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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梁氏愣愣的,不敢接。丈夫突然把這麼珍貴的東西給她,她心裡竟沒有喜悅,更多的是來歷不明的不安。
“給你了,你就拿著。”秦朗不容分說地抓過妻子,把鑰匙放在她的手心。
“三爺,這……你還是自己放著吧。妾身在母親和大嫂的照拂下,活得很好,用不著的。”
秦朗沒說話,槅窗外的太陽已經升起來了,由紅色慢慢變成了金黃,真耀眼啊。
他揚起唇畔,心裡做好了最壞的決定。
“……你跟著我,受苦了。”秦朗望著還年輕的妻子,面容柔和下來。他並沒有接她的話茬,而是自顧自地說道:“良哥兒、眀哥兒年紀還小,以後三房的事情,你還要多操持著。”
秦良、秦明是秦朗的嫡子,他和梁氏所生。
秦朗和梁氏成婚十載,第一次覺得對不住她,心裡酸澀的難受。梁氏的脾氣比較執拗、剛烈,他不大喜歡,便一味地寵著苗姨娘……
“三爺,出什麼事了?”梁氏眼圈一紅,丈夫掏心掏肺的話讓她不知所措了。
他一向對她是冷淡的……
女人眼神里太過明顯的受寵若驚刺痛了秦朗的心,他閉了閉眼,打橫抱起她進了內室。
“我能有什麼事,別胡思亂想。”秦朗低頭吻上妻子的唇。
梁氏羞紅了臉,大白天的……讓下人們聽見了笑話。望著丈夫俊朗的側臉,她一句不好聽的話也捨不得說他。他們也真的好久沒親近了。
薑黃色的錦帳放下,細小的喘.息聲響起……疑問和不安消失在纏.綿里。
日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梁氏承受著丈夫一下又一下的沖.動,感覺心裡踏實極了。
娘家的姐妹們都說她嫁的不好,不得丈夫的寵愛……她從不反駁,只覺得委屈。然而,自現在起,心裡卻慢慢的溢滿了幸福。
她多幸運啊,等回了丈夫的心,守的雲開見月明。
外頭的蟬叫起來,“知了,知了……”的響個不停。
天空透藍,沒有一絲雲,火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防佛蟬的叫聲都有些無精打采了。
皇城內的柳條倒長勢良好,也不畏酷暑,一陣風吹來,左右搖擺。
顧望舒在圈椅上坐久了,起身走到廡廊下活動手腳。
虎子一直在門口守著,看他出來,“呵呵”笑著上前,說道:“主子,剛才新大爺過來了,見您在忙,又走了……”
顧望舒的眸光微深,岳父來找他做什麼,他大概能猜到幾分。
虎子看他不說話,又問了一句,“您看,要去請新大爺過來嗎?”他是看主子這會不忙……
“不用,他有事情會再過來的。”
聲音很淡。
虎子“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果然,午時左右,新德澤又來了,手裡還拎著紅漆木質的食盒。
虎子向裡面通稟一聲,得到許可後,便請新德澤進去了。
“賢婿,我請京都里最好的酒樓做些吃食……一個人也無趣,你陪我喝兩杯如何?”一進門,新德澤便笑著開口。
“當然可以。”顧望舒微微一笑,起身把文書和奏摺推到一邊,親自接過岳父手中的食盒。
酒菜擺上,是典型的四菜一湯,有魚有肉有青菜……還有一壺上好的竹葉青。
還是挺豐盛的。
翁婿倆坐下,邊吃邊聊。
飯吃了一半,新德澤觀察了首輔女婿的表情……滿面春風的,應該心情挺好的吧。
他咳嗽一聲,覺得自己可以說了。
“我今天過來呢,還有一件事要說……就是關於你父母和秦家之間的恩怨……我聽荷姐兒的外祖父說了,主要的罪責在於秦家,這個是必須的。”新德澤留意著言語,生怕哪一句話說錯了,“……但是咱們和秦家畢竟是親戚,鬧的太僵也不好看,你覺得呢?”
顧望舒給新德澤滿了一盞酒,淡漠地:“我沒有什麼感覺。我只知道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他抬眼看向岳父,問道:“您覺得,滅門之仇該如何做?”
新德澤被問的說不出話來,他低嘆一聲:“荷姐兒嫁給你了,我當然希望你們倆人好好的過日子。”
“如果秦家出了事,你讓荷姐兒如何自處呢?”
顧望舒沒說話。
話題說到這裡,無疾而終。
皇城外的顧家,新荷也在吃午膳,她一直都心神不寧的,喝紅豆湯的時候,白瓷碗失手掉在地上。
她慌忙去撿,手指又割傷了。
碧水跑去東次間拿了藥水、紗布給她包紮。
“夫人,您怎麼了?”碧藍都看出來她有些不對勁了。
新荷搖搖頭,她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能是……天熱的緣故。”
“您的臉色很不好,奴婢去葉府把凌大夫請過來吧?”慧敏問道。
“不用了,沒事的。”新荷擺手道,“我待會睡一覺就好了。”
第157章
“夫人, 奴婢的腿腳快, 跑一趟的功夫就把凌大夫請來了, 不會耽誤您睡午覺的。”慧文屈身行禮,樂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