色的槍在手裡掂了掂,然後開始拆解。

  「十二年前?」兩人同時驚呼。

  一道高大的身影逼近,讓倪貝貝不得不抬起頭來,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帶笑的容顏。

  奇怪,任昊東的朋友,怎麼都這麼喜歡笑?幾年前那個在書房出現的男人,也是笑意重重,眼前這個,也是那樣。

  不過,好像又有些不同!之前那個,笑雖然笑著,可是卻讓人由心裡發毛,看起來斯文俊朗,可是她卻覺得很害怕;眼前這個吧,也是一張笑臉,可是卻讓人由心裡感到愉快,可能是他眼角的笑紋讓人覺得,他是真的慡朗之人,也可能是他太不修邊幅、太過隨性,有點孩子氣的明快,簡單而舊舊的灰色T恤,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帶著幾分痞氣、帶著幾分開朗,他讓她討厭不起來。

  「嗨,小妹妹,不要害怕,我是你,嗯,爸爸的好朋友,也是他的同學。」他伸出結實的手掌,朝她示好。

  倪貝貝咬著唇,望著那看起來溫暖而乾燥的大掌,猶豫著要不要去握。她其實不想跟那個男人的朋友有過多的接觸,就算這人看起來不壞,她也不要。

  可是,當著眾人的面,她不理他,好像也不合適。

  「方爾正,你不要逗她。」正義的使者出聲,及時解救了她的為難。

  那是另外一種類型的男子,陽剛正氣,一身的沉穩與安全,看到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一種安全的感覺,他不是很帥,可是卻英氣十足,讓人打心眼裡佩服起來。

  「你好,我是程奕陽。」簡短地點個頭,自我介紹。

  終於,有一個不愛笑的了,她匆匆地回禮,依舊低下頭去,「我先回房去。」再不走,她就要受不了這裡的古怪氣氛了。

  「坐下。」淡淡的命令,凍住了她的腳步。

  是怎樣?他有他的事情要處理,讓她留在這裡做什麼?在心裡腹誹著,卻也不敢違抗他的話,乖乖地走到離他最遠的沙發,坐下。

  「任,你這傢伙可真會藏的啊。」方爾正走到沙發前,重重地坐了下來,然後,像在自己家一樣,乾脆直接窩進去,長長的腿抬起來擱在小桌上,一臉的自在與隨性,「瞧瞧,你像養珍珠似地養了個女兒十二年,我們這般的交情,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任昊東連眉眼都沒有抬,只是靜靜地玩著手裡的槍。

  「喂,你別老是玩那個東西好不好?」不慡地抬眉,從自己腰間掏出一把手槍,連著槍套一起「啪」一下摔在面前的桌子上,「真是沒有天理,你的東西,讓我眼饞得要命。那些人,就知道占著位子不做事,瞧給我配的這東西,跟玩具似的,被你比到天邊了。」

  「你只是個小隊長,配的槍是警局的標準配製,徑口……」一直沒有再說話的程奕陽平淡地說著。

  「拜託,阿陽,不要把你的資料在我面前背一遍,我聽到就頭痛。」方爾正求饒地連聲說道。

  什麼?那個痞子男竟然是警局的小隊長?倪貝貝吃驚地抬頭,重新打量著他,難怪停在外面的悍馬車頂上掛著警燈,原來是他們的車,可是……

  疑惑的目光飛快地掃過那個依舊沉默的男人,黑道跟員警,還是朋友跟同學?這會不會太奇怪了點?

  「你喜歡?」拆開來研究夠了的男人,在一秒內將槍重新組合起來,抬眼問道。

  「哼。」方爾正興味一笑,「能到你手裡的,都是好東西,你說我會不喜歡?」

  任昊東眼都沒有眨,直接將槍扔向他,方爾正俐落地接過去。

  「那就是你的。」

  「這個目前黑市的價格已經到了十萬美金了。」細細摩挲著手裡的東西,如同寶貝般。

  「哼。」錢對於任昊東來說,算什麼?

  第五章

  「好了,閒話說夠了。」程奕陽一臉正色,稍稍掃了倪貝貝一眼,再定定地望向任昊東沉吟說,「傅亞烈,你知道嗎?」

  大哥,你不要看我,我也不想坐在這裡聽你們說這些東西啊!倪貝貝在心裡暗暗叫苦,可是沒有暴君的同意,她也不敢離開。

  「嗯。」

  「上頭放下話來,我們這次的目標,是他。」

  「所以?」

  「聽說他跟日本的原野家非常有淵源。」這就是為什麼他們今天會來找任昊東的原因了!

  身為好友,他們多多少少還是了解任昊東的,知道一些他的家世、知道他的背景,當然也知道,他是原野吉雄的……孫子,即便沒有感情。

  「你們想要如何?」

  「姓傅的可真是貪心。」方爾正一邊擺弄著手槍,一邊感嘆道:「什麼事情賺錢,他就做什麼!之前那宗跟田氏的毒品交易,就是他提供的貨源。jì女、賭場都有他的份,最近聽說他又盯上槍枝走私了。任,你看我做什麼?人家搶你的飯碗,你去瞪他啊。」

  「好了,這是你該說的話嗎?」程奕陽打斷他。

  「唉,我們也真是倒霉,你說員警與黑道,從來都是水火不相容,偏偏我們竟然成了同學,還不打不相識地交了朋友,你的事情,我們當然知道。想管,哼哼,說實話,管不了。」那當然,任昊東是什麼樣的人?勢力遍布全球,政界、金融界,全憑他呼風喚雨,要錢有錢、要勢有勢,想抓他,作夢比較快,而且,他們也根本不會去動手。

  當員警這麼多年,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只有黑白,還有灰色地帶,有時員警管不了的事情,黑道可以擺平,而且處理得很好,這麼多年任昊東心情好時,也真是幫了他們的大忙。

  「可是這次這個傅亞烈,我們是非要不可。」程奕陽望著任昊東,認真的說道,來知會他,意思就是說,哪怕與原野家有關,他們也會動手。

  「我們已經與日本的警方協商好了,至於會不會牽扯到原野家,就要看涉入的程度了。」其實這話,說說也便罷了!原野吉雄在日本是什麼樣的勢力?就算如今已經不當家,可是也沒有誰敢隨便動他一手指,不過,如果原野吉雄一定要為傅亞烈出頭,事情就難說了。

  「請便。」任昊東一臉平靜,仿佛「聽」就是今天的唯一功能。

  「好,話說完了,我們就先走了。」程奕陽站起身來,向任昊東點了點頭。

  方爾正隨之起身,朝倪貝貝揮手,「小妹妹,下次再見。」

  她有禮地點頭,算是回答。

  「真是的,你還是要經常出去走走,別老跟在這傢伙的身邊,瞧瞧,一個青春少女,也像他一般死氣沉沉的,多沒有意思。」方爾正雙手插在褲袋裡,「有時間去南部玩啊,來找我,我保證……」

  「方先生,程先生已經上車了。」老管家適時打斷他熱情的邀約,提醒道。

  「啊?怎麼這麼快?」哀嚎著,連忙往外跑去,知道程奕陽這傢伙死板得要命,如果他不上車,阿陽也不會等他,直接開車走人,一邊跑還一邊揚了揚手裡的槍,「多謝啦。」

  不到一分鐘時間,一陣強勁的引擎聲傳來,再是車子遠去的聲音,那沉重的摩擦聲,看來,昂貴的糙皮,又再次遭劫,倪貝貝看到一向沒有表情的管家臉頰抽動了好幾下。

  如果不是任昊東在,她可能真的會笑出來。

  忽然意識到,自己還坐在客廳,還在他的身邊,她立刻警覺地收起情緒,有幾分不安地望著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

  真是一隻狐狸,任昊東一手放在沙發扶手上,一手撐著下額,冷冷地打量著她。

  還是太嫩了,心機終究不夠老練。

  對於她的心思,他看得分明,如果也可以明白為什麼她在他的身旁,他會覺得心煩又心安,就好了!也許是時候將她丟入豺狼虎豹之中,這樣會不會對現在的情況有所幫助?

  在他的視線里,她坐立難安,也勉強鎮定。

  半晌,他站起來,丟下一句話,走了。

  「你可以開始準備了。」

  她愕然,準備?準備什麼?為什麼要準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她沒有想到,任昊東竟然將她帶到了日本。

  倪貝貝覺得自己丟臉死了,生平第一次坐飛機,居然暈到不行,飛機還沒有起飛,她已經頭暈起來,當機身傳來第一下震動時,她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

  真是,再尷尬不過了。

  望了望坐在身邊的任昊東,她的臉色蒼白,經過剛剛的瘋狂大吐,她現在全身都是軟的,動也動不了。

  一點一點的冷汗,從她皮膚里往外冒,她不舒服,非常、非常地不舒服。

  任昊東看著那個被暈機折磨得慘兮兮的娃娃,她在座位上輾轉,似乎怎麼都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向來泛著粉紅的健康臉蛋,此時卻比他手上的文件頁還要白,他的眉,淺淺地皺起來,對於她那蒼白的臉蛋,感覺非常得不順眼。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

  「唔……」倪貝貝被他驚嚇到,以為自己打擾到他,連忙跳起來,「我去廁所。」

  任昊東沒有理她,直接摟她進懷裡,讓她的臉蛋埋入他的胸膛,感覺到她還想掙扎,他平靜地開口,「老實點。」

  僅僅三個字,就凍住了她的不安份。

  她就這樣,靠在他的懷裡,鼻端呼吸到的,是他清慡的男性氣息,還有淡淡的刮鬍膏的味道,一種很心安的感覺。

  飛機遇到氣流,一陣波動,可是她的頭,似乎沒有那麼暈了。

  閉上眼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甜、好甜的笑。

  短短的幾十分鐘,其實很快就過去了。

  當飛機在他的私人停機坪安然降落,他放開她時,她居然有一種懊惱地想要抗議的衝動,一種衝動,嚇壞了她。

  可是接下來更嚇到她的,是那座位於東京奢華到一個極致的豪宅。

  身後,彩妝師、美容師還有服裝師一堆的人,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將她當成洋娃娃般左右擺弄著,她不習慣這樣,也不喜歡,什麼狀況都搞不清楚就這般任人擺布。

  從一下飛機,來到這裡,任昊東就將她交給這群女人,之後就不見蹤影。

  她的人生,有任昊東這樣一個男人存在,已經很悲慘了,不想再被別的人來操縱。

  「我不要換衣服,拜託別拉了。」數不清第幾次阻止那試圖要將她身上衣服脫下來的雙手,她感到頭痛萬分。用中文、用英文分別說了一遍,可是,身後的女人們還是在那裡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沒有一句是她可以聽懂的。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

  「拜託……」

  「他們聽不懂的。」終於,一道很嬌柔的女性嗓音在門邊響起,說的是倪貝貝再熟悉不過的中文,讓她驚喜地轉頭。

  一個身著正式套裙的女人,就這樣站在門口,定定地望著她,眼神深思,她是一個很典型的都市職業女性,俐落的衣物,淡淡的妝,明媚嬌妍,份外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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