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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架施坦威是南競涵的第一架鋼琴,也從此開啟了他的音樂之路。

  秦嫣又想去倒酒,被南禹衡一把將酒瓶奪了過去:「行了,也不怕醉。」

  她卻雙眼迷濛地說:「在你房間我怕什麼呀。」

  說完她臉頰紅撲撲地把酒杯朝他伸了過去:「怪不得他總是穿高領衣,大熱天的也這樣,那道疤很大嗎?」

  南禹衡瞥了她一眼:「嗯,他出院來找我,家門口的小孩想看他脖子底下是什麼,他給人家看了以後別人說他是醜八怪,拿石子砸他,後來那群小孩被我爸教訓了一頓,但是自從那以後競涵的性格越來越自閉,也很少來找我了。」

  南禹衡無奈之下又給她倒了一點並囑咐道:「喝完不許再喝了。」

  秦嫣聽著覺得挺可憐的,繼而問道:「那你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捨得讓你的競涵弟弟昨晚傷心成那樣,你知道嗎?我差點被他嚇到。」

  南禹衡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不過這一次他卻是一口乾下,攥著空酒杯立在窗前聲音很沉地說:「我爺爺不喜歡南鯤,覺得他唯唯諾諾,做人陰沉沉的,不像南家人,但他卻對我爸的話言聽計從,從小就跟在我爸後面,兩人年輕時出去打架,餿點子都是南鯤出,我爸負責動手,也是出生入死過。

  可誰能想到我爸最後會死在最信任的兄弟手上。」

  一句清淡的話卻讓秦嫣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放下酒杯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南禹衡旁邊震驚地問道:「你是說Edwin的爸爸害死了你爸?」

  南禹衡冷笑道:「應該說整個四房都脫不開干係,三房有沒有參與現在不好說,就是沒有參與也是恨不得落井下石,我爸和南家早就不來往了,他的動向,他身邊的人,他生意上的事情,你覺得南家人怎麼會了如指掌?」

  秦嫣忽然打了個寒顫,整個人都微微發抖了一下:「南鯤,南鯤賣了你爸?還是…他從很久以前接觸你爸就帶有目的性?」

  南禹衡的手掌撐在玻璃上眉頭深深皺著:「時間太長了,只記得他經常來我家,我對他印象不深了。

  說到這件事南虞姑媽倒是立了大功,當然,也是你的功勞。」

  他穿過撐在玻璃上的臂膀側頭看向秦嫣,秦嫣彎腰從他橫著的手臂下鑽到他的身前望著他:「什麼意思?」

  南禹衡低眸說道:「當年沉船的事情不好查,雖然賀爺爺在世時也翻過案,但根本查不到南家人頭上,我大學以後通過一些途徑試圖調查當年的事故,好不容易搜集齊了那年所有登船人員的信息,花了幾年的時間對倖存者進行排查,但一直沒有結果。

  南虞姑媽這個人,不夠聰明,做事也不細緻,大的事情我不敢交給她辦,只讓她幫我想辦法把所有南鯤平時接觸的關係告訴我,後來也沒什麼收穫,我就把目標轉移到南鯤身邊一個走動比較勤的徒弟身上,順藤摸瓜花了幾個月終於找到蛛絲馬跡,給我摸到了一個人,叫平良健,是當時船上的機匠長,他大概沒想到時隔那麼多年我還會找到他頭上。

  昨天晚上,我讓人把我手上的一些證據擺在了南競涵面前。」

  秦嫣垂下眸,怪不得昨晚Edwin一直沒有回覆她,她不禁問道:「你為什麼要拿給南競涵?我不懂。」

  南禹衡將她的身體從冰涼的玻璃上扯進自己懷裡,帶著她看向漆黑蒼茫的夜:「我是可以拿這些證據和南鯤對簿公堂,但結果呢?這些證據不足以讓他抵我爸媽的命。而且南鯤主要接觸的是陸路貨運還有一些酒店地產,他當年沒那個能力左右一艘郵輪的命運,所以這件事如果拿南鯤出來頂包結案豈不是太便宜了其他人?」

  秦嫣感覺有些冷,雙臂穿過南禹衡的腰抱著他:「那南競涵?」

  「其實,我對他已經很陌生了,這麼多年我們沒有聯繫,我也沒有把握他在得知這件事後有什麼反應。

  南家的家主自從我爺爺走後一直空了下來,雖然明面上沒有現任家主,但你也清楚,主要航線都捏在南灝手上。

  我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麼我拿這些證據直接將南鯤送進大牢,要麼有朝一日我真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時,他必須無條件放棄那個位置。

  只不過昨晚他沒有給我答覆。」

  秦嫣看著玻璃上映出南禹衡幽深的輪廓,眼眸不停閃爍著,這個男人太冷靜睿智了,冷靜到握著殺父殺母之仇的證據還能按兵不動,睿智到不費吹灰之力就默默剷除了一個勁敵,讓他以後的道路上又少了一個羈絆。

  計謀並不難玩弄,這個世界上,最難玩弄的是人心,而南禹衡不把這份證據給任何一個人,恰恰給了南競涵,賭得就是他的心。

  秦嫣想到昨晚南競涵的神色,無法想像當他知道南振的死和他父親有關時,他的心情是怎樣的!

  可最終他把那塊表丟在了鋼琴上,直到這時秦嫣才知道,南禹衡賭贏了!

  南鯤只有南競涵這一個兒子,以後南家真要到走上決一死戰的道路,她不敢肯定會多南競涵這一個戰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會再成為她丈夫的威脅!

  她對他說:「南禹衡,《小王子》裡面有一句話『我太年輕了,甚至不懂怎麼去愛他。』我想,我現在慢慢懂為什麼會愛你了,因為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男人像你這樣讓我仰望。」

  她抱著他,世界就在她的腳下,不懼未來,不畏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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