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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入夜,秦文毅和林岩已經歇下,秦嫣鑽進被窩眨巴著眼看著於桐坐在她房間的飄窗上,一頭長髮被夜風撩起,泛著淡淡的紫,像個漂亮的精靈,又透著瀟灑和不羈。

  怪不得學校里會有小女生崇拜她,秦嫣的確在她身上看見那種東海岸女孩身上所沒有的魅力,她甚至覺得,她不應該屬於東海岸,這裡對她來說就像是個巨大的牢籠,將她困住,枯萎。

  只有廣闊的天空才能讓她自由地翱翔。

  她就這樣一口一口地喝著酒。

  秦嫣的眼神落在她纖細的手腕上,那裡掛著一條黑色的繩子,繩子上拴了一顆通體泛綠的珠子,在月光的映射下格外明亮,便出聲問她:「你手上那個是什麼呀?」

  於桐側頭撇了她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我媽留給我的傳家寶。」

  她語氣漫不經心的,秦嫣也不知道她說得真的假的。

  忽然,她放下啤酒罐,將那條黑色的繩子取了下來往旁邊的寫字檯上一放:「給你了。」

  秦嫣連忙擺手:「我就是問問,不能要的,更何況這是你的…傳家寶。」

  於桐卻勾著笑說:「誰說要送你了,我讓你替我保管。」

  秦嫣似懂非懂地說:「保管?那你什麼時候來拿?」

  於桐將那罐啤酒喝乾,望著掛在半空的月亮,悠然說道:「看緣分。」

  說完她長腿一跨下了飄窗。

  「你先睡吧,小妹妹。」

  她走到房門口關上了燈,帶上門。

  秦嫣只聽見似乎隔壁哥哥房間的門開了,再後來困意來襲,她便睡著了。

  於桐輕輕敲了敲秦智的房門,秦智還沒睡著,起身將門打開,於桐便就這樣走了進去,秦智關門後回身皺起眉:「你喝酒了?」

  「嗯,喝了點。」

  秦智反身靠在門上抬起額:「何止一點?」

  於桐有些好笑地走到秦智房間的窗台邊,回身笑看著他:「挺可以的啊小弟弟,什麼口氣?管起我來了?」

  秦智沒說話走了幾步靠在電腦桌邊,於桐順手將他房間的燈關了往他窗台邊一靠。

  秦智問她:「關燈幹嘛?」

  她瞭望著視野開闊的紅楓山,表情深遠:「我喜歡在黑暗中看這個地方,所有骯髒不堪都能被掩蓋住,看著多寧靜啊,可惜第二天太陽照樣得升起來。」

  秦智低頭緩緩點燃一根煙回味著她的話,深深抽了口煙又悠悠吐出說道:「剛才的歌是你彈的?」

  於桐卻望著群山邊那若影若現的輪廓,眼神寧靜悠遠:「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報之以歌。」

  秦智手指間的煙默默地燃燒著,向著窗邊的人飄去,他的視線也順著這縷煙飄了過去:「只有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出世間的絕響。」

  於桐回過頭,他們在彼此眼中看見那跨越年齡,跨越經歷,跨越身世的惺惺相惜。

  秦智斜斜地笑了下:「沒想到你也看《飛鳥集》?」

  於桐昂起下巴睨著他:「怎麼?我就該逃課掛科?」

  秦智低頭笑著搖了搖頭,於桐說道:「倒是你,看不到一點文青的影子,也看《飛鳥集》?」

  「不,我不看那種書,只是記性好,別人看的時候我掃一眼就能記住。」

  他的話聽上去挺拽的,但於桐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窗戶敞開著,微風吹拂著於桐的裙角,秦嫣才初中,個子沒有於桐高,睡裙穿在於桐身上短短的,她靠坐在窗台邊,微風一吹,便露出若影若現的白色內.褲邊角,一雙長腿溫潤優美,曲線迷人,那頭半乾的長發微微蕩漾間,散發出蠱惑人心的禁忌。

  秦智低著頭看著指尖緩緩燃燒的煙對她說:「為什麼不解釋?告訴那些人你放學後在幹嘛?」

  於桐有些無所謂地說:「那豈不是讓他們很失望,解釋又有什麼用,他們還會幻想出其他事情來滿足自己的想像,你知道東海岸的人為什麼都那樣說我嗎?因為我不甘心被他們同化,所以非友只能是敵。」

  秦智低著頭若有所思:「你是在成全那個並不把你當姐姐的妹妹,你知道她今晚…」

  於桐卻滿不在乎地說:「她砍我一個膀子,我能砍她一雙膀子,但又怎樣?我姨媽會難過會恨我,她是裴家的長女,而我少塊肉也不會死,我媽早就被趕出於家了,她到死於家都不給她的靈位進門!」

  秦智望著她憂傷的眸子,心頭就像被人狠狠擰住,呼吸困難!

  於桐的確和所有東海岸的人都不一樣,她的身上沒有教條的束縛,沒有虛偽的應承,沒有高傲的自大。

  她活得灑脫不羈,隨心所欲,她可以盡情揮霍她的青春,不被家族捆綁,所以她在東海岸就是個異類,這裡的人們一生都無法像她那樣的活著,所以才會討厭她,拼命想摧毀她。

  只有離開東海岸,她才能做回她自己,她不屬於這裡。

  秦智將煙掐滅說道:「我可以在外面給你找個房子,在城中心一帶,你先暫時住著,以後等我…」

  他還沒說完,突然窗邊傳來一陣輕快悅耳的笑聲,於桐的聲音裡帶著些揶揄:「小弟弟,我們的關係還不到你為我打算的地步吧?」

  秦智緊抿著唇,面色僵硬。

  於桐聲音隨著微涼的風撩在秦智心間:「你不敢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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