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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荷咬著牙站在他面前,淚眼婆娑:“你這是幹什麼?顧閣老忠君愛國,赤膽忠心,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顧及……”

  顧望舒閉了閉眼,搖頭。

  “既然如此,那我和孩兒的命,你更不用顧及了……”新荷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如若有一天你真的死了!我就獨自帶著孩兒走的遠遠的,一次都不會想起你。”

  “你敢!”顧望舒氣血上涌,“……過來。”這次受傷是個意外,他完全沒有料到。北郊的皇家園林怎麼會有猛獸混進去?看朱瞻宣的模樣也是驚嚇不小……

  要不是他在前面擋了這一下,事件牽扯的就是弒君了。

  新荷回頭看他,前胸的繃帶上都滲出了血跡,她不是故意要氣他的,心裡真是氣不過。這時候卻忍不住鼻子一酸:“四叔,我不知道別人都是怎麼活的……可是我離了你,是活不下去的。你得好好活著。咱們都得好好活著,看著孩兒長大成人,娶妻生子。”

  她泣不成聲。

  顧望舒聲音沙啞:“……我答應你。以後會好好的照顧自己,再也不受傷了。”

  新荷看了他良久,像是在判定他說話的真實度。最後才走近,偎依在他懷裡。她真的不能失去這個男人。

  他現在比她的命都重要了。

  顧望舒去親她的額頭。小妻子小小的人兒,脾氣卻大的很。不過,知道她這麼的在乎他、依賴他,他的心裡也滿足了。

  新荷服侍他躺好,去外面喊凌太醫進來,他的傷口需要重新包紮……

  和凌太醫一同進來的還有葉瑾澤。

  顧望舒看了一眼葉瑾澤,和他說話:“明日應該會有很多官員過來,我不大方便,舅舅幫忙應付一下吧。”

  葉瑾澤點頭。

  顧望舒又說道:“如果趙章德過來,一定要留住他。前些日子,我約過他,他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葉瑾澤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讓大外甥不用擔心。

  這事情要是真和趙家有關係,那就好辦了。只刺殺皇上這一條罪,就夠滅九族了。

  第二天一大早,朱瞻宣竟然意外的來了顧宅。

  他身穿玄色的便服,由首領太監嚴涌跟著,大踏步邁進了「松柏堂」,隨身的護衛也進了屋。朱瞻宣進了書房,顧望舒要起身迎他。

  朱瞻宣擺擺手:“你多番救朕的性命,如今又身受重傷,躺下歇著吧。”

  虎子搬了太師椅過來,又奉上碧螺春。朱瞻宣問他,“愛卿的身體,可好些了?”

  顧望舒倚著迎枕坐在床頭,恭謹地開口:“微臣已經好多了,多謝皇上關心。”

  朱瞻宣說:“太子說你講的《論語》有趣、易懂,他很喜歡。昨晚還給朕背了<雍也>……”

  他抿了一口茶,“顧愛卿學問淵博,太子交給你,朕也放心。”他的目光看向案桌上擺放的汝窯天青釉面花觚,裡面插著盛開的黃色月季,很明媚的顏色,“你好好養病,內閣也少不了你。”

  顧望舒道:“這是微臣應該做的。”

  “……這次的事情,朕會徹查到底。不讓顧愛卿傷的不明不白。”朱瞻宣擺手讓嚴涌把帶的補品留下了。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要刺殺皇上。

  顧望舒謝過,讓虎子送朱瞻宣出門。

  葉瑾澤得了消息,匆匆趕過來時,朱瞻宣已經出了第二進院落,他只看到了背影。過堂風吹過來,他脊梁骨都是冷的。

  天空一碧如洗。清晨的陽光在東方升起,溫暖又不刺目。

  秦氏吃過早膳後,從秦府出來,馬車已經在門口恭候了。

  秦老夫人拉著女孩兒的手,一直送到大門口,開口道:“欣姐兒,母親年紀大了,管不得什麼事了。”她停頓了下,又說:“你們這些兄弟姐妹里,我最擔心的就是你,性子太軟弱了。以後,該強硬的時候就要強硬些……”

  “雲姐兒是你大嫂教養不善,我會把她接過來,親自帶著。她昨夜說的那些話你也別放在心上,她還是孩子呢。”秦老夫人不往下說了,孫女兒不知好歹,字字誅心,怕是真的傷了女孩兒的心。

  秦氏握緊了母親的手,好一會才放開,說道:“母親,我走了。”

  馬車在晨曦中走遠了。

  秦老夫人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秦念雲在祠堂里跪了一夜,搖搖欲墜的,精神萎靡極了。宋氏在一旁站著,心疼的眼淚直掉,卻一句話都不敢多說。昨夜,夫君從正房回到住處後,對她發了好大的火,說好好的孩子都被她教歪了。她心裡也委屈,忍不住回了兩句。夫君便拂袖而去,睡了書房。

  “雲姐兒,你都改了吧。顧閣老不是你能肖想的。”大堂里沒有外人,宋氏便低聲勸道。

  秦念雲的聲音很弱,早沒了昨天的氣焰:“母親,都到了這個地步,您就別說這樣的話了。我是真的喜歡他,想為自己爭取一下。”

  “這孩子,你怎麼長了一身的反骨?”宋氏見女孩兒一天一夜滴水未進,到底也心疼。從袖口處拿出一包水晶糕,遞給她:“先吃點墊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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